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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么?”咒术师眯起眼睛,用审视的眼神打量着市川椿,不能对出现在这里的人放松警惕,“你和两面宿傩是什么关系?”
“我是……”
市川椿卡壳了。
倒不是擅长胡扯的她现场编不出身份,而是因为她还没来得及说出一句话完整的句子,这个站在围墙上的咒术师脸上的表情由最开始的嚣张定格成了难以置信的惊恐——
然后,人首分离了。
市川椿不幸被鲜血淋了一身,人头以下的身体跌落在她的脚边,而人头从上方如皮球似的掉了下来,正中她的怀里。
市川椿木然地低下头,和怀里的人头对上视线了,她沉默了几秒,眼角一抽,像摸到了烫手山芋似的赶紧把它丢了出去:“卧槽!”
她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血,麻利地站了起来,转过身子一抬头,果然看到了两面宿傩那张熟悉的脸。
他悠闲地坐在刚才咒术师站着的位置,一条腿盘坐着、另一条腿荡着,猩红色的眸子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她被淋了一身血的惨样。
“两面宿傩!”市川椿悲愤不已,“你以为你在抛绣球吗!?”
两面宿傩皱了皱眉,嫌弃道:“我疯了吗,抛给你?”
“?”
此刻的市川椿非常想把那颗滚远的人头捡回来,然后狠狠地砸在他的脸上。
但她没这个机会,两面宿傩的嚣张登场瞬间就吸引了咒术师的注意力,所有人立刻以解决他为首要目标,现场混乱得像便利店的优惠跳楼价大抢购。
此时,白发少年跳上了围墙,弯腰伸手,抓住市川椿的领子,轻轻松松地就把她捞起来,在她惊讶的“哇啊”声中,带着她再次翻出了宅邸的围墙。
“里梅!”市川椿叫出了白发少年的名字。
里梅的身高提着她无法避免双脚拖地的情况,他改成了把她扛在肩上,向另一个方向跑去:“你没受伤吧?”
收到市川椿的呼救时,他们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两面宿傩突然冒出了一句“有小虫子来找麻烦了”,里梅还疑惑着他是怎么知道的,结果他的下一句是“啧,那个女人连求救都那么吵”。
青梅竹马之间的沟通方式,他不懂。
“没…没有。”
里梅跑得太快了,市川椿被颠簸得头晕,讲一句话的功夫差点咬到舌头。
她的腰被他一手按住,固定在了他的肩膀上,脸朝着他背部的方向。她抬起下巴,宅邸逐渐远离他们,但火光中两面宿傩的背影依旧如此清晰,接下来要迎战的几十个咒术师对他而言仅仅只是一个不值一提的数字。
“难道咒术师觉得光是这点人就足以围剿宿傩了吗?”市川椿小声吐槽。
里梅的听力很好,没有错过她的话:“他们对自己的实力没有准确的认知。”
确实,她远远地就能看见冲上来的咒术师在跃起的那一刻如同放在砧板上的肉,被切成了大小不等的几块,血液在空中如同放烟花似的向四处飙升。
里梅带市川椿前往的是两面宿傩在另一处的宅邸,距离不算太远,而且他的速度比汽车还要快,行径路线完全参考两点之间直线最短,没多久就把她安全送到了。
仅仅是身体上的完好无缺,事实上,市川椿被放下来的那一刻,堪比做了过山车一样头晕目眩,差点把午饭给吐了出来。
“他们会找到这里吗?”市川椿无精打采地趴在新住宅的桌上,脸贴着冰凉的桌面,试图用这样的让自己清醒点。
“不清楚。”里梅给市川椿倒了一杯水,在她的对面坐下,“但这一波应该是特地派来送死的。”
“我懂了。”市川椿拿起水杯,抿了一口,“把那些不服上面管教的咒术师都派出来,借宿傩哥之手清理一波。”
可喜可贺,她终于真的懂了一回了。
“确实如你所说……”里梅惊异道,“你那么了解他们?”
“那当然,无论过多久,咒术师都是那么的烂。”市川椿自信满满道。
只要用她那个时代的咒术师高层的脑回路推理一波,答案八九不离十,实在猜不出就选出最烂的一个答案,那多半就是他们的选择。
市川椿记得她在公式书上看到过,这个时代的咒术师纠集力量向两面宿傩挑战却统统以失败告终,但现在他们却把那么多咒术师当作弃子派来送死。
虽然说人数再多一点也不见得能把两面宿傩怎么样,但好歹积少成多,能攒一点是一点。
她怀疑现代的咒术师数量如此稀少,都是他们的前辈作死作出来的。
市川椿注视着水杯里的倒影,笃定地宣布道:“他们会后悔的。”
……
两面宿傩过来得很快,清扫那些咒术师在他眼里大概和扫地一样简单,但被他们践踏了私人领域,他难免有些不爽。
如果他和里梅没出去,这些咒术师还没摸到大门,就已经被切成片了。
可惜,在家的是市川椿,虽然他对这个连自己的异能力都搞不清楚的家伙本就没抱什么期待,但连一栋房子都看不好,除了废物这个词以外,他找不到更贴切的词来形容她了。
走进门,两面宿傩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半死不活地趴在桌上的市川椿:“里梅呢?”
“你回来了啊。”市川椿抬眼,被他仿佛从血池里捞出来的造型震撼了片刻,“我提议今晚吃烤肉,所以他去集市采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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