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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直受困于时空禁制,但凡用点脑子,都能知道不是她的手笔。
青池无惧道:“非下君之罪,下君不认。”
白衡冷笑:“吾徒赤梧乃青丘九尾狐族,仙缘深厚。若非有人动手脚,岂会魔气缠身?”
突然,守山灵阵裹挟着霞光,光芒四射,一道颀长的身影自光影大盛中走出。
霞光织成的红绸于来人周身旋转飞舞,与黑云织成的衣裙促成红与黑的冲击。
眉心的朱砂不仅没令她多出一分娇俏,反而在冷静眼眸的映衬下更加孤高,神圣而不可亵渎。
白衡抬眼看去,仅一眼,便生出异样的情绪。
她在他面前,从来不曾这般高高在上,以至于他竟然忘了,她本就该如此尊贵。
虚影穿过守山灵阵,明溪抬起手,轻轻撇开抵着青池喉咙的神剑。
“青池,你退下。”明溪侧眸吩咐小白狼。
青池倒也听话,乖乖走进守山灵阵。
明溪瞥了眼地上已经变成红色九尾狐的赤梧,又看了眼白衡握剑的右手虎口处,被天尽头神雷烙下的黑色桃花印记。
黑色桃花印记永生不消,象征着白衡对三生石的背叛,象征着他在姻缘存续期间,爱上了别人。
天降神罚,纵然他是男主,纵然有千万张嘴为他解释,他也抵赖不得。
“瑶……”话才到嘴边,似乎是想起天诛神雷的缘故,白衡硬生生改口。
“神尊,既然我们已经绝离,您又何必再对赤梧出手?”
明溪露出怜悯的目光:“白衡,到了现在,你还不敢面对是吗?”
“也是,你身为天族战神,杀魔无数,”明溪讥诮道,“却不想,三界中最大的魔,被你护了四千年。”
白衡脸色苍白,他紧握剑柄,一字一顿:“神尊,这其中就没有您包庇的缘故吗?”
“本座的公正严明,面对的从来不只是天族。”
明溪口吻嘲弄:“其他仙君年纪轻,不知本座来历便算了。你白衡七万年前在天尽头飞升成神,难道也不知吗?”
那时,鸿蒙初开,天地依旧处于混沌之中。
母神忙着创世,三界无序,六族常年征战,几度使得母神才建好的三界崩塌。
为此,母神抽己身肋骨,取天尽头混沌之力,六族族脉,创造出非神非魔,非仙非妖,非人非鬼的瑶华。
目的是为了能有一人能做到真正的一碗水端平,不偏袒任何一族。
白衡沉默不语。
天族忌惮魔性压倒神性的神魔同体,可于面前的虚影而言,神魔同体亦属于三界,亦是她要公正以待之人。
“为何不继续封印她?”良久,白衡张了张嘴。
明溪轻抚胸口,平静地说:“白衡,本座掌下跳动的是心,不是石头。”
公事上,她必然克尽厥职,公正不阿;私事上,她想任性而为一次,又何错之有?
“白衡,本座好心提醒你一句,你若要对赤梧动手,先看看你右手虎口。”
说完这句话,虚影消失于云璧山脚。
明溪收回身外化身,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深深地睡过去。
黑色桃花印记就像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白衡脸上。
它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他对赤梧的感情,早已超越师徒之情。
将血淋淋的现实摆在白衡面前,她倒要看看,他还怎么逃避?
再次醒来,已是月余后。
云璧山充盈的万物生气涌入明溪的身体,被白衡一掌震断的神脉已修补了七七八八。
她捏诀驾云,飞至云璧山山巅,望着被白衡一剑削平的山头,气就不打一处来。
明溪静立于山巅的万丈霞光之中,俯视过往的神君仙君。
他们路过云璧山时,大多要对被削平的山头指点一番。
收到师傅出关的消息,青池忙不迭赶往山巅。
“师傅。”
明溪回头看了她一眼,讶异道:“不过月余,你竟然已入下仙巅峰。”
青池腼腆地笑了笑:“将玄天金刚爪还给族中后,我专修药道,不必分精力学杀伐之道。”
“再加上师傅传授我灵枢,云璧山又得天独厚,我的修为自然突飞猛进。”
想到原文中的青池,成神之路不可谓不坎坷,明溪不由得一叹,
即便费尽千辛万苦才得证大道,她却为了瑶华所行的分内之事,甘愿献出神魂。
到底是瑶华欠了她。
明溪问道:“你现在的本命仙器是什么?”
青池摇了摇头:“尚无本命仙器,只同太阴上君的玉兔讨了根捣药杵。”
说完青池召唤出一根木制捣药杵,捣药杵在她手上越变越大,最后变成一个大木锤。
青池霸气地肩扛木锤,愣是像扛着一根狼牙棒,仿佛要和人打架一样。
偏她不觉得,得意邀功:“师傅看我!”
明溪见她天真烂漫,莞尔一笑。
不过修行之人,没有本命仙器可不行。
将来飞升渡劫,若无本命仙器抵挡天雷,可要多遭好些罪。
明溪半眯着眼捏诀推演,半晌后喜上眉梢。
明溪笑道:“赶巧了,神农山新出一鼎药炉,半月后举行择主仪式。”
话音才落,一位药童骑着仙鹤而来。药童跳下仙鹤,跌跌撞撞向明溪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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