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宫 ⅹyǔzℎàīщǔ.clǔв
殿中声响渐渐平复,偶尔传来熟睡的鼾声。
外面的老太监收回视线,浮尘被风吹起四处张扬,廊上的宫灯在镂空的灯罩里颤抖摇曳。
“起风了呀。”尖锐的嗓音似乎在喃喃自语,只是身旁的小太监听后默默的走开了。
远处的黑云乌压压的一片,像是雨声噼里啪啦的席卷过来,有眼尖耳聪的年轻宦官察觉出了不对,举起宫灯探头张望时被一只黑色长箭射穿咽喉,声音戛然而止像是吸了水的炮竹刚放出声就偃旗息鼓了。喉管被射破,血不受控制的澎涌而出溅在身旁的宫女身上,女人的尖叫划破最后的寂静。
又是一只,箭头穿过坚硬的头骨,爆裂的皮肉粘黏在飞速的羽毛上,噔的一声箭羽震动射在大殿精致雕窗的门框上,
“有刺客,快来人呐。”
“护驾——护驾——”
嘈杂声,呼救声,尖叫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可奇怪的是,若是以往禁军早就赶到了。
远处的黑云慢慢逼近,透着寒光的铠甲显露出来,禁军的腰牌挂在头领的甲胄上,他带着禁军军制的青铜面具,手中持着弓,腰上的箭筒随着走动时发出细微的声响。
天际一声雷响炸开,轰鸣声带着火光照耀整个夜晚。
“是禁军。”有人兴奋大叫,呼喊着往前奔跑想要寻求庇护,下一刻,长羽的箭穿透心脏,那人跑了几步啪嗒一下跪倒在地上,血水在胸口印染开来,染红了地砖,他抽搐了几下便没了气息。
又是一道雷声,天地像是被劈开了裂口,刀剑闪烁骇人的光影,照映出冷血无情的脸,血混着雨水喷溅在铠甲上随后又被冲刷掉。
黑甲禁军所到之处尸横遍地,奄奄一息的小太监拖着残缺的身体,扒拉的往宫殿爬去,微弱的呼救声被竖起的长剑钉死在喉咙里,头颅还带着经脉从阶梯上滚落下去。
夜静的出奇,禁军队伍已经到了殿前,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殿前伺候的宫人,暴烈的雨水冲刷在身上,一动不动的。
为首的男人摘掉脸上的面具,是一张俊逸深沉的脸,他审视周边之后,警惕的目光停留在眼前的紧闭的殿门上。
“大皇子,周边已清理干净。”下属上前汇报。
男人点点头,扔掉手中的弓箭,“把尸体处理了。”低沉浑厚的嗓音,天生王者的风范不怒而威,手抚上门用力一推。
吱呀一声,门慢慢打开,外面的风狂卷暴雨蹿进来,殿内的细绢混乱摆动,夏日的冷风居然有着刺骨一般的寒,血腥的气味像是陈年的锈迹混合在空气里,无孔不入的乱窜。
“谁啊。”苍老的嗓音,不知是睡醒后的疲惫,还是久病多日的无力。Яοǔsнǔщǔ.cしǔв(roushuwu.club)
“是我啊!”人悠悠的走来,身上的铠甲沾了雨水,从门槛那块一直滴滴答答的流到里屋,他打开下属递上火折子,点上内殿的蜡烛。
室内一下子亮堂不少,随行的人退出门外,轰的一声门又被关上了,屋里就剩下两个人。
外面的雨声、风声隔绝在外,清冷一下子消散。
“爹。”他走进,烛光下他咧笑嘴角的弧度,瞠开的眸子露出眼白,样子几乎疯魔,“我不想回去了。”
“你叁十有二,已有赐封的府邸,如今不该呆在宫中了。”
“除非”他接过话,语气戏谑,“我来坐你的位子。”说完直勾勾的盯着面前的父亲,“大哥在时,还未成年你就封了太子之位,位于东宫。”话锋一转,他皱眉不解,“可是他已经死了,我才是嫡子,为何你迟迟不下折子,迟迟不让我居于东宫。”说完最后一句,一个瓷碗飞来打在他的额头上。
方才还平静如水的皇帝气到发抖,闪电劈开,镂空的雕花窗户透过的影子照在他的脸上,怒龙之态彰显无疑,“逆子。”说完轰隆声炸开。
大皇子摸摸额头,没有出血,却还是疼的,他笑的开心好似刚才被砸的不是他一般,“知道为什么闹这么大的动静都没人过来救驾么,哈哈哈哈哈。”他走到床前,居高临下,“今夜这宫内执勤的全部换了我的人,只要你写好诏书,明天一早我让宦官当朝宣读。我乃大皇子,传位给我顺应大统,不会有人异议,更不会有人察觉。”见床上的人死死盯着他不说话,“当然你也可以不写,毕竟你卧床许久,油尽灯枯是迟早的事情,到明天”
“你休想。”第叁个人的嗓音从屏风后面传来,萧燕然从放在衣裳的屏风后走出来,他一身黑色夜行衣隐居在暗处,“你休想。”他又重复了一句。
“萧燕然?”他难以置信,“我封了所有宫口,你怎么进来的。”他目光移向萧燕然的脚,随后恍然大悟,“你跳湖也是假的?”
“我虽说跳了湖,但你不是找了个相似的尸体公之于众么。”要不然爷爷会忽然急火攻心生了病,“你为此不就是让爷爷退位于你么。”
“清明!”
几日不见居然有这般心性,看来以往都是隐藏的太深。
扮猪吃虎,很好。
汴京集市的出现是为了让他兵走险着。
预判,很好。
“哼哼哼~”只是棋差一步,他的禁军已经遍布宫内外,“你还是迟了。”
今晚要多杀一人了。
“老大,你若是今夜回去,我可以让你做个闲散的王爷。”床榻上的老人端坐在床上,哪里还能看出病弱的模样。
“放我走,哼,你装病布局这么久,难道不是请君入瓮。”说着他情绪激动,“我也是您亲儿子,为什么他可以,他儿子可以,唯独我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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