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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姐姐,你请坐。越恒用袖子拍拍凳子上的灰,十分客气有礼貌地请盛九月坐下。
    盛九月站在原地,被他呼唤回神,你说,你大爷叫什么?他与越恒呆了这么久,竟然从来没有问过老头的名字。
    王天机啊。越恒理所当然的说道,他好像是小红炉庄主的岳丈来着,小红炉庄主就是红炉庄庄主的四弟
    盛九月此刻听不到越恒后面的话,他满脑子都是王天机三字。他上一次听到这个名字还是在白鹿县大牢。
    王天机是谁?
    小红炉庄庄主的老丈人。
    为何拦他?
    传闻王天机身上,有清月宝藏的藏宝图!
    斗笠下,尖锐的目光瞬间刺向坐在条凳上抱着鸟的王天机。王天机?
    就是他身上,有清月宝藏的藏宝图?盛九月眼中闪过一抹杀气,他与王天机相处这么久,竟然从没想过他是王天机,从没想过他与清月宝藏藏宝图有过这么近这么多次接触难道他命中注定,得不到清月宝藏藏宝图?
    盛九月手指轻颤,整个人沉浸在愤怒失落的情绪中。
    此时王家的下人带着王袖走出来,听说越恒把王天机送回来,王袖亲自接待。越恒带着王天机往大门走去,王天机瘦小的身影从眼前走过,盛九月下意识抬手,抓住越恒的袖子
    然后被越恒有意躲开。
    你盛九月眼微怔,没想到越恒竟然躲开他,只是茫然地看向他。
    九姐姐,男女大防,我们要注意距离。越恒挑眉,对着盛九月勾起唇角,神色淡淡的转身,跟在王袖身后。
    盛九月无意识握紧拳头,脸上眉头紧皱。
    小姐,您走不走啊?下人的话未说完,只觉一道锐利目光从轻纱下袭来,面前人明明穿着粉色的裙子,戴着斗笠遮挡面容,但是一股无法直视的威严陡然从她身上爆发,比王有山更加可怕的气势将下人震慑在原地,一句话不敢多说。
    哼!盛九月一甩袖子,大步走进门内。
    蠢东西,敢拿我的话压我?
    盛九月不知来由的怒火堵在心里,直到来到王袖招待客人的房间,此时房内只有越恒与王天机两人。王天机坐在桌旁,越恒背着他站在墙边欣赏墙上挂着的画。
    盛九月大步流星,看也没看坐在桌旁的传闻中有清月宝藏藏宝图的王天机,直直走向越恒。然而越恒背后仿佛长了眼睛,在盛九月靠近时幽幽往旁边一躲,让开位置,不等盛九月开口,抬指笑道:你看。
    看什么?盛九月没好气道,跟着他的手指看去,一看不知道,看了心里不知名的火气又烧一层。
    只见墙上挂着幅画像,画中女子一袭黄裙,美若天仙,浅笑言兮半卧于牡丹丛中,竟是人比花娇,不止人美,描画之人也十分下了心思。
    不让我碰,还在这美滋滋看别的女人的画像?盛九月抱起手臂,冷笑一声,怎么,你喜欢这样的?
    嗯?怎么会,九姐姐说笑了。越恒忽然笑起来,好看的眉眼顿时漫出明媚光芒,他的眼从未离开过画像,也仿佛未听出盛九月口中不满,清泉般声音缓缓在室内流淌。
    我倒是觉得,九姐姐应该会喜欢。越恒摸摸下巴,心里对着画像中的人打了个招呼。了不起啊老山雀,没想到在此处见到你,的画像!
    他想了想,又摇摇头,道不对,你们俩不一样。
    只是一个喜欢穿女装,另一个喜欢扮作女孩不假,还真心实意以为自己是女孩子要跟自己讲男女大防,这可不一样啊。
    越恒摸摸下巴,轻轻笑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机灵狗狗很早很早就闻出来了,然而事情走向是他没想到的。
    越恒: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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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8章 九怼怼
    你们两个,可不一样。越恒懒洋洋的声音带着几分调笑,落到盛九月耳中就不是那个味道。
    盛九月帷帽转向越恒,见他专心致志地看着画像样子,眼里溅出火星子,噼里啪啦落在画上。
    哪里不一样,有何不一样?盛九月不甘心想。画像上美人依花而笑,看起来娇弱无比,确实漂亮,但是他又差在哪里?
    再者说,画像终究是死物,哪有真人来的生动。盛九月不甘心地挺起胸膛,心道早知不把馒头偷偷取出来,不过除此之外他差在何处?
    越恒此人,当真肤浅!
    肤浅!
    越恒不知盛九月的想法,只感觉身旁温度忽然降下来,仿佛身边杵着根冰柱子。他舔了下后槽牙,装作不知,笑眯眯地往前走了两步,躲开冰柱,目光落在画像下的印鉴上。
    庆国十五年初夏,墨无痕作于红炉庄。
    越恒眼睛倏然睁大,看着画纸上熟悉的字迹,喃喃道:老书生?他脑海里闪现过唇红齿白面若好女,说话轻声细语害羞地时常不敢与人直视的黑衣男子,心中十分惊喜。
    竟然能在这里碰到老书生和老山雀,难不成红炉庄有他们的故人?若是我找到故人,是不是就找到回去的路了?越恒脸上挡不住得开心,他激动的绕着桌子走了两圈,又转过身一脸喜气地盯着画像看,嘴里啧啧出声,没有看到旁边快要喷火眼睛。
    盛九月抱着手臂,冷笑道:好看?
    好看!越恒头点的贼快,眼睛闪闪发亮,就差没趴到画上去了。他开心道,多么栩栩如生惟妙惟肖活灵活现的画像啊!画中美人简直呼之欲出。这作画之人怕不是文曲星转世,才能让此等天仙跃然纸上!
    他将作画之人夸得神乎其神,末了还来一句,若是这位画家有弟子在世,怕不是也是位惊艳绝绝之辈,真是想让人结交一番!
    越恒快乐地搓起手来。
    盛九月下意识握紧拳头,怕自己忍不住挥去,他走到桌边坐下,不愿意看越恒莫名其妙的嘚瑟模样,嘲讽道:平日不见你用几个词,今天倒是出口成章起来,看来文曲星转世的不是这画家,而是你越从心吧?
    越恒好似没听到他口中的讥讽之意,笑眯眯道:好说,好说。
    好说个什么?
    盛九月眼里冒出火,刚想质问他是不是忘之前他百般叮嘱的施姑娘威胁论,这转头没多久竟然对着墙上一幅画像五迷三道,果然越恒就是个大色鬼!
    盛九月气的胸膛起伏不定,眼里蒙上一层水雾,他咬住唇,下意识拿起桌上水杯掀起纱帐往嘴里送,没看到越恒阻拦的手。
    水呢?盛九月通红的目光瞪着空荡荡的杯子。
    这就是红炉庄的待客之道?盛九月冷声质问。
    门外,刚刚走进院子的王袖闻言,连忙道:不好意思,近来红炉庄客多,劳烦诸位久等了。
    王袖面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歉意,她好似不记得之前被盛九月挤兑过对越恒别有想法,一副淡定模样,叫下人上茶。
    越恒站起身,彬彬有礼道:王小姐好。
    王袖耳上微红,向越恒福礼,又与盛九月问好,落落大方。倒显得我无理取闹自视甚高一般。盛九月心里冷笑,就差没搭个台子,好叫两人唱一出大家闺秀名门贵子相知相遇的戏了!
    盛九月冷漠的脸上面无表情,对着王袖一点头,白色帷帽上的青纱微微飘动,不见其人,就听到清冷的声音缓缓道:看来王天机对红炉庄来说不是什么要紧人物,想来也是,洪新那种杀人如麻的大人物想来才是王有山心中着紧之人,区区一个王天机,也只落得王小姐出门招待。
    他环顾一眼四周,轻笑一声,看来红炉庄是没什么人了。
    盛九月丝毫不把王袖放在眼里的样子,之前洪新一事,王有山亲自上门试探,反被越恒打回去。现下王有山明知越恒实力,以为他是从山窝里钻出来假冒年轻的老前辈,现江湖传闻身有藏宝图的王天机被他们送回来,红炉庄竟然只让王袖出面,还晾了他们许久,简直就是给盛九月找了个出气的靶子。
    王袖被盛九月气得浑身颤抖,心道只是来晚些许,此人却不依不饶,一副不把红炉庄放在眼里姿态!她紧咬着后槽牙,挺直脖颈道:我王袖武功虽不及父亲,但一年来管理红炉庄,江湖人给面子的也称一声少庄主。我父亲不是不想出面,只是前些日子
    她看了眼越恒,没把父亲被越恒打伤现在正在养病说出来,但心里的火气不比盛九月少,她身为红炉庄的大小姐,从小养尊处优,武功美貌江湖颇有名声,被盛九月三番两次讥讽,现下也管不住脾气,直言道:两位送回王老爷子不假,越公子武功决绝不假,但是这又跟小姐有何关系?
    我红炉庄如何,又跟您有何关系?说句不好听的,小姐姓甚名谁,哪里人士,在此喋喋不休,在我看来,您现下与李世也无甚区别。
    李世仗着王有京和红炉庄在城中作威作福,王袖话中意思,盛九月不过是仗着越恒在此狐假虎威仗势欺她罢了!
    盛九月一听,气极反笑,伶牙俐齿。他倒是敢说出自己的名讳,但就怕王袖耳朵不敢接那二字。区区一个红炉庄,也敢在他面前耀武扬威,简直可笑!
    盛九月一拍桌子站起身,扬起的帷帽露出清丽绝尘的脸庞,他眼角微红,仿若三月桃花,然而目光冷漠似箭,不屑地看着王袖。
    王袖同样面无表情,对视的目光中藏了几分鄙夷,心里却因面纱下的美貌倒吸一口气,心道难不成越公子就是因为这张脸才如此爱护她越公子竟然是这种人吗?
    王袖在心里失望地叹了口气,对越恒的好感降下几分。
    盛九月:她竟敢嘲讽我?
    王袖:越公子眼睛是不是有问题?
    在旁边端着茶杯的越恒目光有些怔楞,不是,他就喝口茶的功夫,场面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他坐在凳子上,忽然听到帷帽下传来带着几分沙哑的声音:我仗势欺人如何?我仗势欺人也是我自己的本事,倒是有些人,想仗势也仗不得,反倒被人抓住把柄。王小姐说我喋喋不休,你可别忘了,包藏洪新的是你们红炉山庄,把王天机送回来的人中也有我一份。
    盛九月说一句,往王袖身前走一步,竟把王袖逼得一步一步往后退。
    别以为我看不出你的小心思,你再如何看不起我,也得叫我一声恩人。帷帽下传来低低的笑声,有人得意地挑起眉,坏心小声道,站在他身边的人,是我;与他寸步不离的人,是我;夜间抵足而眠耳语厮磨的人,是我。
    不是你。
    王袖瞳孔紧缩,脸上顿时一片羞红,下意识握住腰边长鞭。
    咕咚。越恒咽下茶水,一下从凳子上跳起来,连蹦带跳一把揽住盛九月的腰。吵得忘记旁人的两人倏然瞪大眼,尤其盛九月,吓得张大嘴巴,当即抬起手。
    好了,乖,别闹,别闹。越恒把人扣在怀里,同时按住他要往身上锤的拳头,另一只手在盛九月背上抚摸,男女大防的规矩被他抛在脑后。
    对不住王小姐,他这几天那个,那个。越恒眨眼,歉意道,身体不舒服,就会暴躁。
    越恒低下头,手摸进帷帽中,没等他摸上脑袋,盛九月的嘴毫不留情咬住他的手。
    混蛋越从心!你到底帮谁!盛九月气的流泪,泪珠子啪嗒落在他手上。
    越恒被叼着虎口,手指轻颤,终是叹了口气,贴着他的脸轻轻揉了几下,他用气声道:就晾你这一会,火快烧房啦,还敢说我狗脾气。嗯?
    越恒将人搂在怀里,掀开帷帽,低头去看,正对上一张满脸泪痕的脸庞,他看着红着眼藏不住委屈的人,忍住笑意,五指微微用力,将白嫩的脸捏成一团。
    盛九月皱起鼻子,连忙松嘴,把他的手拍到一边。不许捏我!他声音低低的,不开心道。
    对嘛,不开心跟我说就是,对着人家小姑娘发火干什么?越恒抬手,不理会盛九月躲闪,一手捏住他的后颈,一手用拇指抹去泪珠。
    然而盛九月一听他这话,快要熄灭的火苗唰又燃起来,什么小姑娘?谁家的小姑娘!
    他一把推开越恒,冷漠道:不许碰我!
    找你的小姑娘去!
    啪。越恒手上传来清脆的巴掌声,他耸耸肩,对着看傻眼的王袖微微一笑,暴躁,暴躁,嘿嘿嘿
    王袖嘴角抽搐,十分不忍直视,只好撇开头去。原来越公子真是如此肤浅的人啊。
    她叹了口气,抬手抚摸过自己耳侧。
    盛九月和王袖在红炉庄吵了这一架,两人都不想看到对方,越恒只好速战速决。
    这个老爷子可是王天机?越恒抬起下巴点点坐在一旁的痴呆老人。
    王袖点头道:三年前我曾在四小红炉庄见过他一面,他正是王天机不假。她思考片刻,道,越公子明知王天机身上有清月宝藏藏宝图的秘密,竟然还将此他送回,真是赤子之心。
    之前以洪新一事要挟要藏宝图线索的是盛九月,看来这女的在王天机身上问不出来,又挨不过越恒要求,这才把人送回来吧。王袖脑补一番,殊不知此刻越恒脑袋上冒出一串问号。
    什么,又是清月宝藏?越恒挠挠头,脸上露出微妙表情,怎么哪哪都是清月宝藏,谁谁都跟清月宝藏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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