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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狼干咳了一声,搜肠刮肚地想了半天,最后终于干巴巴地憋出来一句,“你饿么?”
北冥缜小心翼翼抱着被子看他,弱弱地说了一句,“想吃鱼……”
苍狼想了想,“怕是没有……”
北冥缜依旧小心翼翼抱着被子看他,“肉也成……”
这初夜醒来两人寥寥十三个字的对话让千雪笑了整整后半辈子。
苍狼坐下又站起来,站起来又坐下,一句话都说不出,最后撂下一句,我去拿吃的,忽的站起来落荒而逃。
结果他一拉开门,就看到外殿放着两个食案,上头各有一碗拿妖力保着温的药汁,银碗边上分别搁着两枚银勺,一个狼头一个鱼头,哪碗是谁的绝不会认错,一看就是出自千雪手笔。
端来食案,俱是两人爱吃的东西,虽然都心不在焉,但也确实饿得狠了,吃了个干净。
北冥缜吃完饭就躺下,苍狼心一横心想今天这昏君我当定了,特别有骨气的也躺下,把他抱在怀里。
两人慢慢说话,天日晴好,不一会儿,苍狼先睡着了,北冥缜把他抱在怀里,长尾卷过去,小心翼翼地圈住他,心里想,除了海境,我最重要的,就是他了。
懂的都懂,咳
☆、39
苍越孤鸣x北冥缜
本章异儿大量出没
白学现场,预备,起!
婚礼有条不紊地筹备进行,大婚正日子是五月初一,但是诸多仪式在四月底就开始进行。
苍狼的父亲和祖父都是继位前就成婚,苗疆狼族已经一千多年没有经历过狼王娶后,这次苗王大婚,虽然苍狼力主简朴,但是挡不住沸腾起来的人民,各部族送来的东西都快把国库淹了。
大婚前一天要临轩命使,这就涉及到新的苗后要从哪里出嫁,千雪一拍胸脯把自己的王府让出来,北冥缜从宫中移居到千雪府邸。
四月二十七,苍狼接到了来自海境的通关文书——鳞王北冥异驾临。
拈着手里一页贝书,苍狼信手一拂,狼王印盖在贝书上,他对使节道:“烦请转告鳞王陛下,陛下亲临,朕当亲迎。”
四月二十八,万里无云的晴朗天气,春风融融,朝日郎朗,海境鳞王的雪白鲸车出现在了苗疆蔚蓝的天空上。
一界之主驾临,苗王亲迎,狼主代表苗王请鳞王换乘,鳞王从善如流,上了云车。
云车今日内部化为苗疆正殿,一干重臣俱在,苍越孤鸣站在殿口,看着一身华丽王袍,以一种水中生物特有的优雅,无声走入的鳞王。
在看到北冥异的一瞬间,苍狼心里只想,怪不得阿缜之前会苦恋于他。
那实在是一个美貌青年。
北冥异正介于少年的收稍与青年的开端之间,纤瘦高挑,一张俊美面孔上天生笑唇,含笑顾盼,海蓝眸子清澈温润,脉脉多情,一眼望去,又天真又脆弱,只让人想好好待他,不让他受一点苦楚。
苍越孤鸣不期然地想到了另外一个人,他的祖王叔,数十年前掀起苗疆叛乱的北竞王。
北竞王生得一副雍容美貌,与北冥异看去截然不同,但两人却在极其微妙的地方,有诡异的相似之处。
比如,都有一副多情美貌,却偏偏辜负故人。
苍狼垂眸,再抬眼的时候已是一贯和煦微笑,他向前疾走几步,“鳞王大驾光临,朕有失远迎。”
北冥异也往前快走,亲热地揽住苍狼的手,“久仰苗王威名,今日一见,名不虚传。”
两人便虚情假意地携手进了正殿,落座奉茶,寒暄客套了足足一刻钟,北冥异笑道:“苗王立后如此大事,朕准备了一些薄礼,已经在之前送到,后来一想怕是还不够,又备了一些,还请陛下笑纳。”
语罢,殿下侍从鱼贯而入,端入大量礼盒。
海境乃是九界之中物产最饶之处,鳞王出手端的大方:两架镶着碧青夜明珠的雪白珊瑚灯,七尺高低,莹润若象牙、一张通体无瑕纤毫映见的水精书案、一整个砗磲壳精工雕成,铺设鲛绡,镶嵌各色宝石的窗边软榻等等不一而足。
最开始群臣里还时有赞叹,当侍从往上抬茶叶、虾干、鱼肝、鲜海带这些的时候,终于有人回过味儿来了,再偷眼一看座上的苍越孤鸣,唇间含笑,眼神里却一丝笑意都无,殿内不禁鸦雀无声。
最后一盒用妖力封在水晶盒里的新鲜紫带海草奉到苍狼面前的时候,北冥异笑道:“朕与皇兄一往情深,如今皇兄即将成为苗王新后,朕担心皇兄在苗疆饮食起居不惯,便多准备了一些,让陛下见笑了。”
这句说完殿上掀起轻微哗然,一时之间所有人都看向北冥异。
诸臣都知道苗王要迎娶的苗后乃是一位鲛人,如今听了鳞王的话才知道居然是鳞王亲兄,而苍狼侧目的,则是那句举重若轻的“一往情深”,如鲠在喉。
他心想,全天下只有你不配对阿缜说这四个字。
他永远不会忘记,最初救起恋人的时候,北冥缜失去幼崽身受重伤的凄惨模样,还有他体内再也取不出来、彻底毁去北冥缜原形的三十六根封灵针、恶毒至极,迫他交欢的秽毒——那股在看到北冥缜第一眼,就被绝佳涵养与天生好脾气压住的怒气在这一瞬几乎按捺不住,差一点点就从他胸腔里蹿了出来。
嗅到了他身上气味刹那变化,侍立于御座之侧的御兵韬往前一步,朝北冥异恭恭敬敬躬身一礼,“鳞王厚爱,我苗疆却之不恭,下官代陛下谢过鳞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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