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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思绪辗转几瞬又回到了白琴荷身上,那个小姑娘待她一直是客客气气的,只是有关于她的梦境,陆星晚也梦到过一些。
那是一处黑暗的地牢,应是寒剑派的刑罚堂,只是这么多年早已用不上。
陆星晚也不会对那种地方好奇的特意去观光,不过谁会想到有一天她还是去体验了一番。
前因梦境没有展现,之前的碎片也拼合不上,唯有地牢里的冷意从她跪着的膝盖渗到了骨子里的每一寸,那种感觉痛苦而又格外真实。
她看到自己每天都在盼望着谁来,但等来等去只在光线昏暗的牢房内看到了一片雪白的衣角,她以为自己等来了想见的人,心中的希冀还未升起,就被一声陆姐姐彻底熄灭。
站在牢门口的是白琴荷,她依旧纤尘不染,依旧温柔里带了点悲悯,依旧是落落大方的白家三小姐,也就衬得一身脏污被水牢打湿裙摆的自己越发落魄和不堪。
陆星晚在梦境里一边感同身受自己的绝望和痛苦,一边又洞若观火的感到惊讶,惊讶自己怎么会让自己沦落到那种境地。
“陆姐姐,虽然我相信你,可阿萝她们不愿意相信,毕竟证据那么充足。”白琴荷无比忧伤的叹了口气,仿佛是在为所有人感到无奈,“不过我已经帮你向她们求情了。”
她轻轻弯下身一点也不介意自己的裙摆上会沾染尘土。
她的语气依旧无比温和,“大家相识一场她们也不想再为难你,很快就会放你离开,你以前说过自己没有亲人在世,如今……唉,陆姐姐你保重吧。”
她轻叹一声,好一会儿递过来一只漂亮的荷包。
“这是普通人可以用到的银两,陆姐姐你拿去吧,以后天高路远好好生活。”
陆星晚没有接,只是无比讽刺的喃喃,“相识一场……”
白琴荷静默的等了一会儿,将精巧的荷包放在门口,转身离去。
她的叹息惋惜都是真心实意的,这一点陆星晚感受的到,同样她的高高在上与开怀也无比真切。
陆星晚从回忆中抽离,唇角讥诮与温和毫无矛盾的并存,白家到底是何等恐怖的地方,竟已经将孩子内心的善与恶,光与暗分裂的如同两个人。
她因为想着心事还没留意,视线中就已经撞入了一袭翠衫,“陆姑娘。”
陆星晚抬头就看到林落月笑眼弯弯的看着她,她的笑容如璀璨日光明朗异常,手却无意识的轻抚了下外袍上的褶皱。
“林姑娘,你怎么这么快就下床了?”陆星晚过去将还站不太稳的林落月扶住。
两个人靠得近了,药的清苦和淡淡香气纠缠在一起,林落月的脸腾地红了。
陆星晚感觉林落月身体有些僵硬,只以为她是伤的太重走不动了,又用了点力将人扶住,“我扶你到前面的亭子坐坐。”
林落月低声说,“麻烦了。”她感觉自己伤还没好,身体又病了,一靠近陆星晚心跳就有些急促,带了点她不明了的惊悸。
两个人走的都不快,她一边偷偷看陆星晚专心望路的侧脸,一边找话题和她聊天。
两个人对外行走的见闻都各自有一套经验,很快就深入的交谈了起来,其间也不乏聊到身边的人。
“我家中兄弟姐妹不少,虽然性格各异,不过感情还不坏。”林落月说,“我最小的妹妹话本子看多了,和我出门非要女扮男装,偏偏做起伪装她只会贴胡子,这谁一眼看不出来。我们去吃饭,馆子里的小二哥一直在憋笑。”
陆星晚听的有趣,忍不住也笑了一下,“林姑娘这个姐姐当的也有了坏心,竟不提醒一下。”
林落月一听就知道她在开玩笑,顺嘴把真心话说了出来,“她还小,傻乎乎的好哄,再长大就做不出这么好玩的事儿。”
陆星晚莞尔,果然是亲姐姐的发言。
这几日她与林落月相处融洽,无论从她的衣衫布料还是提出答谢时拿出的珍贵宝物都说明她出身很不错,而且单从她一人就能从九寒山退离来看,实力也很不错。
这样一个人从出身到自身都很优秀的人,面对她时除了偶尔的拘谨却没什么傲气,怎么能不让陆星晚生出好感。
两个人越聊越投机,林落月望着陆星晚婉婉动人的笑脸,只觉得她的一举一动都是清风拂面的温柔,心中总有些说不清的悸动。
大概她是真的拒绝不了温柔类型的人,无论是亲人还是交友,她的身边都环绕着这样性子的人,但陆星晚又和她们不太一样,具体哪里不一样林落月暂时还没想明白。
两个人气氛正好,林落月突然微微抬眸看向前院入口的方向。
陆星晚知道她的修为肯定高于自己,察觉到了什么异动也不奇怪,心头已经有了个念头,同样顺势望去。
果然不过呼吸间的功夫,陆星晚就看到阿萝拉着一个白裙少女从前面跑了过来,那白裙少女容貌秀丽的气质更为柔顺,如同晨间清荷楚楚动人正是白琴荷。
阿萝原本兴致勃勃地拉着白琴荷想来见陆星晚,她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几天不见陆星晚就已经想她了。
谁知她高高兴兴地带着礼物回来,却看到陆星晚笑颜如花的和另一个陌生女人说话,她立时就想到了这人肯定就是在山下被陆星晚捡回来的那个人。
不过是一个来历不明的陌生人,这么快就和人交好了,也不怕这人是个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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