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林枳被她如此操作给惊到了一下,像是没反应过来,过了几秒才找回点自己的处境,她又冲许星瑶眨了眨眼睛,许总,你哪一年的??
许星瑶笑而不语。
林枳只好自问自答,你不说我也知道。半撒娇半讨巧的语气,你比我小3岁的。
林枳坚持不懈地眨眼放电,不能叫妹妹,得叫姐姐。
哦。许星瑶从善如流,那姐姐回见,我要回公司了。
一转身,许星瑶挂在脸上的温淡笑容,裂了。
门口站着个高挑的女人,身材曼妙,神色冷恹,正是她此刻出来买咖啡还放在心上苦恼的人,蔚拂。
在外和别的女人调笑,被抓个正着。
也不知她跟林枳的玩笑话被听去了多少
一道霹雳般的电流窜上脊背,许星瑶简直要出冷汗了,她弯了弯唇,试着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迎上去,你怎么下来了?她这才看见蔚拂手里还拿着两把伞,余光瞥了眼女人身后的玻璃门,原来下雨了。
原来,蔚拂还是来给她送伞的。
许星瑶更心虚了。
蔚拂看了眼她,又看了眼她身后不远处的林枳,唇角勾起一抹嘲意,我来的不巧,打搅了许总的好事,真是不好意思。
许星瑶立马解释,我只是跟她礼貌一下!
解释得很无力。
蔚拂把手里一把伞递给她,哦,去吧,继续礼貌点,让人早点回家总得送人上车吧,不能让人小妹妹蔚拂看着许星瑶的浅色眸子轻笑了一声,哦,是姐姐,淋着雨在路边等车吧?
说完,也不等许星瑶回话,转身就要走。
但许星瑶比她更快,还真立马把伞就捞走了。
蔚拂黑眸深不见底,面无表情。
谁知,许星瑶拿着伞三两步小跑到林枳那,只是把伞拍到了林枳手上,又立马跑回了蔚拂跟前,刚好赶在蔚拂手搭在了门把手上。
女孩无比自然地顺着蔚拂拉开的门,走了出去站在屋檐下,然后等着蔚拂出来撑开伞,万分清白地说,蔚总监,外面下雨诶,共一把伞?
蔚拂:?
蔚拂没说话,许星瑶又自顾自挽上了她的胳膊,朋友之间,挽手没问题吧?不挨近一点,我怕会淋雨。
蔚拂:
许星瑶这回终于不瞎了,她好像看出了蔚拂的为难,但她表现得自己更为难,并且十分善解人意,要有问题的话,我只能牵着你了,但牵手就很像情侣。
蔚拂心说,你也知道?
但可怜她长这么大,还真没见过许星瑶这么纨绔这么会蹬鼻子上脸的人。
一时之间,她惊讶到硬是没说出话来。
于是,又给了许星瑶可趁之机,女孩便挽着她,拢在一把伞下,走进了雨幕,嘴里还念叨着刚刚那句话,不挨近一点,会淋到雨的。
从语气到神态,严肃而正气,俨然一副正经人的形容。
作者有话要说: 表明流氓实则心慌的许小渣:怎么赶在临行前碰上这破事儿!这女人不会挂我一整个出差期间的电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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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原本的计划是许星瑶出差一周,剩下的杂七杂八的行程,安排了临时小团队完成。
但计划赶不上变化,许星瑶这一趟差出得很不如意人,命运多舛。
她的回程航班在出差第三天就改签了,一推再推,后续连着飞了三个地方,马不停蹄,归程遥遥无期。
一开始,许星瑶心态还是挺好的,晚上给蔚拂打电话,满嘴跑火车,调戏地蔚拂常常冷笑着瞥她不搭理人了。
她的分寸感很好,只玩笑着迂回前进,没有一点步步紧逼的意思。
许星瑶再没有正式或不正式地试探、提出,要确立关系了。
很不可思议,许星瑶的字典里对于爱情两个字的解说,从来没有来日方长。
她追逐今朝有酒今朝醉,追逐心动那一瞬间的梦幻感。甚至都不需要心动,只要一点点肾上腺素的攀升,可以因为气氛、因为美酒、因为寂寞。
她知道,很多人对这种恋爱方式嗤之以鼻,被评判为快餐式爱情。
但她无所谓,她不在意别人的看法。
但现在,她好像无师自通地学会了来日方长。
因为对象是蔚拂,因为她发觉,蔚拂配得上这个词,因为她见鬼地有了这个耐心,她竟然能在这种蹉跎、铺垫与前戏中,愈发地品出了乐趣。
她会想,原来,那些故作玄虚的爱情至上者说的东西,是这么个意思。
很有趣,很令人心痒,很令她期待。
如今,她在等一个火候,一个恰到好处的时机。
她希望这段感情能以两个人都舒服的方式和起点,展开。
白天的工作太冗杂,太劳心劳力,终于还是影响到了许星瑶晚上的精神。
屏幕对面的女孩,没有那种从前不着调玩笑时的活力了。
许总,这是你打的第n个哈欠了。其实蔚拂能清晰地说出是第12个,但她避开了,因为相处久了也懂了点许星瑶的路数,这女孩肯定会调侃她太关注自己。
看来这回的案子蔚拂长睫敛了敛,将挺麻烦的。四个字咽了回去,半弯唇笑,许总有些力有不逮啊。
许星瑶无语地瞥了对面的女人一眼。就刻薄吧,这么刻薄往后没人要,只能归她。
她没较真,直言,嗯,是挺复杂的。
这事儿还要追溯到上回任倩给她带来的任意无意泄露的收购案。
许星瑶很快发现,这消息竟然是真的,也没有半点儿许钰阵营的算计在其中。
而她此番出差,一变再变,也是因为收购案衍生出的几个千丝万缕的相关案子,如果她能处理得当,就等于拿到了许氏收购案这场终极游戏的入场券。
叫人百思不得其解的一点是,任倩那边接连又给她来了几则消息,也就是目前她手头一个生一个的案子的来源,这些消息很晦暗,但都是真的也很有用,只是需要深挖,令人疲惫不堪。
其费力程度,就很像许星瑶从前玩的闯关游戏,像是一个设计者在不断地设置关卡,锻炼人塑造人。
但许星瑶心里清楚,若说是许坞授意任意摆了这么一场君王试炼皇子的把戏,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许星瑶趴在酒店的大床上,呈一个大字型,她抱着手机翻滚过来翻滚过去,再次打了个哈欠,没把那些烦死人的复杂东西跟蔚拂说,只是用着最后一点点力气说着调情的话,双人床诶,好大,不过没我房间的大,蔚拂,你房间是双人床吗?
蔚拂:
这是暗示什么?
小魔王明明最近讲话轻浮还是一贯的轻浮,但尺度很有限的,现在是困乏到意识混乱了吗?
看样子是的,话语的逻辑也颠三倒四,蔚拂看见视频那头的女孩已经缓缓闭上了眼。
她心头转过百般柔软,轻得像是叹了口气一般叹出一句话,很累吗?
一个字一个字,像是贴着心扉从最深处一路逆流,最后擦着唇瓣,沾着呼吸的温度,从屏幕渡了过来。
许星瑶耳朵酥痒,炸开了一朵挠人心扉的烟花,她阖着的眸子霎时睁开,抬手揉了揉耳朵,直勾勾地看向屏幕。
女人微拧着眉,一瞬不瞬,同她对视。
许星瑶唇畔浮起一丝笑意,这是蔚拂第一回 这么明显地主动关心她。
于是,她试探着说,嗯挺累的。还得寸进尺地试图撒娇,这两天跑了好多地方,不是在车上就是在会议室里,颠簸又费脑细胞。
对面的女人沉默了几秒,没忍住,嗓音更加轻柔,像是哄小孩睡觉一样的语调,那你注意休息。
许星瑶内心绽开一个大大的笑容,但是面上非常淡定,她撇了撇嘴,做出可怜的姿态,你心疼吗?
至此,这出戏终于被蔚拂看出了眉目。
蔚拂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收住了那句即将脱而出的嗯。
屏幕之外,她没有扶着手机的那只手,悄然地揪住了自己的睡衣下摆,揪着攥着,快要打结,哼出一个否定答案,不。
许星瑶:
女孩失笑,自知是被看穿了做戏,今晚是真的累到困了,也没了继续恶作剧的力气,她跟蔚拂简单说了几句,匆匆挂了视频。
视频后不过片刻功夫,被工作琐事纠结得心累的小老总,倒头便睡了过去。
被她骚扰过的女人,却端坐在书桌前,迟迟未动,维持着刚刚视频的姿势,像是发呆。
良久,蔚拂才倒扣下手机,闭眼捏了捏鼻梁。
心底没忍住暗暗骂了一句那个只知道招惹人的小混|蛋。
以为谁都像你那般没心没肺吗?
怎么会不心疼。
那句累。她现在耳畔还留有余音,女孩缓慢而因为疲惫泛着哑的嗓音,经久不散。
自打许星瑶出差,她每晚都待在家里等着许星瑶的电话,那个固定时间段直接锁定,无论什么事她都推掉,蔚永思几次有事喊她出去,差点儿跪下来求她,她也没去。
对于那个女孩,她无数次地动摇。
许星瑶从第一次说要追她,几乎毫无诚意。
如今过去已经快小半年,对于一个以寻欢作乐为人生意义的纨绔而言,空窗了这么久
她不敢自恋地认为完全是因为她,但多少也会有几分真心了吧?
蔚拂同时也忐忑不安。
她总记得星辰楼下咖啡馆那一幕,就连在星辰,就在她身边,出门买个咖啡都能招惹幺蛾子。
许星瑶这种质,这种招蜂引蝶的本能,叫人只怕永远无法安心。
尤其现在在外地
蔚拂时常会担心,女孩会不会忘了她,纷杂尘世间诱惑不断,压抑的天性随时都可能爆发释放。
许星瑶出差了大半个月,蔚永思也就大半个月没能把蔚拂拖出去过。
这天,半上午的时间有个圈内的小茶叙会,蔚永思需要女伴。
姑奶奶,是白天!白天啊!不是晚上!蔚永思几近崩溃地对着电话呐喊,能赏脸一次了吗?
蔚拂被哥哥过于悲愤的语气震慑到,品出了几分可怜,勉强应了。
得到肯定答复后,电话那头的年轻男子松下一口气来,临挂断电话,才得意忘形地吐槽嘟囔了一句,也不知道晚上见天儿地窝在家里干嘛,你说你又不是谈恋爱了要约会,连个正经理由都拿不出来,还天天理所当然拒绝哥哥。
什么时候谈恋爱约会是正当理由了?
蔚拂听了忍不住想翻白眼。
但听见谈恋爱约会这样的词,心底还是忍不住微微悸动。
第十七天,没有见面的日子。
窗外初冬的暖阳在一团软乎乎的白云后头若隐若现,真是个明媚而不刺眼的好天气,却叫蔚拂平白觉出几分寂寞与惆怅。
她推开窗子,深呼吸了一口清新微冷的空气,胸口渐渐浮现出一张不着调的笑脸。
几声鸟叫,飞影在树枝间窜动。
她悠悠地叹了口气。
蔚拂到公司时,蔚永思刚刚结束手头的工作,为了等她,临时随意接了个会面打发时间。
对方却是为了这个简短的会面,做了充足的准备。
蔚拂进来的时候,礼貌性同人点头招呼了一声,随手从杂志架上抽了一本期刊,坐在一边喝茶。
没几分钟,她从那位身穿深咖色西装的中年啤酒肚男子嘴里,零星听到了星辰的字眼。
蔚拂略分了点神听了一耳朵,没想到,似乎这貌不惊人的啤酒肚的公司,竟是许星瑶目前心烦的案子中的一个。
她的目光终于从时尚杂志移开,会成吗?
问的,是这个啤酒肚同星辰的合作。
正是那啤酒肚说话的一个间隙,他舔了舔嘴唇,说了一大堆话之后已然口干舌燥,灌多少水都没用,然而眼前这位蔚总却似乎对他说的东西毫无兴趣,一筹莫展之际,他略有些懵地扭头看向蔚拂,下意识回答,不会。
蔚拂蹙眉,为什么?
此言一出,蔚永思坐在一旁,抬手揉了揉眉骨,饶有兴趣地看着蔚拂。
啤酒肚这才反应过来,他的谈话莫名其妙被一个女生牵着走了。
但同时,他惊讶发觉蔚永思竟然没打断那个女生和他的说话,回忆起刚刚女生进来时随意自然的态度,两人之间的磁场,他立刻判断,想来那年轻女生应该是蔚永思家里的小妹妹或者别的亲属晚辈。
啤酒肚有求于蔚永思,自然也就懂得要讨人家的欢心,从亲属那搏点好感是个不错的选择,遂不过十来秒的停顿,他再次开口跟蔚拂做了简单的解释,有别的公司比星辰出价更低。
哦。
不只有星辰一家在同他们接触,而星辰不愿意让利了,啤酒肚他们只能退而求其次考虑其他合作伙伴。
其实,也很正常,星辰的价位已经给到底线,总不能赔本赚吆喝。
安静了那么一小会儿,啤酒肚眼睛转了转,主要我们公司资金运转如果能
说到这,他小眯眯眼偷瞄了一眼喝茶的蔚永思。
蔚永思却连眼都没抬。
啤酒肚心凉了半截。
蔚拂对啤酒肚这点小动作还是看得明白的,是借机卖一波可怜,他如果能搭上蔚拂哥哥这条线,资金就没问题了,也就不需要省钱降低层次,就可以和星辰谈合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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