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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霁云没防备,被这一耳光打得头晕目眩,她脑袋里嗡嗡作响,也不敢反驳只能捂着脸,小声说:“我赶到的时候就......”
“你为什么不能早点去接他?”程蕴娥心疼地给儿子擦脸,“这么大个人了,我养着你到底是养了个什么废物!连你弟弟都看不好......”
她越说越气愤,见阮家宝半边脸都肿起来,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我看你就是存心不想让我好过!”
她一边骂,一边顺手抄起手边的三角尺,劈头盖脸抽到阮霁云身上:“你怎么不去死!天天要在我面前给我找不痛快!”
木制三角尺抽在胳膊上,立刻像着火般燃起一片剧烈疼痛,阮霁云挨了几下终于忍不住,微弱地哭起来:“对不起......妈妈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她嘴里嗫喏着,对着盛怒中的母亲不停道歉:“我下次不会了。”
程蕴娥打了她好几下才算消了点气,又板着脸教训道:“你说妈妈为什么要打你?是气你不懂事!爸妈为了你们,恨不得每天点灯熬油地干活!可是你呢?”
“家里现在这么困难,你作为姐姐,更要学会多体谅父母的难处。别愣着了,快去把厨房的菜洗出来,不然你爸爸回家饭还没好,有你受的。”
阮霁云含着眼泪,默不作声地走进了厨房。
从客厅里隐约传来阮家宝呼痛的声音,以及母亲那慌张的、一迭声的哄劝,断断续续,无法回避地钻进耳中。
明明早就该习惯的,只要弟弟出什么事,那必然就是她这个当姐姐的错,因为她不够努力、不够称职,这才会让父母失望。
但是眼泪,却滚烫地落在脸上。
“我也疼的。”她深深吸了口气,无声地说。
第40章 扶弟魔家庭长姐X大学教授
门铃被按响时, 江培风没有发觉自己的嘴角也跟着向上扬起了。
她打开门,先打量小白花一眼:“今天降温,你怎么也不多穿点衣服?”
阮霁云依然穿着校服, 闻言愣了片刻, 才说:“哦,反正...也不出门。”说完这句,她又像是回应江培风的话,把衣袖往下拉了拉。
江培风让她进屋,自己则推着轮椅往厨房走:“你们小姑娘爱漂亮,总喜欢穿得薄薄的。等一会儿, 我给你煮杯热奶茶喝。”
她听见身后脚步声跟过来,回头就看见阮霁云亦步亦趋地跟着她, 一双小鹿般漆黑的眼睛盯着她:“我...我来帮你。”
养生壶里已经煮好了热水, 江培风见阮霁云一幅生怕自己撞到哪里的紧张样子, 笑了笑让开台面的位置:“那你自己动手...我记得红茶在上面的架子里, 拿一包就行。”
然后她看见少女踮起脚, 伸长胳膊去够那盒茶包,从她的角度望过去,女孩纤细的身姿像棵小白杨, 衬衣袖口松垂着,露出半截白皙小臂。
江培风那双凤眸眯了起来。
“你的胳膊怎么了?”她语气里带着少有的严肃,将轮椅滑到女孩面前,握住她的手腕。
“没事!”阮霁云心突地一跳, 下意识要躲开她的手, 然而手腕却被一股异常固执而温柔的力量禁锢住动弹不得。
江培风垂着眼睫,阮霁云看不到那其中蕴含着汹涌而漆黑的风暴,只觉得握住自己的指尖微微有些颤, 她应该是想摸一下伤处,又怕弄疼自己,洁白的手指犹豫片刻,只敢虚停在小臂上方。
“都肿成这样了,你需要上点药。”江培风沉声说,“跟我过来。”
她驱动轮椅朝卧室方向行去,阮霁云抿着唇,倒像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事,磨磨蹭蹭跟在她身后,低垂着头走进卧室。
这还是她第一次走进这间卧房,房间里萦绕着一股不知道什么东西的清香味,床铺很整洁,淡紫色真丝床笠浮现一层珠光,柔软的羽绒被看起来很暖和,让阮霁云意外的是床头居然还有个兔子玩偶,想到江培风这样御姐气质的人,居然会抱着玩偶睡觉,她不觉新奇地眨了眨眼。
“伤成这样还笑得出来。”江培风把医药箱找出来,朝阮霁云勾勾手指,“坐那儿吧。”
她指的位置正是床头,阮霁云犹豫一下,江培风就已推着轮椅挪到她旁边:“胳膊。”
阮霁云乖乖坐到床沿,自觉地将衣袖卷起来,好方便她操作。
原本白皙如玉的手臂上,交错着好几道红痕,伤痕边缘微微渗出淤血痕迹,看上去触目惊心。江培风心疼不已,若不是顾忌身份,简直立刻就想去找小白花的父母理论,但她只能先忍着气,拿出一个碘伏棉球,轻轻擦拭伤处。
碘伏触到伤口上立刻泛起凉意,阮霁云咬着嘴唇,还是没忍住小声“嘶”了一声。
江培风立刻放轻动作:“别怕,你这伤口淤血了,得消消毒。”她边说着,边略微低下头,对着刚擦上药的伤口吹了口气。
她离阮霁云的距离很近,她一低头就看见江培风细致漂亮的眼睫,和那张一开一合的红唇,气流很凉,但落在她皮肤上,却好像激起一阵热烫的火星,阮霁云浑身僵硬,任由她仔细涂好药,又替她把衣袖一层层放下来。
“你受伤了,今天就不用帮我打字了。”她将医药箱放回原处,“先好好休息一下。”
这应该是要赶自己走的意思。
阮霁云顿时有些沮丧,昨晚伤口疼了大半夜,她一直辗转反侧难以入睡,但是想到第二天是周末,她又能到江培风这里来,这小小期待就像一颗糖,她紧紧咬着这点甜,眼巴巴熬到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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