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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复仇者大厦却空荡得可怕,大厅的茶几上堆着数不清的酒瓶,彼得不知所措地站了一会,属于托尼的那间屋,却传出剧烈的争吵。
他从没见过队长和托尼吵得这么厉害——两人平时的矛盾也很多,但这次明显不一样,托尼的嗓音听起来被酒精侵蚀得不轻:“听着,老冰棍,我最后说一次。”
“大都会已经回不来了,而这个世界还面临着数不胜数的危险,你觉得谁能保护他们?”
“我不在意那些自由之类的狗屁精神,我只知道,他们需要帮助!他们需要我们的帮助!你看看国会大厅前挥舞旗帜的人,他们在意你的坚持吗?”
“我们能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好!”
又是一阵瘆人的寂静。
“不。”队长的声线淡淡的:“托尼,几十年前,我知道有一批人,也坚信这套鬼话。”
彼得轻手轻脚地接近了一点,大门却陡然打开,金发蓝眼的男人走出来,看见彼得,下意识地怔了怔。
小蜘蛛尴尬地:“队长,我不是故意——”
“没关系。”男人温和地说:“彼得,你还是个学生,这些事,等毕业再说吧。”
史蒂夫那天穿着常服,也没拿盾牌,那面星盾就一如既往地挂在墙上,但盾牌的主人,再也没回来取过。
他又顺着门缝去瞅托尼。
身着钢铁盔甲的托尼看见他,叹了口气,打开面罩:“你不是听见他说的了?”
他晃晃悠悠地站起来,盔甲撞到门框,发出清脆的声音:“走吧。”
彼得没办法,就只能走了。
那天之后,复仇者大厦彻底空了,负责清洁的小机器人也陷入休眠状态,复仇者的武器装备被一件一件地运走,到最后,只剩下那面星盾挂在墙上。
他本来就算不上什么正式复仇者,也没人强迫他加入哪一方,倒是有一次,他在大都会的遗址上见到了卢瑟,对方动了动唇,却什么也没说,最后,光头男人留了串数字给他。
彼得不是什么生来不凡的存在,他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皇后区长大的男孩,看事情的角度,永远都站在地上,他和那些没有能力的普通人一样,一点一点地陷入窒息。
一开始,人们为人间之神烧穿阿卡姆里反派的脑门叫好,到后面,他们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已经失去了说话的权利。
闯红灯、超速、不小心碰到别人——过去小小的错误,现在却成了被关进监狱的理由。
最高元首的超级士兵无时无刻都在街头巡逻,严苛的规则下,每个人都战战兢兢、谨小慎微地活着。
直到有一天,老是冲他抱怨蛛丝清理不干净的清洁工先生,被政权投入了集中营,因为他的儿子是反抗军中的一员。
这样不对,完全不对,一切都乱套了。
彼得回到家,小房子里点着暖色调的灯,梅姨在烤箱前,用模具抠饼干,他从衣柜里翻出好久不穿的制服,勾着窗户爬了出去。
可他没舍得走,一直等到饼干烤好,厨房的热气散尽,才沉默着跳下来。
——窗户开着,硬邦邦的松饼被纸巾垫着,放在窗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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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得正想着找个合适的时机下去,却发现人间之神抬眸,平静地朝上看了一眼。
彼得:“……”
不是吧,他连动都没动一下,怎么回事?
他用余光扫了扫周围,基本能确定自己是被发现了,但人间之神完全没有要烧自己脑壳的意思,就好像只是不经意朝上看了看。
行吧。
超人也没有烧蝙蝠侠脑壳的意思,周围的士兵没有他的命令,也不敢动手,端着枪把蝙蝠侠围成了一圈,黑暗骑士穿着披风站在那,看起来比超人更平静,特别拉风。
……搞不懂,但是不妨碍他惆怅的要命,眼下的情况,除非蝙蝠侠能开挂,不然十之八九就要交代在这里。
神奇女侠握着套索靠在一边,钢铁侠的掌心炮已经显出亮光,在钢骨的指挥下,正义大厅封锁得跑不出一只蚊子。
而反抗军的人,只有红罗宾……那个戴着红色头罩的人看起来恨不得宰掉穿着夜翼制服的人,应该也是反抗军阵营的?
他原本的计划是偷偷用蛛丝黏起蝙蝠侠就跑路,但大厅角落那个精神状态不怎么好的小红人是闪电侠,黄灯守在一边,他完全没自信能跑过他们。
就在这时,他看见蝙蝠侠的食指微微弯曲,弯曲弧度比其他指节更多一些。
蜘蛛侠制服上的白色大眼睛一下子变大!
加入反抗军后,他最先学习的就是一套最简单粗暴的肢体语言,多年战争中,反抗军已经没有合适的材料制作隔音材料,为了交流,布鲁斯编写了一套可以放在任何情况下做都不突兀的动作。
这个动作的意思更是粗暴,简言之——什么都别想,直接干就是。
彼得紧张地舔了一下嘴唇,手腕处射出蛛丝黏在钢化玻璃上,他深深吸了口气,用力向上起跳,手臂一同用力。
几十吨的力量集中磕在他的落脚点,钢化玻璃陡然碎裂。
他维持着冲击的姿势,顺势踹飞了几个超级士兵:“嘿!韦恩先……蝙蝠侠,我现在应该做什么?”
“蜘蛛侠?”戴安娜抱住手臂,轻轻勾了勾唇:“托尼,你需要让我来解决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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