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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 自己现在这心思怎么敏感和矫情得像个小怨妇似的, 凌季北脑子里也有一闪而过的反思, 但是随即就被怒火给燎没了。
郁江澜轻轻抚摸了一下他的后颈, 关切问:胃病犯了?
不然呢,我是怀了?凌季北歪了下头避开他手, 有点儿得理不饶人:我刚刚进屋的时候我就说,我说我胃疼, 怎么,你以为我是逗你玩呢?
郁江澜眼睛里闪过一丝自责, 把他陷进肚子里的手拉出来:啧, 胃不能这么压,会出问题的。
然后他伸出一只手缓缓地揉上去:怎么会忽然胃疼,着凉了?还是吃坏东西了?
郁江澜说着掀开被子,看见凌季北穿着船袜, 轻轻叹了口气:你看,我记得我这两天跟你说过好多次了吧,深秋了,得穿长袜了。
凌季北被揉得很舒服,刚刚疼得发硬的胃被那温热的掌心捂着,疼痛缓解了不少。
他什么脾气都是来的快,去的也快。其实这会儿心里已经不生气了,但是仍然不愿意给郁江澜好脸色看,说道:我没有长袜,我冬天也穿这袜子,这是潮,你懂不懂。
郁江澜转身从床头的柜子里翻出一双新的长筒袜,把两只袜子中间的线挣断,不由分说的就给凌季北套上:冬天也这么穿?露这么长的脚脖子走在街上,没有人会觉得你洋气,只会觉得你是傻逼。
我不穿,哎?你别碰我脚!哎我不穿!凌季北的脚本来就敏感,经不起郁江澜的这么碰,就像案板上的鱼一样,蹬着腿翻腾,可最后还是没能逃过被套上长袜的命运。
他终于忍不住说:我没着凉,我也没吃坏东西,我就是来气,我是气得胃疼!
郁江澜看着他:气?
对,我生气。凌季北不想再藏着掖着:我落地抢不着车一枪没打就挂了我生气,你打游戏的时候眼睛里根本就没有我,游戏就是比我重要我也生气,我看着你跟叶希怡不清不楚的我更生气!
胃里又是猛的一抽,凌季北倒吸了口凉气,看着郁江澜的脸色一点点地沉了下去。
不、清、不、楚。郁江澜皱着眉极缓地重复了一遍他的这四个字,声音很冷:你说清楚。
凌季北的身上带着些微的敌意,他对上郁江澜的目光,嘴唇动了一动:那你解释清楚。
我解释什么?
凌季北扬着下巴看他:你和叶希怡。
郁江澜看着他认真的表情,沉默一会儿,笑了:凌凌,我现在真是不明白你了。他说:当初我那么反对她来战队,是你一个人拍板,非要她来。现在她来了,好像也没怎么吧,我觉得今天没怎么啊,我不知道你是在生气什么,怨我扶她没扶你,我当时
不是这个!凌季北忍无可忍地打断他,捂着胃的手更用力地往深处压去:不是因为这个!
那是因为什么?
我就是看不惯我每次一提她,你就一副别别扭扭的样子,包括现在这种和她保持距离的刻意,就好像是做给我看,你怕见到她,我在厕所那天你也是忽然不见了,你就是为了躲她对吧。
郁江澜烦躁地深吸了口气:你想说什么?
一段感情,真正放下了,不是这个样子的。凌季北的眼神看着很令人难过,他注视着郁江澜:你是不是还对她有感情,还...喜欢她?
郁江澜听到这个问题,霎时间就像是被谁扼住了咽喉,喘不过气来,沉默了足足一分钟。
我还不够喜欢你吗。
他很苦涩地笑了一下,眼尾一点点的红了。
我把你放在什么位置,你一点儿也感受不到吗,凌季北,你说这话就是没有心。
凌季北不说话,也不忍直视他那泛红的眼睛和眼底闪动的神情。
没错,我是在刻意跟她保持距离,可我们本来不用保持距离。郁江澜说:因为我放下了,她也放下了,凌凌,这个距离是为了谁保持的,还用我说吗。
凌季北:放下了?那为什么我一提起她,你就变脸?
因为你每一次提她,我就觉得是你在意我的这段过去,非要我把不想说的说出来是不是。郁江澜的声音渐渐低落下去,轻得宛如耳语:我怕你嫌弃我有初恋,我怕你嫌弃我,还把心试着交给过别人。
我嫌弃个屁!从咱俩认识就是我一直追着你跑的好吧,我都舔狗舔成这样了,你还没有底气吗?
郁江澜瞪了他一眼:没有。
哦,没有,那怎么一到床上你就有了?凌季北怼他:郁江澜,你就是矫情你!
你胃不疼了是吗?郁江澜看着他微微上扬的唇角,和说起话来中气十足的模样,就知道他这会儿是好了。
疼啊。凌季北故意皱皱眉,拉着郁江澜的手硬按到自己肚子上:还有点儿疼呢,你再给我揉揉。
郁江澜草草地揉了几下,对他道:我直播还没下,你要是没事的话我就
还真有事儿。凌季北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
什么事?
你抽屉里的止痛药,怎么空了?他问郁江澜:我刚刚胃疼想吃来着,发现就剩下两片了,我记得我上次头疼吃的时候还剩下好多,这才多长时间就没有了?
凌季北说完自己合计了一会儿:澜哥,你最近腰疼了吗?
没有。郁江澜面不改色:应该是你记错了,之前我吃的时候就快没有了,后来不疼了也就没有补。
哦凌季北揉了揉后脑勺:那可能是我记差了吧
郁江澜:嗯,还有什么事吗?
有!
凌季北想到了叶希怡在走廊里跟自己提及的门牌号的事,决定在这个时候一并问个清楚。
澜哥,907,这三个数字有什么寓意吗?
郁江澜很明显地惊了一下:叶希怡跟你说了?
没,她只是说很巧,但是再问就不说了,凌季北冲他眨了眨眼:我也想知道这背后的故事,可以跟我说吗?
郁江澜愣了楞,淡淡地微笑了一下,本来已经站起身做出要走的姿势,此刻也放慢了节奏,再次坐了下来。其实没什么的。
他说:我爸妈离婚之后,我妈改嫁了,那个时候我每周五放学都会去找她,她还会给我做菜,留我在她的新家吃饭。直到有天,她和那个叔叔大吵了一架,然后,就再也不肯给我开门了。
那个我再也进不去的房间,正好是907。
郁江澜说起这段过往,声音和情绪都听不出有什么波动,反倒是凌季北,心疼得要命。脑海里想着一个小男孩儿可怜巴巴地站在紧闭的门前,一遍遍敲门叫着妈妈,最后抹着眼泪难过地离开
澜哥,就是这么长大的。
挺好的,郁江澜倏地笑起来,别有一番深意地注视着凌季北的眼睛,说道:同样是907,今天有另一扇门为我敞开了。
郁江澜:谢谢。
凌季北晃了下神,方才凌乱的思绪就像是决堤的洪水一般汹涌而至,却在郁江澜这轻轻的一句谢谢中戛然止住。
他无声地张开双臂,陶醉地闭上眼,给了郁江澜一个前所未有深情的拥抱。
没什么好煽情的,郁江澜无情地嘲笑了他的浮夸:我能把这件事云淡风轻地说出来,就说明,我已经释怀了。
他面上带着安谧温柔的笑意:我现在不惨,我什么都有了。
我过得很好,有你,就是全世界。
凌季北在心中解读了他这句朴素的情话,看着面前的人,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支吾了半天:对对了
郁江澜:?
小枫今天请假了,说是病了,凌季北说:但是谁都知道嘛,肯定不是真的病了,估计是心情不好。
郁江澜点一下头:嗯,我知道了,我回头找他聊。
顾枫心情差的原因很简单,他虽然名义上是YG的替补,但是一直都默默努力着,希望自己的能力可以配得上想上YG首发名单的野心。
叶希怡来之前,他始终是抱着一丝的希望,疯狂练习近战钢枪,想要通过自己的努力得到众人的认可,让他补上这个突击位。
可如今,事与愿违。
他终究是和自己的梦想失之交臂,只能坐在冷板凳上看着别人大放异彩,心情难免会沮丧。
郁江澜直播结束后给他打了个电话,在电话里给了他许诺:小枫,我跟你保证,这次世界赛,肯定会给你上场的机会。
凌季北在一边听见了,待郁江澜挂断之后忍不住问:小枫上场,那谁下去?
郁江澜:你。
什么?凌季北愣住了:澜哥,你你不让我打了?
郁江澜:我要你做替补。
凌季北:做谁的替补,谁会需要替补?
郁江澜: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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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时差症隐患
气氛僵了两秒, 凌季北的心里开始有些不好的预感。澜哥,他慢慢地握住了郁江澜的手:你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让我替补?
对凌季北而言, 无论是首发还是替补都没什么差异,他只是想要跟着团队,也陪着澜哥,做一件事,有始有终,就心满意足了。
不过在这个过程中,他最担心的还是郁江澜的身体。
凌季北:你是不是有什么事, 你跟我说啊?身体不舒服?
比赛嘛,还是出国打比赛, 难免会有状态不好的时候。郁江澜笑了一下, 低头捏了捏凌季北的手, 轻描淡写的一句:谁知道会有什么意外呢。
呸呸呸, 说什么呢。凌季北挑起眉毛:咱别总这么咒念自己成吗?
郁江澜看着他:实事求是啊, 我一把年纪了,不像你们小朋友, 精力旺盛。
二十三就一把年纪了啊?
马上二十四了。
凌季北一笑:哈,这是点我呢, 我知道我知道。他说着磨人地从背后勾住郁江澜的脖子,贱兮兮贴上他的后颈:我知道我的澜哥就要过生日啦~我都记着呢~
郁江澜感受着人把重量压在自己背上, 偏头停顿片刻, 有些好笑道:算了吧,澜哥不配。
凌季北轻轻地亲了一下他的耳朵:澜哥配~
不配。
哎?配~
凌季北结结实实地趴在郁江澜背上,脚还拖着地,就像个挂件一样黏在他身上, 让他背自己:澜哥背我去训练室好不好呀,走不动了。
郁江澜含着笑,手从身侧绕到后面,拍了拍他的大腿:别磨人,下去。
就十来米,你就当是给我一个不上场的安慰了,行不行。凌季北想了想又补充一句,拍拍他肩膀:放心啊,叶希怡不在。
嘶,你还说!郁江澜猛地躬下身子,把着凌季北的小腿忽然把人擎得老高,迈着大步往训练室跑。
卧槽!澜哥!凌季北完全没了平衡,两条胳膊笔直地撑在郁江澜肩膀,随着他跑颠颠簸簸的,感觉随时下一秒就要从他背上栽下来:啊!卧槽哈哈哈哈,放我下来!哈哈哈!郁江澜你他妈的哈哈哈哈,都快给我颠yi
凌季北不着四六的话没说出口,就迎面遇上了范杰,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郁江澜就已经把他放在了地上,打了个招呼:范哥。
范杰红着张老脸,看着面前这对养眼的恩爱小情侣,忍不住用手指戳着两人胸口语重心长道:你说你们俩啊,一个队长,一个老板,在这干啥呢?骑大马呢?这是工作室,不比家里,影响不好。
凌季北向来不服管教,甚至觉得范杰出来的不是时候,张口就反驳:这怎么影响就不好
郁江澜拉拉他的手示意他别争辩:知道了范哥,我们下不为例。
范杰还算满意地点了下头:江澜,你跟我来一下。
嗯,郁江澜应了声,扭过头看了眼凌季北:你先去训练,我一会就来,啊。
凌季北那时候就觉得,范杰好像是那个白蛇传里的法海,专挑人最恩爱的时候,把他澜哥带走了。
他一个人回到训练室,午休时间还没结束,只有白诺一个人在,正在看昨天的复盘视频。
凌季北见状,从自己电脑桌下的大箱子里挑了两包零食,送到白诺面前:诺哥,来,吃。
诺哥?这啥称呼啊?白诺忍不住笑了,见他这副模样有点摸不着头脑:从前不都连名带姓叫我吗,这咋还叫上哥了。
你是澜哥的好朋友,那自然就是我的好哥哥鸭~卖乖凌季北最有一套了,三言两语就和白诺拉近了距离,然后装作若无其事地说了一嘴:澜哥今天跟我说,让我打替补。
啥?白诺把电脑视频暂停了,专注了起来:让你打替补?为什么?你这狙现在练得挺nb的啊,那天月漠还说呢,说你现在可以啊。
澜哥说,让我替他,而且吧,他是特别笃定的口吻说的。凌季北说:我听他那个意思,应该是十有八九会让我替,我问他为啥,他跟我说难免有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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