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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吟风摇了摇头,微微偏移过去,偷瞄了一眼木缘子与太阴星君,便见木缘子与太阴星君一样躲到了角落,给她们留出一定的空间,这才放下心来,转向回雪:大师姐可记得仙门大会上和我们曾经一组过的纸绫?我记得大师姐同她交过手。
纸绫?是有这么一个人。回雪首肯,符修在仙门大会上很少出场,以爆炸为主修的符修也不多见。这个人有什么问题么?
沐吟风的声音低了低:大师姐觉得她是一个人么?
一听这话,回雪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她微微抬高了声音:吟风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两人对视一眼,从彼此的眸底窥知了彼此的想法。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从仙门大会场地内布下传送法阵也容易。仙门大会周围被结界封锁,只有携带令牌的人才能随意出入。当时我还在想那两个是怎么进来袭击你的,我想大致就是这个原因了。而且她也是除了各门各派长老之外第一个发现青岚山邪祟作乱的事,如果不是她是始作俑者,很难解释得通。
回雪越说,她的脸色越发凝重,眸底萦绕着薄薄一层莹白,似乎随时都能发动进攻。
当初我就应该在比赛时候将她杀死的。如果我杀了她,不会引起这些事端。就算出现在赛场上的不是她的本体,但要是对上我的时候,那种程度的控制应该与魂魄相通了,就算她不死,也会精神力严重受创。
看着回雪这样,沐吟风心中并不好受,她将手放在了回雪的肩膀,手掌灵波运转,将灵力倾注如回雪体内,安抚着回雪激荡的情绪。
没有人能预知将来的事,就算有,将天机说破若不是有大气运的人终究不得永年。纸绫只能说她隐藏得太深了,这样的人确实不好对付。不过现在我们已经知道了,下一步就是如何铲除巫族了。沐吟风缓慢陈词,巫族向来都是一盘散沙,不成气候,全凭着倾漪支撑,但倾漪并不是愿意为了巫族如何而牺牲自己的人,是她当初杀了巫神。
沐吟风的声音更慢了,她的心沉了下去,现在这些事情给她的不是危机而是困惑。
行走在世间受灵蛊控咒束缚的不死死尸,三年血饲而成的傀儡,以及三年前广泛袭击但一击而退从此销声匿迹的巫族,倾漪到底要搞什么花样?
倾漪不是一个喜欢做无所谓事情的人,她也绝没有虐杀之类的怪异癖好,至于对沐吟风本人的怪癖,这倒是真的,但如此病态倒也不至于。
再说封印一事,将镇压上古妖兽的封印揭开对倾漪有什么好处呢?就算倾漪再本领高强,但她也是主修精神力,肉|体还是极为脆弱,与妖兽抗衡无疑是自掘坟墓,那些妖兽心高气傲惯了,怎么可能听从一个连神位都没有的倾漪的话?
除非就是单纯地找乱子。但这更不符合倾漪的风格,单纯找乱子过后谁来收场?倾漪也是活了几千年的人了,与天界作对这么久,天界中人对她可谓是恨之入骨,撞上天界中人她还焉有命在?
现在看来,这一切都是围绕倾漪而展开的,如果能摸到倾漪的老巢,这些谜团或许能解开。
回雪在一旁静静看着她,从她的神情之中,回雪读出了她的心路历程,与此同时,回雪也做出了回复:
不行。
沐吟风抬眸看向她:为什么?
危险。回雪将手放在沐吟风的脸上,轻柔地抚摸着,像是从来都没摸过一般,你忘了么?傀儡术在一定距离之内,就算没有烙印也能发动,那个傀儡比倾漪更想杀了你,你答应过我的,不能用性命做赌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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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滴血从倾漪唇角流下,很快升腾起了黑色的烟雾,消散而去。
她一拳锤在树上,树干震颤着,上面的树叶纷纷凋零落下,转瞬之间这棵百年老树就在她的拳头之下迅速枯死。她的指缝之间流下几缕鲜血,滴在地上,鲜血所落之处生灵尽灭。
如果有心人在一旁观察,一定会极为吃惊,现在的倾漪周身爆发出来的气势与沐吟风几乎一模一样,就是在阴气之中,多了一丝无法言说的狠厉。
你怎么了?傀儡感知到了倾漪的异常,瞥了她一眼,如果你说你姐姐与我的联系断了,这点不用你说,我也能感知到。
不止是这个,我好像中了一种封印咒。靠着灵力追索追本溯源就能发动的封印术,是雪神的手法。倾漪冷冷笑道,她的声音好像冬天疾风刮过枯枝,惊心动魄,是降落在人间的那位雪神,一魂二分,还一个一魂二分!
那个已经被封印在了天界司命殿,怎么可能逃出来?你想多了吧?傀儡走过来,想要看看倾漪的现况,但却被倾漪一把甩开,退后几步,差点跌坐在地上。
别碰我,是雪神,她回来了!她终于回来了,准备对我动手了么?倾漪声音愤怒之中带着些微的狂喜,如果她想要动手,我随时可以奉陪,她会喜欢的,她会喜欢的!
你傀儡见说不过倾漪,只得转过身去,一跃而起落在树干上,居高临下观察左右,你好自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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