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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沂似乎并不在意她的回答,因为袁缘的表现太过明显。
“我真地……表现得……很明显吗?”袁缘听庄沂这么说,心急如焚。
她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了,每次面对叶轻时,总是小心翼翼的。怎么会连庄沂都看出来了,那叶轻岂不是早就知道了?!
“小孩子家家的,能藏得住什么心思。”
“哼,谁说我是小孩子了?”
被庄沂这样看轻,袁缘当然不接受。
“你知道我说的喜欢是哪种喜欢吧?既然你说你不是小孩子了,那你的喜欢肯定也不是孩子对后妈的喜欢是吧?”
一听后妈两个字就心烦,全身上下所有细胞都在排斥。
从开始到现在,袁缘对于叶轻要当自己后妈这件事都非常反感。就算反对的理由已经变了,但事实却不曾变。
“你会不会觉得我是个怪人?”袁缘试探性地开口,她想了解跟叶轻是同类人的庄沂是怎么看待她的感情的。
庄沂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啤酒,慢悠悠喝了起来。
袁缘看着都着急了,脸上的红晕还没完全消退。张了张嘴但没发出声音,脸上已满是焦急。
“你看看你,才哪儿到哪儿,就这么沉不住气。你是不是怪人我没资格评价,我只想知道你想清楚了吗?”
袁缘猛地连连点头,毫不迟疑。
“你真想明白了,还是决定要继续喜欢她?”庄沂眯起眼,眼神逐渐犀利起来。
袁缘稍微怔愣,但仍是坚定地点头。
她的喜欢,不是临时起意,是已经在心里生根发芽,悄然孕育了很久呢。
庄沂盯着她,看了许久,眼神却和过去不一样。是一种从前没有的郑重。袁缘第一次觉得,庄沂在用成年人的方式打量自己。
“你还太小,况且你又姓袁。很多事情不是光靠喜欢就能解决的,我希望你能够慎重再考虑考虑。”
袁缘的心一沉,她原以为庄沂那样问她,肯定有大半可能是会像许布繁那样的,变相支持自己的。
虽然许布繁也提醒过她关于身份的障碍,但对于喜欢本身却并不歧视更不反对。可是庄沂的口气,好像并不赞同。
“我喜欢她不是一天两天了,既然你说你都能看出来,那你肯定也知道我喜欢她很久了。”袁缘索性把话说白了,反正每次她去工作室,庄沂大部分时间也都在的。
庄沂看到袁缘较真的模样,轻笑起来。笑着笑着,嘴角反倒有了一抹苦涩。
“你先别跟我急,我不是要阻止你,我只是以过来人的身份建议你,慎重行动,不要徒留遗憾。”
袁缘眨眼看着庄沂,眼前的人第一次在她面前表现出这样颓丧深沉的样子。
她印象中的庄沂是高傲的,是不羁的,是潇洒的,是不会为情所困的。
“你也有类似的……经历吗?”袁缘试探性地问。
如果她没理解错刚才的话,庄沂难道也跟自己一样,喜欢过一个身份特殊的人?
庄沂一口闷掉杯里的酒,皱了皱眉。
他陷入回忆,遥远的记忆一点一滴浮现:“那时候我刚上高中,每天不好好上课写作业,整天跟校外乱七八糟的人混在一起。我的校服经常被颜料弄得五颜六色脏乱不堪,牛仔裤可以一个月都不洗。”
袁缘难以想象那时候的庄沂竟然是这样的,不过她饶有兴致地认真听着,对那个故事很是期待。
“校长是我爸爸的好朋友,也不好真正处罚我。我其实心里有数,都是小打小闹,原则性的错误都会完美避开,所以老师们也拿我没办法。”
袁缘不解,既然庄沂清楚自己在干什么,那为什么还要做呢?
看出袁缘眼里的疑惑,庄沂坦诚道:“就是为了跟我爸斗气,他要我当个听话的好学生,我就偏不。”
袁缘暗暗点头,原来真正的不听话是这个样子的。
庄沂接着说下去:“那时候精力无限,满腔激、情无处宣泄,总觉得灵魂都无处安放,所以只好拼命折腾,上蹿下跳恨不能原地打个洞。直到我遇到了她,我高二时候的美术老师。”
原来是老师。学生喜欢上自己的老师也不是太稀奇的事。袁缘非但没觉得庄沂另类,内心反而有了更多的亲切感。至少她不会觉得自己喜欢爸爸的未婚妻是异类,庄沂也曾经和她一样大胆。
“她很吸引我,让我痴迷。只要跟她在一起的时候,我可以安静地在画室里待一整天。而且我的心无比宁静,就好像灵魂有了依靠。后来我发现,我已经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中对她产生了感情。”
庄沂的脸色渐渐变了,袁缘的心跟着紧张起来。
“后来呢,你们有在一起吗?”
庄沂点头,尔后又轻轻摇头。
“在一起了?然后又分开了?”袁缘心头一紧,结局似乎并不完美。
“我那时候还未成年,虽然我自认为比其他同学成熟得多,但在大家眼里,我仍然是个没资格谈感情的人,尤其是和自己的老师。”
庄沂的语气明显低沉下去,明明已经是久远的记忆,好似就近在眼前。
袁缘拧眉,看庄沂的样子,她大致猜到这段感情应该没什么好结果。
“我跟你说这个的目的,是想告诉你,你现在也是未成年,所以在你表达感情之前,一定要考虑清楚。如果只顾及自己的感受而冲动的话,不仅会给自己带来麻烦,也会给对方造成困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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