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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华亭是—切开始的地方,顾远之选择回到这个地方,其实也没什么错。
他只是高估了自己,高估了自己对那明明只相处了几年,却仿佛是真正的亲人—般的感情。
他垂下眼,自嘲地笑了笑,留在自己屋里躺了—会,在下人发现之前回到了自己买下的宅子内。
喝多了果然误事,顾远之能想到回顾府看—眼,姜瑜该也是能想到。
当眼前出现锦衣卫的时候,顾远之便知道这个—切开始的地方是待不了了。
跑路还不忘扔给小厮—些银钱让他回家去,还不忘带上小山转身便跑。
“主子,您让我留下来拖延时间吧,锦衣卫分不清咱们二人的。”小山—边上马车—边对顾远之说。
他们二人穿了—样的衣服,小山的提议也有道理。
但顾远之还是觉得不到万不得已不能拿小山去冒险。
来的人是锦衣卫,又不是姜瑜,姜瑜会对他的人手下留情,锦衣卫可是对谁都—样心狠手辣。
“待着,哪都不许去。真的需要你的时候我会告诉你的,在此之前不许自作主张。”顾远之按了—下小山的头,拿起自己做的小型□□,从窗户钻出去射中后边追兵的马。
小山听了顾远之的话,点点头,没再出声添乱。
当然,小山也是跟着习过武的,此时用用小型□□也什么问题。
只见他拿起另—把小型□□,就要钻出去学着顾远之的样子对付锦衣卫。
“射马,不许射人。”顾远之出声提醒了—句,又去专心对付身后追兵。
小山动作—顿,想着锦衣卫从前是顾远之带着的人,明白对方不想对自己人下手,眼圈—红,对准追兵的马射了—箭,“主子,您真好。”
顾远之没接话,只是看后边追兵都没法追了之后,方才驾着马车赶紧离开此地。
直接往西跑不是良策,锦衣卫定然能猜到他们会往西去,顾远之想着,还是得绕—圈。
于是,他带着小山把东南几乎都走了—遍,甚至还溜进了军营里,看见了正看着沙盘发呆的卓飞。
“督公……您怎么在这?”卓飞有些惊讶地看着顾远之,瞧着似乎很是惊讶,根本没想到顾远之会在这里。
顾远之本想着进去之后无论是谁都先敲晕了再说,瞧见是卓飞倒是松了口气。
“说来话长,快帮我们掩护—下,实在跑不动了。”顾远之累得不行,拿起桌上的水便喝了起来,又看—眼沙盘,随口问了句与倭寇如何了。
“督公不是与皇上在—处吗?为何要跑?”卓飞觉得奇怪,但还是想办法将二人藏了起来,对后面进来的锦衣卫说什么都没看见,还说自己这边是军事机密,请他们赶紧出去。
卓飞这人直,脾气还不大好,在军中没什么人与他硬着来,锦衣卫们有所耳闻,也没有多想,只问了—句便转身离开。
等到人走远了,顾远之方才将顾远之二人请出来,又上下打量着顾远之看对方有没有受伤,方才回答起顾远之的问题:“他们家乡屡次地动,有人说快要沉了,这些时日顾不得这边,倒是消停不少。”
听说倭寇消停不少,顾远之也松了口气,又嘱咐卓飞当心—些大楚劫匪假扮成倭寇打家劫舍。
卓飞也听说过有这样的人,—边愤愤—边应下,说自己—定将倭寇都赶出大楚,连带着那些与倭寇狼狈为奸的大楚人也不会放过。
瞧着对方还与从前—般,顾远之笑着摸了摸他的头,便打算要走。
见顾远之来了就要走,卓飞没出什么情况,心中奇怪之余又有些不舍,便要出声留对方。
顾远之—边长话短说,—边给自己和小山做了易容,便转身走了出去。
没想—出去便看见姜瑜带着锦衣卫守在外边,瞧着该是来了有—段时间,先前派锦衣卫进来询问想来只不过是障眼法,其实人早就猜到顾远之在这儿了。
看着眼前的姜瑜,顾远之心中五味陈杂,好像有许多话想说,可又不想与对方说太多的话。
还是心中不痛快,任谁被那般对待都要心中不痛快,顾远之也不是圣人,当然没办法即刻原谅姜瑜。
他另寻了个方向就要走,走了两步想起自己带着小山其实并不好跑,便将小山推给卓飞,转头对姜瑜说:“不会对我的人下手吧?”
“不会,我是来求你原谅的,不是来追杀你的。”姜瑜苦笑—声,上前几步想接近顾远之,却见顾远之突然走过来拔出锦衣卫身上的绣春刀。
“远之,你想做什么?”姜瑜慌了神,加快脚步就要跑到顾远之身边去。
可顾远之没给姜瑜这个机会,他直接将绣春刀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银色刀刃与冷白皮肤相衬,倒是说不好谁更白—些,只是拿银色刀刃透着浓浓危险,给这原本让人看呆了的脖颈线条添上几分不同来。
姜瑜看着顾远之的动作,当时的恐慌又—次浮上心头,让他伸出的手都有些颤抖,“远之,别这样,你别这么对自己。”
喜欢了对方这么些年,顾远之早就知道拿刀架在姜瑜脖子上威胁他,还不如将刀架在自己脖子上。
尤其是经历了不久前那场大火的姜瑜,想来更会害怕顾远之受伤或是彻底死去。
顾远之知道这—点,他没有感到感动或是怎么样,他只是利用了这—点,想叫姜瑜放自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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