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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敢动作,直到外边的人走了,他才用力把人推开。
惯常挂在脸上的笑意消失了,他用力的擦了擦嘴,冷冷看了戎予一眼,什么也没说,伸手推门。
戎予就这么默默看着,直到他真的要离开了,才从后边把人抱进了怀里,他妥协似的吻着他的发顶,一向冷静沉稳的声音放的很软:别这样,宁簇。
宁簇:
宁簇很冷静的说:是我的问题,是我该道歉。
戎予把人转了过来,看着他的眼睛问:道什么歉?
不待宁簇说话,他又问:为什么生气?
宁簇:
戎予俯身贴上他的唇,并没有深入的意思,贴着他的唇低声问:为什么不加我微信?
为什么躲着我?
为什么要和我做?
宁簇彻底的闭了嘴。
戎予看着没有一点儿反应的男孩儿,叹了口气:宁簇,我没女朋友。
宁簇没动作。
他观察着宁簇的表情,继续说:你可以去问你哥,他就是知道我不喜欢和别人接触才那么说的。
戎予摸了摸他的头发,软着嗓子说:我错了,别生气了。
宁簇终于抬头,他看着神态认真的男人,嘟起了嘴巴。
男孩儿眼睛里泛着潮气,看起来就要哭了。
戎予眼神暗了暗,把人按在怀里吻了下去。
几分钟后,他把男孩儿的手挂在自己的脖子上,伸手向他的裤子里探去,低喘着问:还疼吗?
宁簇凑上去吻他。
戎予解开了他的西裤。
第六章
正文
下午12:20
宁野的声音在洗手间里响起:戎予?宁簇?你们在吗?
没人回答他。
身后的隔间里,宁簇咬着戎予的手指,背对着他坐在他的腿上,下边费力的吞咽着他的东西,极致的快感险些让他压抑不住呻吟,及时被戎予阻止了。
津液自嘴角流出,他紧张的看着面前的门,戎予低低的抽了口气,又用力动了一下,含着他的耳朵说:放松点儿。
门外的脚步声终于远去,宁簇忍不住叫出声来。
他带着哭腔求饶:学长,不做了。
戎予吻着他的颈肉,温柔的哄他:乖,快了。
下午12:40
宁簇陪着一对新人给亲戚们敬酒,已经记不清楚样貌的亲戚们不痛不痒的说了几句关心他的话。
宁野妈上下看了眼宁簇,撩了撩头发说:看着过的不错啊,你也老大不小了,该找个女朋友了。
她的语气让人很不舒服,有种居高临下的优越感似的。
宁野爸有点儿尴尬,忙道:小簇还小,不急。
宁野妈呵了声,不再理会宁簇,转而看着一旁的戎予,态度热情了八度:这是戎予吧,哎呦还是这么帅啊。
戎予礼貌的问好,余光扫过一直挂着得体笑容的宁簇。
她乐不得多和戎予说几句话,道:那是宁簇,小野的堂弟。
宁簇对他举了举杯。
戎予:
他无奈的看了他一眼,被宁野妈拉住了袖子,她把他拉到亲戚堆里,挺骄傲的介绍:这是戎予,小野最好的朋友。
帅吧,小野可说了,单身。
你知道他在北京的公司多大吗?年少有为。
宁簇朝难以脱身的戎予弯了弯嘴角,找到一处角落坐下了。
下午1:30
宁簇趴在忙到脚打后脑勺的宁野耳边说了句话,宁野摆了摆手,宁簇对他笑了笑。
他看着人群里的戎予,略微犹豫了一下,转身离开。
下午1:40
戎予找了一圈也没有看到那个身影,他找到喝的晕乎乎的宁野,问他:宁簇去哪了?
宁野反应了会儿,奇怪的说:他没在这儿吗?
一旁的新娘无语道:他之前和你说了,他先回去了。
宁野一愣,酒醒了一半。
他回去了?
回哪去?
宁野慌忙拿出手机打电话,过了很久,那边都没接。
电话挂断,一条微信进来了:手机快没电了,我在去机场的路上。
接着是:二哥,恭喜你。
宁野眼眶都红了,狠狠抹了把眼睛,怒道:这小兔崽子!
戎予意识到了什么。
他坐在了一边的椅子上,慢吞吞的打开手机,把宁野发过来的微信名片,又加了一遍。
接下来的时间里,他听着宁野拉着他说了好长时间的宁簇。
话里描述的那个男孩儿,与自己见到的,仿佛是两个极端。
是明与暗的极端。
十年前,宁簇11岁,宁簇的父亲突逢车祸,老天没直接收了他,而是吊着他一口气。
为了留住这口气,家里掏光了底子给他凑医药费。
在医院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烧钱,他们把家里所有能卖的都卖了,还问亲戚朋友借了一大笔钱。
他的母亲为了给他父亲治病,没日没夜的干活打工。
那年宁簇刚跳级念了初中,为了给家里减轻负担,瞒着家里辍了学,母亲半夜打零工,他就到那种不在意年龄的地方偷偷打工。
那时候他们是怀着父亲有一天能站起来的希望活下去的,但是还没等到父亲醒过来的消息,宁簇的母亲有一天在医院里陪护的时候突然晕倒了。
当场检查出来,是乳腺癌晚期。
宁簇第一次知道癌症晚期这个概念的时候,是在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大夫那儿听来的。
那时候宁野的父亲,也是宁簇父亲唯一的亲哥,拉着宁簇的手听着医嘱,当时老大夫同情的看了眼宁簇,然后说:想吃点什么就给吃点什么吧。
家里一个人倒了,还有另一个人支撑着,两个顶梁柱都倒了呢?
宁簇的母亲走的那天早晨,比平日里的脸色都好看些,她起了个大早,拉着谎称要上学去的宁簇的手,好好的给他理了理衣服,然后对他说:你要好好学习,妈妈今天晚上不回家,去陪你爸,晚上自己买点儿吃的,钱在抽屉里。
宁簇乖乖的点头。
宁簇妈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你已经是家里的顶梁柱了,以后要坚强点儿。
宁簇也对她笑了笑。
母亲穿的漂漂亮亮的出了门。
宁簇哪儿也没去,他打开抽屉,拿出里边的5万块钱,然后坐在家里座机旁边儿发呆。
到了中午的时候,电话响了。
宁野爸打来的,声音尽量平稳的说:你来医院一趟吧。
他以为宁簇会哭的很惨,但事实上并不是这样。
宁簇穿着整齐,亲自给并排躺着的爸妈盖上脸,直到葬礼结束,他一滴眼泪都没掉。
大概宁野妈就是那时候讨厌起的他。
宁簇父母刚过世的时候,他有一段时间是在宁野家住的,宁野听过自己的母亲和父亲吵架的时候说:他妈把他爸的呼吸机摘了,他爸妈死的时候他连滴眼泪都没掉,这样人家的孩子你当个宝贝似的养着?
他听的心惊,转身想要离开的时候,看到了眼睛睁的大大的宁簇,那天是他十二岁生日,是他在他家的最后一天。
自此之后,他上初中到大学,哪怕到现在,一直都没花过自己家的一分钱。
也没去过他家一次。
这次他结婚,他才来了一次。
宁野也多年没见他了,这次见面发现他比自己想象中过的要好,心里说不出的高兴,他一直觉得自己亏欠了他,但是看着他总是一脸笑的模样,也就放了心。
下午3:00
宁野大着舌头问戎予:你觉得他过的好吗?
戎予半晌才从怔楞中醒过来,他摩搓着手机,轻声说:以后应该会好的。
下午6:30
禄口机场。
宁簇找了个公用充电宝,把手机冲上了电。
手机里进了好几条消息。
一条好友申请弹了出来。
申请消息写着:禄口机场等我。
时间是两个钟头以前。
宁簇愣住了。
他点了通过,发消息问:什么意思?
消息很快回了过来:给我半个小时。
宁簇:
半个小时时间不长,但是诡异的是这个消息本身。
如果那即将是这么多年里,他收到的第一次主动的奔赴。
去的时候北方的晚上下着雪,回来的时候南方的晚上下着雨,左右都不肯给他一个好天气。
雨水顺着玻璃墙滑下,窗外的霓虹灯被雨水折射的光怪陆离,他忍不住伸出指尖碰了碰玻璃,有点儿凉。
欲收回手的时候,他的右手被人握进了手里,十指紧扣,他被人紧紧扣在了怀里。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有些气喘,听起来有点委屈:我生气了。
玻璃的倒影里,男人把脸埋进了自己的颈窝,一个非常亲密的姿态,宁簇眼睛发酸,他想侧头看他,想说你别生气了,话却梗在了嗓子里。
戎予低头吻了吻他的耳朵,软着嗓子撒娇:我没住的地方,愿意带我回家吗?
清清冷冷的男生撒起娇来,真的难以招架。
宁簇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
下午7:10
戎予拿着刚买的伞大步走过来的时候,看见宁簇弯着眼睛笑了。
他牵起男孩儿的手往外走,问他:你笑什么?
宁簇弯着嘴角说:我想起来为什么隔了这么多年见到你还是觉得眼熟了。
戎予挑眉:你不是说我长得好看?
宁簇说:有一天上晚自习,夕阳特别好那天,已经打完预备铃了,所有人都在急急忙忙的往教室跑,只有你稳得不行。
戎予牵着他的手紧了紧,听着他继续说:我坐在二楼靠窗的位置,你穿过足球场的绿色草地向教学楼走,就像刚刚你走向我的时候一模一样。
他说:那时候,所有的阳光都照在你的身上,我就想,怎么就有你这么耀眼的人呢
世界的雨珠在此刻按了暂停。
戎予把男孩儿按进了怀里,他吻着他的发顶,低声问:那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他补充道:是要经历过婚礼仪式的在一起。
宁簇抬头看他,漂亮的眼睛一眨不眨,笃定的说:我愿意。
万幸的是,他独自与世界交手了这么多年,依然勇敢。
勇敢的为自己做选择。
下午8:30
戎予的朋友圈里更新了一条消息。
是他和一个男孩儿的合照。
背景看起来是一个布置温馨的家,米色的沙发上,青年轻吻着男孩儿的头发,而男孩儿弯着眼睛侧头看他。
配文是:全世界的阳光。
沙发上的手机嗡嗡作响,宁野的名字在屏幕上寂寞的闪烁着,微信提示音响成了连声,戎予关了静音。
戎予监督宁簇发了一样的朋友圈,然后直接把男孩儿压在沙发上亲吻。
窗外雨疏风骤。
管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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