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蓁蓁细弱的解释没人信。
姜父姜母叹她不懂事,姜以佶说她恶毒,说她不配当自己的妹妹。
张以珍躲在姜父姜母的怀里,被姜以佶轻声安慰,偷偷地对蓁蓁露出一个得意炫耀的笑。
蓁蓁尝试多次做出的手工和点心被说得不堪入目,直接扔进垃圾桶。
“佣人做的事情,你去做这些干什么。还做不好。”姜父姜母的语气漫不经心。
“妹妹,你要是真的很闲的话,可以多读读书呀,你看你成绩这么差。”姜以珍拿着自己的成绩单,歪头叹气,“爸爸妈妈让你跟我一起补课你又不愿意。”
她又刻意提高声调,“虽然妹妹平常喜欢对我做各种‘恶作剧’,我也不是很在意,但我还是希望妹妹能把心思放在学习上的。这些‘旁门左道’浪费时间的东西妹妹还是别做了吧。”
姜以珍语气无辜,“毕竟妹妹以后长大,应该也不想去做一个佣人或者阿姨吧?”
蓁蓁盯着垃圾桶里的点心看了很久。受了伤的手背在身后,不敢让他们看到。
她几乎可以想象出伤口被看到后的又一波嘲讽。
她的眼泪在眼眶徘徊,又被憋回去。
蓁蓁闷闷地点头。
……诸如此类,循环往复。
蓁蓁被训斥。蓁蓁被关在房间里禁足。蓁蓁渐渐被一家人忽略,经过都不会多给两个眼神。
饭桌上蓁蓁的位置被挪到了与他们最远的角落。
因为蓁蓁似乎总是能跟姜以珍闹出什么矛盾事端,姜家人开始在各种宴会上避免蓁蓁的出场。
蓁蓁最初回到姜家时眼里的光彩,就这么渐渐消失殆尽。
她不再对姜家人报以期望。
姜母在梦里看到蓁蓁几次躲在角落里,远远地望着他们和张以珍“一家人”其乐融融,眼泪就止不住地流,呼吸急促,心下抽疼,似乎连正常的跳动都成了一种负担。
姜母试图伸手去拉这个“蓁蓁”,颤着音、语无伦次地说“妈妈在这呢”,“妈妈爱你啊”,“妈妈错了”,“我们不要那个家,跟妈妈回家,妈妈会对你好的”,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手穿过蓁蓁的身体。
蓁蓁转身回了房间。
她蜷缩在角落,圆眼茫然地睁着。
她不懂姜父姜母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她不懂,为什么她不能得到跟姜以珍一样的待遇。
后来……后来蓁蓁不见了。在她刚满十八那年。
姜家人找遍了整个城市都没能找到。
他们从觉得蓁蓁麻烦,不耐,到慌张,再到懊恼,后悔。
却搜寻无果,只能接受现实。
姜母是看着梦里的蓁蓁离家出走的。
走得悄无声息。
她止不住内心的担忧,想跟上去看,却不知道为什么只能止步别墅的大门,再也不能踏出半步。
姜母就这么看着蓁蓁瘦小的身影消失在街道尽头,隐入嘈杂的人群。
蓁蓁没有带手机,没有带钱,只带了两套衣服。
脚步轻轻的,却很坚定。像是与这个“家”彻底诀别,彻底切断所有联系。
蓁蓁会饿肚子吗,会没地方睡觉吗,会被人欺负吗……姜母不知道。
她的脑海瞬间布满各种意外和事端,被恐慌的情绪压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她被困在这一栋熟悉却让人憎恶的别墅大门内,歇斯底里地想把蓁蓁喊回来。
泪水模糊了视线,视野里也彻底没了蓁蓁的身影。
……
姜母冲去质问另一个若无其事的“自己”,问她怎么就能这么狠心。
她崩溃,她痛苦,她几乎想要掐死梦里的“自己”。
一切的一切都是徒劳。
她是个看客,纯然的看客,只是看客。
她影响不了任何梦里的发展。
后来梦里的张以珍还是跟张素花有了接触。
梦里的张以珍开始不满足于姜父姜母给的生活费,她觉得姜家那样的家底,对她实在过于吝啬。
梦里的张以珍看着日复一日开始对失踪的蓁蓁施以越来越多关注的姜父姜母,开始嫉恨。
她恨姜父姜母到底还是没把她真正地捧在手心里,成为那个唯一。
哪怕蓁蓁一直没再被找回来,张以珍也开始害怕了。
梦里的张以珍进了姜父的书房,摸索打开保险箱密码,把公司的机密带了出去。
姜母面无表情地看着梦里对张以珍交托了全部信任的姜家落败。
而张以珍却是攀上了另一个豪门。
在蓁蓁刚回来的那段时间里,睡觉对姜母来说都是一种奢望。
她整夜整夜地失眠,只有在看到蓁蓁还安稳睡在卧室的时候,那颗躁动的心才能安定些许。
后来,姜父也开始做梦。
姜父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
那段时间姜父总算理解了姜母每夜每夜的焦躁不安。
姜父也隐隐意识到了最初他在看到蓁蓁时那强烈的情绪波动从何而起。
或许……是他们上辈子欠蓁蓁的,这辈子就不愿再错过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梦做得越来越少,生活也步上了正轨。
蓁蓁开始愿意跟他们接触,不再每天每天都惦记着司家,哪怕住在姜家,哪怕会对他们露出甜甜的笑容,却仍旧对他们礼貌地像个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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