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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宏左右看了一圈,确定周边没有偷听的人后,这才压低声音,交代自己的来意。
“事情是这样的……”
出事的是县拘留所,也就是在对河神村众人审判下来之前,暂时关押他们的地方。
河神村的村民被关进去的头两天还挺正常的。
人多势众,吵吵闹闹,把好好地一个拘留所,搞得像个菜市场一样。
拘留所从上到下,全都头疼不已。
恨不得判决早日下来,把他们有一个算一个,全都送进大牢。
变故发生在三天前的一个晚上。
“那天晚上周围突然起了一阵大雾,那雾浓得,光都打不出一米远,两人站一块儿稍微走开一点,就看不见对方了,出事的是值班民警李其平和陈昊,他俩被发现的时候,一个倒在岗位前面的空地上,一个倒在拘留室外面不远的地方,两个人都是浑身冰冷,身体僵硬,跟尸体似的。”
沈摘星问,“人现在情况怎么样?”
刘宏摇头,语带忧虑,“很不好,现在还在医院里躺着,医生也看不出是个什么毛病,只能输营养液维持着生命,已经请了外地的专家来会诊,初步怀疑是中毒,但我觉得……没那么简单。”
他看了一眼沈摘星,“沈小姐,我问了老白,老白说这件事情,你可能有解决的办法,所以让我来找你。作为一个党员,我向来是不信鬼神的,但如果你有办法的话,还请你一定要救救那两个警察。他们都是好人,一个刚刚毕业,还没谈过恋爱,一个刚刚当上爸爸,知道他们出事以后,现在全家人都很崩溃。”
人命关天,沈摘星下午就跟着刘宏去了医院。
两个警察正躺在县医院为数不多的两间ICU里。
正如刘宏描述的那样,他俩皮肤惨白,面色发青。
如果不是心电监护仪里,还显示着起起伏伏的曲线。
单看外表,几乎要以为躺在那里的,是一个死人。
沈摘星只看一眼,就得出结论,“他们的魂魄不见了。”
生魂离体,留下的不过是一具活尸罢了。
“魂魄不见了,是什么意思?”刘宏忍不住追问。
“就是字面意思,他们的魂魄不在自己的身体里。”
沈摘星看了一眼时间,“他们是在拘留所里出的事,魂魄很有可能还留在那个地方。”
刘宏心急,当下就说道:“那咱们现在就去拘留所?”
沈摘星看了一眼天色,摇头否定了他的这个提议。
“不着急,”她说,“普通人的魂魄不会平白离开自己的身体,这里面肯定有什么东西在作祟。”
“现在天色已经晚了,如果真的有脏东西的话,这会儿正是它威力最大的时候,咱们不能硬钢。”
“要去也是明天中午,太阳最大的时候过去,而且咱们不能打无准备的仗,刘队长,我给你列个清单出来,你看能不能把上面的东西都买齐。”
说着,她就在医院找了一份纸笔,将自己要的东西全部罗列了下来。
“香烛纸钱,大公鸡,黑狗血,老屠夫的杀猪刀,干牛皮,全部都在后面了,你看看,对不对?”
刘宏一边开车,一边对沈摘星说道。
沈摘星翻着后座上的大黑塑料袋检查。
香烛纸钱没什么好说的,随便一家丧葬店都能买得到。
黑狗血装在保温桶里,按照沈摘星的要求,加了抗凝剂,打开一股子浓郁的血腥味就弥漫开来。
杀猪刀用干牛皮裹着,看上去平平无奇,就是一把头部略尖的尖刀,甚至有些生锈。
沈摘星的脸上却露出笑容,“刘队长,你在哪里找的这把刀,好东西啊!”
这把刀寻常人拿在手中,可能只会觉得不过是一把普通的刀罢了,看不出哪里特别。
沈摘星这种懂行的人一入手,就感受到了上面沉甸甸的杀意。
人杀猪的时候,为的是吃,为的是活。
人杀人会愧疚,手里的刀会颤抖。
但人杀猪,是天经地义,理所应当的事情。
于是这把刀里的杀意也被赋予了这样的属性:
天经地义,理所应当,杀就是杀。
从古至今,这世上不缺杀人的名剑。
为什么这些剑在对付鬼物上面,还比不上一把杀猪刀?
就是因为杀意不够纯粹。
开着车的刘宏闻言,露出一抹略带得意的笑容。
“看来这东西我是买对了,昨天你说要杀猪刀,我专门去问了所里的老前辈,他们给我推荐了一个人,早年就是龙牙县的屠夫,后来进了屠宰场工作,杀了四五十年的猪,头两年屠宰场引进了自动屠杀系统才退下来,这把刀就是他一直拿来捅猪喉咙的。”
沈摘星见猎心喜,“刘队长,这把刀你花了多少钱买的,能不能卖给我?”
“一把刀而已,你要的话,这边的事情解决了,尽管拿去就是。”
刘宏表现的很大方,白宗正早在电话里头对他再三嘱咐过。
对沈摘星这种奇人,不管他信还是不信,都最好恭恭敬敬,客客气气。
他在经历过河神村和拘留所的事情后,自己也有心结交一番沈摘星。
所以一把杀猪刀而已,沈摘星愿意要,他巴不得送出去呢。
沈摘星把玩着手中不起眼的尖刀,心中的底气又多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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