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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第三天,苏己跟着罪奴库里的奴婢们出去洗衣裳时,她就一直四处观察王宫中巡逻,又暗暗记下地形,伺机寻找机会从这里逃出去。
不过在此之前,她得先打听到太子商渊被送去了什么地方。
苏己悄悄拉住一个比她来得更早的宫女,跟她套近乎,两人互相倾诉凄苦的身世——苏己给自己编造了一个因家父被诬告从而牵连九族沦落到罪奴库的身份。
这极大的引起了那位罪奴宫女的共鸣,因为她也是这样的身世。
两人很快以姐妹相称,苏己没费什么功夫就从这名宫女处打听到,一般战败国送来的质子都会被囚禁在王宫的西冷宫。
那里,在商国战败送来之前,就已经有了一个陈国质子和赵国质子。
这些年,燕国吞并统一的野心越发昭然若揭,每打下一个国家,就会勒令那个国家送来质子,商渊已经是第三个了。
若是再让燕国打下几个国家,他们就离统一七国不远了。
但是燕国的残暴人人闻名,燕王施刑□□,老百姓十分惧怕,除了燕国自己,没有人希望天下是被燕国一统的。
于是,在昨晚奴役要回到罪奴库的时候,苏己就悄悄逃走了。
她要去西冷宫找商渊,她不能离开他的身边。
这种必要时候,苏己就需要小小的使用一点隐身术了。
虽然不能轻易在凡间使用妖法,但苏己又不是用这法术去伤害人,便心安理得的使用了。
她掩去身形,一直潜到西冷宫,猫在宫墙下观察了好半天,发现这里除了外面有王宫侍卫巡逻把守外,里面就没什么侍卫的。
不仅没有侍卫,就连太监和宫女也很少。
大概是燕王不想派人来伺候这些质子吧,反正在他眼里,不过是一群战败国送来的人质而已,将他们发落到这个最荒僻的冷宫来,几乎就是要他们自生自灭的意思。
而送他们来的各自国主,心里也很明白,一旦被送去了燕国,十有八九是没命再回到自己国家了。
苏己便趁着外面侍卫换班巡逻时,悄悄翻过宫墙潜了进去。
进去后,她在地上抓了几把灰,抹到自己脸上,又抓乱自己的头发,尽量把自己搞得很狼狈。
——虽然她不这么做也看起来挺狼狈了。
这三日,她确确实实为了忍耐在罪奴库里干了不少粗活累活,也没有洗过澡,换过衣裳。
西冷宫虽然荒僻,但也是有好几间院落,苏己不知商渊在哪一座,便挨个往这些院落里仍小石头。
等石头扔进去后,里面的人回出来查看情况,苏己一看不是商渊,也不是跟随商渊来的的随从,便又去下一个地方。
如此,到了第三个地方,苏己才找到了商渊眼下所住的一间破旧院落。
在西冷宫的最里面。
看了这质子也分先来后到,先来的陈国质子和赵国质子二人的院落还算宽敞,商渊的住处,就可以用寒酸儿子来形容了。
苏己扔到门板上的石子,是商渊亲自出来查看的,苏己躲在院墙外面一看他出来,就知道自己找对了地方。
她冒出脑袋来,冲他小声地喊:“殿下,奴婢来伺候你了。”
商渊见到她出现,似乎很是惊讶:“你?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他还在想个办法同燕国国王商榷,希望他能将自己以前的贴身侍从派给他一两人,但燕国国王拒绝了他的见面,从第一日觐见后,燕国国王将他送到这里来软禁,就再也不见他了。
商渊等了三日,便想,罢了,将从前的侍从找来又有何意义,他是来渡劫的,不是来复国的。
人间的这些王朝更替与他无关,至于那个脸上有疤的宫女,只能愿她生死有命吧。
想通这些的商渊心态平稳地在冷宫待下来,安静得就连每日来送饭兼监视他的老太监都十分诧异。
西冷宫每一个质子住的地方,都有一个老太监负责每日送饭,顺便也是监视这些质子的一举一动,如果他们有什么异常,便会立即禀报给外面的巡逻侍卫。
所以,进了西冷宫的质子们,身边既没有伺候的人,也没办法送出任何音信出去。
苏己就小碎步跑过去:“殿下,我是从罪奴库里逃出来的。”
商渊看了看苏己浑身狼狈的样子:“这么多巡逻的守卫,你竟能躲过他们。”
“殿下放心,自保的能力奴婢还是有的,奴婢只是担心殿下身边没人照顾。”
“燕国国王派了人监视我,你恐怕不能待在这里。”
一旦被那送饭的老太监发现这宫女的存在,只怕会当场见她抓走杀死。
苏己想了想,道:“殿下放心,对付那老太监,奴婢有一个办法。“
商渊看她:“什么办法?”
苏己便凑过去,小声地在商渊耳边如此这般那般地道了几句。
商渊皱眉:“这法子,可能行。“
“行不行的,殿下您就让奴婢去试试吧。”
商渊沉声道:“这可是要冒着性命危险的,倘若你暴露了,本殿也救不了你。”
他现在的身份是质子,是没有权利要求商国国王放过一个从罪奴库逃出来的宫女的。
苏己便道:“殿下放心,就算奴婢暴露了,也绝不会连累殿下,就算我被抓了,那奴婢当场就咬舌自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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