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第26章
但是,真的讨厌到了这种地步吗?
连隐炼没想到聂临风反应居然那么大,有些愕然,也有些无措。
这种无措不同于之前面对折子的茫然,而是另一种,从根本被拒绝无措。
那瞬间他忽然产生了一种荒谬的念头,聂临风对他的讨厌,甚至到了自己碰他一下都会恶心的地步,他一直在忍,只是这次自己似乎越线了。
是什么线?
自己做了他的白月光不会做的事吗?
是他忽然觉得拿自己当替身对不住白月光吗?
还是只是日积月累的厌恶忽然在瞬间爆发了?
连隐炼心里忽然有点乱,也有点委屈。
虽然他的确要让聂临风杀了自己,但面对扑面而来的恶意,还是不习惯,还是觉得难受。
被人讨厌就是很难受。
你怎么了?顺子看连隐炼垂头丧气的,拍着翅膀飞到他面前落下,今天触发哪个关键词了?
乌连隐炼张了张嘴,后面那个字没敢说出来。
顺子明显顿了一下,奇怪地看了连隐炼一眼,说:怎么最先触发的是这个,那是大易的盟国,在西边,他们皇子还在京城做客。
做客?连隐炼这才有了点兴致,霍游月当时问聂临风乌歌的动静,他还以为是敌国,没想到人居然在大易。
都住好多年了,他在京城挺有名的。顺子转头梳理了一下羽毛,没再多说什么。
你确定那是做客,不是来做人质的?
还能明说?顺子无语,倒是你跟聂临风,什么情况这是?
提到聂临风,连隐炼原本那点兴致瞬间又崩了。
我觉得我根本不用特地去招惹他,他已经讨厌死我了,你刚刚没看到吗,他、他
顺子点头:看到了,没看出来多讨厌你。
你瞎。连隐炼丧气道,我才碰他一下,他就吓到整个人弹出去,这不是讨厌是什么?
如果他真的是讨厌你碰他,干嘛背你回来?
连隐炼一愣,的确,他这一路碰得不更久,为什么没那么大的反应?
连隐炼更懵了,总不能说聂临风不喜欢别人碰他脸吧。
其实你有没有想过,他可能不是讨厌你,而是他讨厌男人?
连隐炼再次愣住:可他自己也是男人啊。
可能就是讨厌断袖呢,毕竟你刚刚的表情实在是顺子有点不知道怎么形容,但那个动作的确有些亲昵了。
连隐炼想了想,的确,念念听着像女孩子的昵称,聂临风是个直男的话,应该很讨厌断袖吧?
说起来还有个传言顺子忽的说道,聂临风一直没有娶妻,府上伺候的丫鬟也少,曾经有大臣怀疑过他是断袖。
连隐炼闻言心跳慢了一拍,咽了口口水:然后呢?
顺子答道:然后聂临风发了很大的火,还说以后谁再说这种话他就杀了谁。
连隐炼点点头,看来真的很讨厌了。
我看你不如从这个方面下手。顺子道,反正你对后宫的兴趣也不大,不如收几个男宠,我一样当你完成任务了。
连隐炼原本还兴趣泛泛,听见后面那句时一下就来精神了,他不能跟女孩子说话,难道还不能跟男的说吗?
但总不能直接把人收到后宫去吧?
或许可以建到宫外?
但要怎么建呢?
他下的圣旨势必得先经过聂临风那一关,聂临风绝对不可能让他这么乱来,直接早朝提那估计都不用聂临风开口,大臣就能反对完了。
连隐炼皱着眉想了半天,实在没想出点好法子来。
不如你试试去找我们刚刚说的乌皇子。顺子说着有点卡壳,这惩罚没绊住连隐炼,倒把它绊住了,这些不正经的东西,他很有门路,带上几坛好酒过去,他应该会帮你。
连隐炼:这人质做得这么逍遥的吗?
但他好像也没别的办法了
翌日。
连隐炼下了早朝就按顺子说的,带着酒出宫去找了定居在京城的乌歌皇子丛不弃。
敲开门时那人刚睡醒,衣服散得随意,凌乱的头发微卷,立体的五官有一种异域的美感,一双浅色的眼睛看见连隐炼时明显愣了一下,随即扬起一个歪歪的笑容。
他的声音有点低,明明是笑着,却半点轻浮的感觉也没有:这不是皇帝陛下,这么早来我这,有何贵干?
有点事想找你帮忙。连隐炼开门见山,想请你帮我找处适合金屋藏娇的宅子!
丛不弃原本在打哈欠,听见连隐炼这话一口气没上来,硬生生噎在了喉咙里,呛得他直咳嗽:你、你说什、说什么?!
怎么你们那跟我们语言不通吗?连隐炼道,我说,想请你帮我找个藏娇的金屋。
丛不弃被说得哑言,嘴张了好半天,愣是没想出来下一句该接什么。
他一年就见这大易皇帝一次,虽然平时对这人的荒唐也略有耳闻,但这也太过了!
连隐炼看他震惊的神色,补充道:这是我自己的事,跟易国没关系的哦。
丛不弃:你要代表易国来那才是真的疯了。
但他也不能直接把人赶走,只得邀人进屋,嘴上拒绝道:我怕是帮不了你。
就算有金风玉露也帮不了吗?连隐炼说着扬了扬手里的酒坛子,这是顺子让他带的,宫里珍藏的佳酿。
果然,丛不弃一听金风玉露四个字,表情都变了。
你、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个?丛不弃脸上出现了明显的挣扎,这件事我真的没、没办法
宫里还有。连隐炼打断道,这事做得完,我再送你几坛,宫里还有上好的流霞跟般若汤。
丛不弃:
屋内陷入沉默,丛不弃打量了连隐炼好半晌,目光最终落到他手里的酒坛子上。
他伸出手:你到底想干嘛?
连隐炼把酒给他,等他喝了一口,这才说道:我想建个南风馆收纳男宠。
咳咳咳丛不弃直接被呛了口狠的,重重咳了好几下才缓过来,惊恐地看着连隐炼,你要纳男宠?
连隐炼点头:房间要多,大不大是次要,你能帮我吗?
丛不弃看看手里的酒,又看看连隐炼,犹豫地点了一下头:先说好,我可没那么多钱。
没关系,我有,我自己付钱。
那行。丛不弃终于还是答应了,我再问你一个问题,是谁告诉你我喜欢喝这些酒的?
你喜欢酒难道是什么秘密吗?
丛不弃:不是。他说着叹了口气,说,三天后你再过来。
谢谢。连隐炼脸上绽出笑容,迈着轻快的步子离开丛不弃的宅邸,又去茶楼听了会评书才回宫。
他今天心情很好,回寝殿后批了不少奏折,等到日头西斜时,折子已经减少了很多,按这个进度,明天就能解决了,那他下回说不定可以混个奖励!
一想到这,他心情就更好了,晚饭都多吃了半碗。
但等到入夜准备睡着时,宫人忽然来报,说是摄政王进宫了。
原本都准备睡觉的连隐炼整个人都从床上弹了起来。
这大晚上的,难道是聂临风要谋反?
他还没来得及想好怎么处理,门忽然砰一声被踹开,惊飞了正打瞌睡的顺子,紧接着聂临风从门口走了进来。
屋内熄剩一盏蜡烛,光线只能勉强照出他的身影,连隐炼顿时紧张地看着他。
连隐炼端起架子,说话却紧张得结巴:摄、摄政王这么、这么晚了,有、有事?
聂临风没有回答,长腿一跨几步走到床边坐下,借着烛光,连隐炼这才发现聂临风似乎有些不对劲,两颊微微泛红,眼神也有些迷蒙了。
聂、聂临风?连隐炼试探着唤了一声,摊开手在聂临风面前晃了晃,但聂临风的眼睛并没有聚焦,也没有动,好像坐下来的瞬间他忽然成了一尊雕像。
连隐炼有点奇怪,正想收回手的时候,雕像却忽的动了,一把捉住他的手。
连隐炼吓得一僵,挣了一下,但下一瞬眼前的景色忽然飞快略过,背陷进在软被里,手腕被分开压在两侧,眼前立刻被聂临风那张脸占据了。
陛下聂临风唤了一声,微微弯下腰去,目光一寸寸地打量着连隐炼,他最喜欢的眼睛,喜欢的鼻子,以及想要的嘴,他忍不住又唤了一声,念念。
吐息间带着酒气,连隐炼微怔了一瞬:你喝酒了?醉了?
那点酒聂临风垂了垂眸子,往连隐炼的方向靠了一点,金风玉露,般若流霞,好酒,好酒。
连隐炼僵住了,什么意思?他搞小动作那么快被发现了?
聂临风,我
念念,我的念念。聂临风打断了连隐炼,又靠近一点,唇几乎是贴在连隐炼耳廓上,起初是亲昵的摩蹭,渐渐成了恶狠狠的碾轧,抓着连隐炼手的力道也越来越重。
他声音很低,也很轻,好像酒气散开了迷蒙蒙的,语气却是坚定到近乎愤怒。
他几乎是咬着牙问道:听说陛下要纳男宠?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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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案 ★
【文案一】
喻水欢穿成了渣贱文里的贱受,原身死缠烂打嫁给渣攻,在主角受出现后痴心不止,最后下场凄惨。
看着剧本,喻水欢乐了:来啊,互相伤害啊!
渣攻为白月光出头毁贱受容貌?谁虐谁还不一定!
身娇体弱的白月光来奉茶?他含泪喝下,扭头就扑进大反派怀里嘤嘤告状。
把渣攻的生活搅得鸡飞狗跳,喻水欢却字字泣血,控诉渣攻负心无情,最后甩下一纸和离书离开。
然而刚一出门,就被人拽进怀里,书中杀伐果断、喜怒无常的大反派捏着他的下巴:听说你很喜欢我弟弟?
喻水欢抹掉未干的泪痕,勾上大反派的脖子,笑得明艳动人:谁让你们兄弟长得这么像?
【文案二(渣攻视角)】
京城人人都知道,国公家的小公子喻水欢爱惨了二皇子莫归铭,
即使莫归铭心有白月光,依旧心甘情愿嫁给莫归铭,成为一个解决需求填补空虚的替代品。
后来,莫归铭要扶正白月光,逼喻水欢让位,
喻水欢甩出一纸和离书,莫归铭嗤笑着同意了,
连替身的本分都忘记了,不出三日,喻水欢势必跪着求他复合。
后来,莫归铭匍匐在新后脚下,被唤作皇嫂的前妻言笑晏晏将他扶起,
曾经对着他的深情笑意全给了另一个男人。
莫归铭这时才知道,喻水欢心里爱的人从来都不是他,
往日的情深意重不过是喻水欢打发时间演的一出闹剧,
而他,也只是喻水欢消遣的一个替身罢了
第27章
连隐炼自知理亏, 对着聂临风心虚得紧:什、什么男宠?我不、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聂临风闻言低低笑了,带着几分醉意的笑容懒懒的,一双凤眼半阖, 眼底有光,流而不动,款款深情映着连隐炼的影子。
那你去找丛不弃做什么?聂临风笑着问他,语气却带着秋雨似的凉。
连隐炼想再说一个谎,但看见聂临风的眼睛,忽然又半句话都说不出口了。
可能在聂临风心里,他被自己心爱的人背叛了。
可他不是那个人啊。
他最终只是咬了咬唇, 没说话。
陛下!聂临风见他不言不语,心里蓄起点火来,身为一国之君,断不可如此荒唐!
连隐炼心里有点难受,聂临风到底是为他着想,他却在骗他,拿着刀在他心上割。但这是他的任务,他想回家, 回那个他长大的、熟悉的家。
连隐炼干脆垂下眉眼, 不再看他, 破罐破摔道:反正我也不是第一天荒唐了。
念念。聂临风的声音忽然轻了, 怒火瞬间熄灭,剩下一片灰烬, 堵在心口难受得发涨,发疼。
他多想要他。
连隐炼听着他的声音,有瞬间的心软,他想坦白, 他不想做那个拿着刀的人。
其实唔
双唇忽然被柔软的触感覆盖,脱口而出的解释被堵回嗓子眼,酒气顺着潮熱的气息蔓延过来,连隐炼一下醉了,目光惊愕和茫然交错,好一会才反应过来,猛地推开身上的人。
他耳朵瞬间烧红,瞪着聂临风的眼睛泛着水汽,看不出半点怒意,反倒像被欺负哭了,只有声音还有些气力:你疯了?忽然干嘛?!
聂临风却是轻笑了一声,很轻地唤了一声念念,又重新吻上连隐炼,用力抵开他紧咬的牙关,强硬地逼迫他跟自己接吻。
没有心动,没有曖昧。
连隐炼这次是真的被吓到了,推了一下没能推开身上的人,心一横,重重往他唇上咬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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