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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份文件几乎交代了任学博所知道的所有信息,任学博是想留着威胁背后的利益集团也好,还是交给警方讨价还价也罢,现在落在特殊部门的手里,终究是帮特殊部门省去了许多程序。
苗盈盈看完这两份文件的时候,有那么一丢丢想跑到任学博面前,和他说一声谢谢。
夏孤寒的目光落在黑蛇的视频截图上。视频应该是任学博用隐藏摄像头拍下来的,黑蛇的脸正对着镜头,就算不是高清的,夏孤寒这会儿还是能看清他的五官。
老鬼,夏孤寒用手肘撞了撞身旁的顾晋年,有没有觉得他长得很眼熟?
夏孤寒和顾晋年一人一鬼形影不离,夏孤寒见过的人,顾晋年自然也见过。
顾晋年闻言仔细盯着视频里的黑蛇看。
视频应该是两三年拍摄的,黑蛇既然和任学博认识二十多年,年龄肯定是不小了。可是视频里的男人,看起来才三十多岁,再加上不那么高清的像素,一时之间让人无法判断出他的年龄。
joker!
joker!
几乎同一时间,夏孤寒和顾晋年脱口而出。一人一鬼不由相视一笑。
是的,视频里的黑蛇长了一张娃娃脸,这使他看上去比真实年龄年轻了许多,细看之下,和主播joker有五六分相似。
如果按年龄来算的话,这个黑蛇有可能是joker的父亲。
苗盈盈还未见过joker,所以不知道joker代表了什么,她也没问,而是说道:我已经把黑蛇的照片发给楚君珩了,他现在应该在查黑蛇的背景。
夏孤寒心里大致有了猜测,沉吟了一会儿,拿出手机给楚君珩发了一条信息。
【夏孤寒:查查星辰直播的joker,顺便调查他的亲属,看看是否和黑蛇有所联系。】
信息发送出去后,夏孤寒又把夏孤寅叫了过来,在他耳边说了一段话。
夏孤寅听完之后,表示理解了,点了点头道:那我现在就回去?
嗯。夏孤寒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
得了夏孤寒的首肯,夏孤寅便起身离开。
苗盈盈和夏孤寅一起离开。
***
夏孤寅一脸得意地回到特殊部门,走路带飘,嘴里还哼着歌,看到谁都是一张笑脸,通身上下明晃晃地写着老子遇到好事了!
特殊部门里有人忍不住问道:夏孤寅,发生什么事了?这么高兴?
佛曰:不可说,不可说啊。夏孤寅一脸神秘。
是不是找到重要线索了?
夏孤寅就嘿嘿嘿直笑,一副我知道但我就是不能说的欠揍模样。
等夏孤寅从他们经过之后,这几人瘪瘪嘴,有志一同的认为夏孤寅跟着夏孤寒找到重要线索立功了。
几人交流了一下眼神,无奈又讽刺,这上面有人就是不一样。这不,就蹭到功劳,到时候就可以在特殊部门雾州总部站稳脚跟了。
夏孤寅一路哼着歌回到自己的工位上,资料也不看了,大爷似的瘫坐在椅子上,拿出手机玩游戏,整个办公室就属他最闲。
张景林回来时,看到夏孤寅还愣了一下,然后又若无其事地坐下。
夏孤寅听到动静,斜了他一眼,哼歌的声音大了一些,但就是不和张景林说话,装作没看到张景林回来。
好一会儿之后,夏孤寅心烦意燥地结束一盘游戏,都快继续下一盘了,实在没忍住凑近张景林,小声道:张景林,你一点都不好奇我这次出去有没有找到线索?
他挑着眉看着张景林,语气很是得意,尾音都向上飘了。
好奇。张景林如实说道,可下一秒却皱起眉头,但不该我知道的,我还是不好奇为妙。
夏孤寅被噎了一下,而后哥俩好的将手臂搭在张景林的肩膀上,有我在,你担心什么?再不济,我让我哥护着你,你们组长也不敢拿你怎么样。再说了,夏孤寅用肩膀撞了撞张景林,怂恿道:我又不是白把线索告诉你,作为交换,我和你偷偷去审问纪勤,套出更重要的线索。
夏孤寅不仅自己畅想未来,还给张景林画了一个又大又圆的饼,到时候立功的可就是我们,你知道的我哥在总部还算有话语权,到时候我让他开口找你组长要人,把你调到总部去,可不比待在同州强。
张景林没说话,垂眸思考着什么。
夏孤寅也不催他,继续大爷坐玩游戏,嘴里哼着不着调的歌。
许久之后,张景林才凑过来,有些犹豫地问他,你真的可以把我调到总部去?
当然,夏孤寅眼睛都没动,十分笃定地说道:我哥可是夏孤寒,调一个人到总部,对他来说不要太容易。
游戏赢了,夏孤寅耶了一声,收起手机,挑了挑眉,怎么样?考虑清楚了没?
张景林踌躇了一会儿,点头道:考虑好了。
两人达成共识,鬼鬼祟祟地朝茶水间去了。
夏孤寅一进去就神神秘秘地关上茶水间的门,偷偷审问纪勤的事,你可不要忘了,有功劳我们一起挣啊。
我不会忘记的!张景林板着脸,认真保证道。
夏孤寅这才凑到张景林的耳边说道:我哥查到纪勤的姑父,就是任学博,他最近在和边境的蛇头联系,看来是要偷渡到国外去。你说他无缘无故为什么要逃跑?肯定是纪勤的事,让他感到不安了。
夏孤寅话音刚落,马上察觉到有一股感知萦绕在他的周身,悄然无声地捕捉他的情绪,想通过情绪验证他是否在说谎。
夏孤寅并不需要伪装自己的情绪,因为他说的是实话。让夏孤寅更在意的是,张景林的感知让夏孤寅感到非常熟悉。
每个人的感知其实都不一样,多多少少带上个人的气息,而张景林的感知里有夏孤寅熟悉的气息来自于直系学弟余非白。
第176章 身份暴露
月色笼罩而下, 整个夜晚寂静无声。
一道黑影打开房门,如鬼魅一般窜进屋子里。
整栋房子只有楼上的书房点着灯,微弱的灯光从门缝里传出来, 照亮了一小方位置。
张景林在黑暗中来去自如, 很快便停在书房门口。
书房房门紧闭, 但黑影的耳力很好,把耳多贴在房门上, 便能听到房间里传来的声音。
任学博应该是在讲电话, 略显急躁的声音从门缝里钻出来。
最迟明天我必须离开!
别和我说你们被盯上了, 你们做的本来就是违法的生意, 还会害怕被盯上?
实在不行,我再加三十万!
对, 就我一个人,明天就走,Y国的身份证明搞清楚了吗?
二十万?你他妈怎么不去抢?
任学博似乎越来越暴躁,但最后还是耐着性子和电话另一端的舌头达成交易, 结束通话。
夏孤寅的消息是真的,任学博果然想要偷渡离开。
但是他已经被特殊部门的人盯上了, 想要逃离可不是那么容易,一旦任学博被抓
张景林皱了皱眉头, 使了点小手段打开书房的房门。
开门的声音惊动任学博,他猛地转身,谁!
张景林没回答,只发出一声嗤笑,你想跑?
他的声音沙哑,一张脸隐没在宽大的兜帽之下,从任学博的方向看去, 只看到无尽的黑。兜帽之下,仿佛无尽的深渊,像是要把任学博吸进去。
你到底是谁?任学博色厉内荏地质问道,撑在桌子上的手却浮起青筋,指节发白,且不断颤抖。
张景林不再回答,一步一步接近任学博。
在靠近任学博的时候,忽然抬起头,露出一双漆黑的眼睛。
这双眼睛如毒蛇般锁定着任学博的视线,感知释放出来,勾连住任学博惊慌失措的情绪,张景林的声音轻而缓,如同海妖的歌声,直接主导了任学博的情绪,你打算逃跑?
只是须臾之间,任学博就像是提线木偶一般,被张景林控制住,只能遵循本心,回答出内心最真实地想法。
是的。
张景林继续问:为什么想跑?
任学博:纪勤被抓了,我怕他供出我。
呵,张景林发出讽刺的笑声,语气瞬间充满压迫感,逃?你逃到哪里去?
还不如死了。
死了就一了百了。
死了谁也找不到你。
他的话仿佛带着魔力,不断强调死这个字,在任学博的心里下了一道又一道暗示。最后暗示会不断加强,成为任学博心里无法抗拒的命令,在张景林离开后,任学博便会乖乖地执行死这个命令,完成畏罪自杀。
这是让徐留死亡的手段,张景林狂妄地将它照搬到任学博身上。
无论警方怎么查,任学博确实是自杀,谁又能怀疑到他的身上呢?
确定暗示已经在任学博心里种下之后,张景林拢了拢兜帽,让自己的脸藏得更深,悄无声息地转身离开。
张景林锁上书房的房门,脚步轻快地走到客厅。
然而他的脚刚走下楼梯,一道劲风迎面而来,张景林反应很快,直接翻过栏杆,跳下一楼。
黑暗的客厅忽然亮了起来,刺目的灯光让张景林不适应地闭上双眼。
下一秒,有人朝他冲了过来,目标是他的兜帽。
事情到了这里,张景林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被骗了!
任学博想要偷渡是真,但特殊部门早就把控制住也是真,而夏孤寅从始至终都在他面前演戏,为的就是今晚这一场请君入瓮的戏码。
心思斗转间,张景林已经避开了铁面的攻击,迅速转身朝窗户跑去。
别墅的窗户是落地窗,窗户外面就是花园,只要跑到花园,张景林有自信可以逃离。
然而他才抵达窗户边上,就有一个人已经预判到他的动作,站在那儿等着他自投罗网。
艹!
张景林烦躁地爆出一句粗口,握手成爪,朝窗户边上的缪杭音扑去,随之放出自己的感知勾连缪杭音的情绪,竟是想在危急关头催眠缪杭音。
他却不知道缪杭音是心理学专家,张景林尽管有天赋上的优势,但面对缪杭音时,这个优势反而起不到作用。
触碰到缪杭音情绪的那一瞬间,张景林就感觉自己坠入一个冰窖,无尽的严寒滚滚而来,顷刻间将他吞没。又像是勾连住一座雪山,雪山上风雪交加,整个世界一片空茫。
别说是催眠了,张景林连缪杭音的情绪都感知不到,不仅如此,他还被缪杭音如雪山冰川一般的情绪所伤,跑动的身体微微一滞。
在追赶中,这一点停顿就是致命的。转瞬之间,后年的人已经追上来了,一把扣住张景林的肩膀,反手将张景林按压在地上。
随后一只手掀开张景林的兜帽,露出那张还有些少年稚气的脸。
张景林,果然是你。铁面死死盯着这张熟悉的脸,眼中满是复杂之色。尽管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可是真相真正来临之时,还是给他造成了极大的冲击。
事实就摆在眼前,铁面就是不相信,也得相信张景林确实是特殊部门的内鬼,是他杀了徐留,如今又想杀了任学博。
舅。张景林见抓自己的人是铁面,隐隐松了一口气,他不敢挣扎,却小心翼翼地为自己辩解,我我只是怀疑任学博,想来任学博家里调查,我没有其他意思,你要相信我啊舅舅!
你无缘无故出现在这里,还妄图催眠嫌疑人自杀,你让我如何相信你!铁面深吸一口气,压下胸口翻涌的诸多复杂的情绪,冷冷地看着张景林,正如特殊部门其他成员给他的外号一般,铁面无私。
张景林是铁面从小看着长大的,在铁面的印象里,张景林善良热血,是个不折不扣的乖孩子。铁面不知道张景林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和那些浑身写满罪恶的贩毒集团沆瀣一气。
他的热血呢?
他的善良呢?
他的赤子之心呢?
铁面心里充满了疑惑,却也知道这些问题的答案已经没有意义了。张景林变了就是变了,他再无法接受,也无法改变这个事实。
张景林能够清晰地感受到铁面的情绪变化,等待机会捕捉动摇的情绪,进而对铁面进行影响。就在张景林以为机会来临,感知立马勾连住铁面的情绪时,铁面忽然变得坚不可摧起来。
情绪感知和影响再次失败,张景林的脸马上沉了下去。
一直以来他的感知都是无往不利的,何曾像今天一样接连受挫?
铁面不知道张景林心中的想法,反扣着张景林的手把人压了起来,带回特殊部门审问。
张景林或许是意识到自己的行动已经失败,一路上都没有反抗。
然而就要上车时,张景林的双眼中忽然亮起血红色的彼岸花,周围的灵气被引动,直直地朝铁面笼罩而去。
竟是直接作用在铁面的灵魂上。
铁面猝不及防,眼睛一下子变得涣散,脑袋里发出嗡嗡地响声,灵魂震荡。紧扣着张景林的手随之一松,张景林抓住机会,立马挣脱铁面的禁锢,正打算逃跑时,才发现自己竟然被灵气禁锢住,动弹不得!
怎么回事?
张景林动了动身体,心中充满了震惊。下一秒,他看到缪杭音将一张符贴在铁面的身上。
这张符马上治愈了铁面灵魂上的伤,很快便恢复正常。
灵医!张景林难以置信地看向缪杭音,怎么也没想到缪杭音竟然是灵医。
缪杭音只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转而上了车。
铁面回过神来,将张景林压上车的同时,忍不住疑惑道:刚刚是怎么回事?
他是诡医。缪杭音言简意赅。
铁面盯着张景林看了好一会儿,眼中眸光闪动。
铁面不确定张景林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但他十分确定一件事张景林不是诡医。
忽然之间,铁面想起特殊部门曾经破获的器官交换案件,心里猛地生出希望,心脏剧烈地鼓动着,他哑声逼问张景林,你不是张景林,你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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