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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袁家大宅的气氛很诡异,大家都屏气不敢出声,生怕不小心惹恼主人家。但大家心知肚明,肯定和叶小姐有关。至于是哪种有关,则很令人遐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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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大宅出来,袁缘一直没说话。叶轻主动去牵她的手,她没挣脱,却也不像从前那样用力回握,倒是有点任凭摆布的随性。
叶轻的心沉到谷底,却固执地不肯松手。
回到她们租的房子里,叶轻打开了客厅的灯。周遭突然安静下来,灯光明亮,叶轻就站在她身后,让她避无可避。
“袁缘,你有话想跟我说吗?”叶轻在她身后看了一阵,咬唇开口,声音里是努力克制的忐忑。
叶轻承认,今晚她失态了,她是怕了。
虽然和袁缘一路走来,有过太多苦难和未知,但她的勇气来自于袁缘的态度。现在,袁缘有点变了,叶轻就开始慌了。
“我想要自己冷静一下,可以吗?”
这房子是复式结构,楼上有两间卧室。袁缘没有质问,没有争吵,仍然只是选择了自我消化。叶轻张了张嘴,最后还是点了头。
此后,她们没有过多的交流,各自洗了澡,道了晚安就去了不同房间。
袁缘关上了房门,叶轻开着床头灯全无睡意。她甚至把自己的房门留了条缝隙,只为看到袁缘那边的动静。到了下半夜,她甚至想要抱着枕头去找袁缘,想念她的怀抱,更想要她坚定的回应。
叶轻想,袁缘应该是看到了那些照片吧,那她为什么不生气呢?又或者是来让自己解释也好啊,这样沉默是为什么呢?
叶轻开始胡思乱想,失了一贯的冷静。她拿着手机在网上搜索各种情侣冷战的解决方法,却仍是难以平静下来。
直到天快要亮了,她才揉了揉酸涩的眼,把手机丢到一边。
叶轻苦笑,原来自己已经这样在乎这份感情了。如果有一天袁缘真地离开她,那她的心大概也就从此死了。
迷迷糊糊,叶轻打了几个呵欠,却仍坚持着不肯睡去。她看了眼时间,快六点了。海城夏天的天亮得早,她想再等一会儿就去给袁缘买她爱吃的早餐。
袁缘爱吃海城街头的粢饭,尤其是肉松榨菜馅儿的。在美国总是没有合适的,自己尝试着做味道也不纯正。虽然袁缘从来不说,但叶轻就是知道她馋这个。
袁缘房间突然有了声响,叶轻想也没想就跟着走出房间。两个人看上去都一眼无眠,面容憔悴。比起叶轻脸上的紧张,袁缘则显得更加挣扎。
她的反应刺痛了叶轻的心,因为熬夜而酸涩不堪的眼再也承载不住泪水。
看到突然落泪的叶轻,袁缘赶紧上前搂住她,像平时那样紧紧搂着,轻轻拍着她的背哄她。
“怎么好端端突然哭了?是不是肚子饿了?”
叶轻用力回抱住袁缘,恨不得让两人变成一个人。她侧过脸靠在袁缘肩膀上,毫不犹豫地把眼泪抹在她睡衣上。
“不是肚子饿。”
“那是为什么?”袁缘叹息,她昨晚想了一夜,缓过来后就想第一时间见到叶轻。
“我是害怕。”叶轻的声音很小很弱,弱到不仔细听就会错过。
这还是叶轻第一次流露出这样的惊慌和无措,她所有的坚强都需要袁缘的支持。
袁缘知道她在怕什么,昨晚自己的表现的确容易让人误解。
“不要怕,我不会变的。”
袁缘的话让叶轻乱了一晚上的心安定下来,她放松下来反而哭得更大声,双臂紧紧缠着袁缘的脖子,不让她有一丝逃离。
怀里的人哭成这样,袁缘也不好受。
等叶轻哭够了,袁缘才弱弱开口:“能不能松开我,我快被抱断气了。”
叶轻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有多夸张,像个还没长大的孩子,死死抱住袁缘嚎啕大哭。要不是坚信袁缘不会嫌弃自己,大概叶轻无论如何都不会把这一面展示人前。
叶轻从早上见到袁缘后就不肯松手,不管是去卫生间洗漱还是之后去买早餐,始终都要牵着袁缘的手,完全不像从前成熟理智的样子。
袁缘由着她,吃完早餐后抱着她坐到沙发。
她亲了亲叶轻的耳朵,惹得怀里的人一阵颤动,环在叶轻腰间的手又紧了紧。袁缘酝酿了一番,郑重开口。
“叶轻,对不起,我昨天让你难过了。”
叶轻一怔,知道她说的是回来后的态度。虽然难过,但已经是她所设想过的反应里最柔和的一种了。
袁缘接着说:“我承认,看到那些照片的时候,心里很不舒服。尤其是最后那几张,我吃醋了。”
袁缘把头埋进叶轻的肩窝,承认自己吃醋是害羞的事,可是她心里的确酸酸的。
叶轻抚摸她柔软的头发,温柔说:“我知道,所以昨晚我这一直在想,要怎么解释才能让你不那么难过。”
袁缘抬眸,渴切地望着她,眼里是一如既往的信任。
“所以,你愿意全都告诉我吗?”
叶轻额头抵住她的,鼻尖轻轻蹭了蹭她。
“当然愿意,只要你不嫌弃。”
袁缘立马做出一个怎么可能的表情,她是难过,甚至还有点生气,但绝对不会嫌弃。
叶轻调整了一下坐姿,依然靠在袁缘怀里,让彼此靠得更近。
“我刚去巴黎读书的时候,就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的确有过迷失的时期,见到什么都觉得新鲜,觉得大开眼界。后来很快就清醒过来,知道自己是来学什么的,但时尚界就是这样,你要入行首先就要入圈,要有熟人带着,自然不可避免地要去结识一些前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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