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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儿以前古灵精怪的样子;他与阿衿修契后,宁儿日渐消沉, 郁郁寡欢的样子;画面忽转至宁儿冷眼叛逆的样子;最后, 宁儿飞奔着纵身跃入万魔之窟的样子……
所有这些都比之前更为细致真实,他甚至能听清无数痛彻心扉的呐喊,而唯一不变的是,这次, 依旧没有阿衿。
似乎在他生命的长河中,她不过是个被遗忘的陌路之人,静静隐匿在某个角落,不知什么时候,便会彻底消失不见。
容辞眉间一紧,玉色面容更显苍白,他微微抿唇,收回向后远眺的目光,不再耽搁,转身挥袖而去。
莫宁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进入沼泽地的,只觉一眨眼间,便出现在了那个男人身前。
“你,你是谁?”莫宁抬头仰望着神秘黑衣人,暗金色的薄片严丝合缝贴在他面容上,只露出一侧刀削般的轮廓。
“你无需知晓本王是谁,却要明白自己是谁。”他动了动唇瓣,下颚微垂,一双黑眸好似深渊般直视着她。
声酥入耳,这位大佬嗓音当真一绝,跟她那狗师尊有的一拼!
莫宁并未注意他究竟说了些什么,反而忍不住暗戳戳感慨,越来越觉得此人便是从没出现过的神秘大佬。
不过说来也奇怪,她对那本小说的印象着实单薄得可怕,搞得好像这些什么穿书,什么虐文女主都是她自己脑补的一样,但她分明在哪里看过类似的情节。
莫宁使劲拍了下脑袋,肯定是她穿书穿傻了,要知道前世她可半点记忆都没有,多么操蛋的一件事!
“想起来了?”男人仍负手而立,俯视着对面自说自话的少女。
莫宁猛地回神,一脸懵道:“想起什么?”
隐藏在面具后的黑眸轻轻眯起,咧咧阴风吹起他暗黑深袍:“你不属于这里。”
莫宁心跳“咯噔”一下,果然是大佬吗,难道他已经洞悉了她的秘密,知道她是穿书重生而来?
“你什么意思?”莫宁作出一副随时防备的姿态,私心里却也不是很害怕,在她的潜意识中,这个人应该不会伤害自己。
卿良几不可察地挑挑眉,手中骨箫微抬,莫宁瞳孔骤缩,忙不迭退后数步,她能感受到一股阴诡杀气正蔓延开来。
果然,下一刻,凄怨的箫声遽然响起,如波浪般一圈又一圈荡漾起伏,莫宁实在受不住这箫声下的冥力,手中剑柄滑落,痛苦地捂起耳朵:
“你我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害我!”
男人的表情亦如面具般完美,他放下骨箫,魔音戛然而止,也让莫宁得到些喘息的机会:“你,你到底是谁?”
这次莫宁眼中充满忌惮,此人太过强大,她在他面前简直毫无还手之力!
“本王主宰炼狱数百年,管世间灵魄,掌生死轮回,不想竟让个异世亡魂钻了空子”卿良动了动唇,言语间一块黝黑圆石自沼泽地中缓缓升起,不断散发出幽暗光泽:“你是时候回去了。”
莫宁眼看着黑石距她越来越近,顿时思乱如麻,他这话什么意思?是她理解的“回去”吗?她可以回家了?不是,虽然说这虐文女徒弟她早就不想当了,但怎么感觉走势这么不对劲呢?
正当她满腹疑虑时,半空中的石头已然覆压在她头顶,突然大放异彩,与此同时,身下的沼泽地越陷越深,眼看就要将她彻底吞没!
这男人真的会取她性命!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她陡然被卷进一阵风雪之中,再睁眸时,满眼都是师尊清冷的容颜。
“砰砰砰……”
莫宁整颗心不受控制地乱跳起来,这是她视若神祇的师尊,却有着一个心心念念的白月光,后来整个宗门都成了白月光舔狗,师尊亦处处关怀备至,小心翼翼呵护着他的真爱,从没考虑过她的感受,直到逼得她跃入万魔之窟!
真就虐文女主的路子……莫宁刚懵懵懂懂生出的一些旖念又迅速压回去,没关系,她以后会看到这些人痛哭流涕的,毕竟他们带给她的伤害,也不是随意补偿就能抵消的。
容辞自然不知莫宁这种种想法,他将人救下放至远离沼泽的空地,转身看向对面凌空而立之人,淡声道:
“卿良,别来无恙。”
卿良漫不经心把玩着手中骨箫,说出的话却一点儿也不客气:“许久不见,仙尊还是这么虚伪无趣。”
容辞面如寒冰,墨眸无波:“你伤我门下弟子,是为何故。”
卿良微抬下颚,摊开五指将魂石收归掌中:“你在质问本王?”
容辞目光凉凉掠过他:“若只为这石头,你便不该动本尊坐下之人,更不该伤了阿衿。”
“呵。”他话音方落,卿良便轻蔑一笑,风格迥异的灵气渐渐弥漫互相吞噬,两人谁也没动,四周却暗流涌动。
“王上,”正当僵持时,一身披斗篷的骷髅忽而从沼泽地中钻出,恭敬地佝偻着腰,低声向卿良汇报着什么。
忽而后者眸光陡变,抬目直望向不远处那刺目白衣:“你尚未修契?”
容辞面色遽然一滞,心脏似被什么东西狠狠击中般震开一抹钝痛。
他眉心愈皱愈紧,耳边却恍惚回荡起某种嘶哑的哭嚎,宛若浸入骨髓、痛不欲生的凄诉,又像是绝望中无力的哀鸣,继而转化成滔天怒怨,直直冲他而来。
刹那间寒光剑现,“锵”地一声与阴冥骨箫交错相击,霎时震荡出巨大的余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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