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文N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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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解彼安眼前浮现一双又魅又阴冷的吊梢狐狸眼,心中泛起苦涩。
    崔珏部署完毕后,解彼安向他禀告一声,就回到了酆都城,他要在兰园等待兰吹寒的消息,他十分关心宋春归究竟能不能化险为夷,以及李不语还能在天命来临之前做出什么。
    崔珏现在不准他离开酆都,但在城内还是非常安全的,到处都是巡视的阴差,酆都城是九州大陆上唯一一个人鬼可以共存的地方。
    越是临近中元节,解彼安的心越浮躁不安,他除了修行,都闷头扎在兰园里侍弄花草。
    这一天,他终于接到了兰吹寒从蜀山传来的信笺,不出他们所料,宋春归成了杀害吴四海的最大嫌疑。以吴四海的修为,无量派本就没几个人能够置他于死地,而宋春归与他一直有嫌隙,在协理无量派机务的三年中,更是大小矛盾不断,暗中早已分出党派,如今李不语日渐衰弱,却迟迟没有指定掌门的继任者,要是李不语突然死了,那么掌门宝座就会顺理成章地由大师兄来继承,宋春归夺权心切、谋杀吴四海的动机十分充分,关键他确有这本领。
    不过,宋春归自入门以来,品性有口皆碑,且没有找到直接的证据,一时无法定他的罪,而吴四海被挖丹,也不免让人想起当年同样死于非命、却一直没有抓到凶手的孟克非,很像是同一个窃丹魔修所为,加上人间还晃荡着一个魔尊投胎转世的范无慑,故而也有许多人猜测这两桩命案的凶手都是范无慑。
    解彼安便给兰吹寒回信,阐明崔珏的计划,中元节那天,必然需要仙盟的助力,所以这个时候,李不语要知道孰轻孰重,不能向宋春归问罪,他同时附了一张亲笔给李不语的信,要李不语把雷祖宝诰给宋春归,中元节那天来酆都助他们“捉鬼”。
    他知道李不语是不可能答应将雷祖宝诰交出去的,但无量派上至长老下至弟子,没有人比宋春归更有能力驭使此宝,他威胁李不语,若中元节这一战败了,他会向范无慑和盘托出全部真相,有山河社稷图在手,魔尊的恨意和怒火足以荡平蜀山。
    写完这封信,解彼安另起草稿,修书给远在昆仑赤帝城的一个人——花想容。这封信他会让夜游为他送达,但他仍然不敢保证绝对的安全,所以信中并没有泄露重要的内容,但以他对花想容的了解,在祁梦笙和江取怜结盟后,复仇的火焰正在时时刻刻灼烤着她,她一定会来见自己,。
    做完这一切,解彼安心中那种空落落的感觉愈发强烈了,他回到兰园,半蹲在花圃边,目光落在他的荡山荷上。
    兰吹寒以为荡山荷是他祖父的爱物,其实仲名小时候就跟大部分男孩儿一样,对花花草草毫无兴趣,后来才知道,原来荡山荷是他留给仲名的传家之物。但就连仲名也不会知道,这株兰花为什么会成为他唯一一株兰花,而它之所以得以留存,是因为在他娘毁掉兰园的那天,他的小九偷偷藏下了这一株。最令人悲伤的是,小九自己也不记得了。
    只有他记得,也只有他明白,小九偷藏下这株荡山荷时,对他是怎样单纯剔透的真心。
    虽然他威胁李不语,会向范无慑说出全部的真相,但是,时过境迁,一切悲剧都已无可转圜,他说与不说,又有何分别,就算他说了,范无慑会信吗,就算信了,能改变什么吗?
    可无论是黄道子还是钟馗,都告诉他,他重生转世,正是为了改变什么……
    几日后,解彼安收到了兰吹寒的回信,信中说李不语绝不同意将雷祖宝诰给宋春归,但中元节那天,他会带宋春归一同来酆都,与他们共同御敌。
    解彼安想起最后一次见李不语,那副行将就木的老态,恐怕共同御敌是假,趁乱除掉宋春归是真,但只要到了酆都的地盘,又岂会让他轻易得逞。
    而再过几日,一年一度的中元节即将到来,百年来,人鬼和睦共处的酆都,即将迎来一场无法估量的风暴。
    第214章
    解彼安接到花想容的回信后,在约定见面的那一天,特意乔装打扮了一番,在丑时离开兰园,悄无声息地出了城。酆都城内知道他身份的人不少,而各大门派都会在九州上那些重要的城镇和要塞安插眼线,他这么做,并不是担心自己的安全,而是花想容的,至少在祁梦笙没有被打败之前,花想容不能出事。
    三年未见,花想容在容貌上并无大的变化,但气质却变得阴沉内敛许多,从前她性格泼辣,风风火火,敢在落金乌当着一众纯阳教修士的面公然诘问许之南,遭逢巨变后,她似乎越来越像她的师姐了。
    解彼安看到她,心中亦有几分感慨,曾经俩人也你死我活地战过两次,如今却不得不合作,只因他们有共同的敌人。
    花想容淡淡地看了解彼安一眼:“我特意去浮梦绘的原址看了看,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都是个传奇。”
    “是啊,一夕之间千变万化,也只有梦了。”
    “其实人生也不过一瞬,又何止千变化万。”
    解彼安做了个“请”的手势:“飞翎使请坐。”
    花想容款款坐下:“我已经不是飞翎使,并不是因为我背叛师门,而是,我心中,飞翎使从来都是我和师姐二人。”
    “你对你师姐,真是情深义重。”
    花想容的面色未动,但她心中的哀伤在经年之中,已经化入微蹙的黛眉、垂落的羽睫、黯淡的瞳光,在眸色转动间流淌:“师姐是我唯一在乎的人,我对她的心意,从不敢宣之于口,我以为来日方长,总有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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