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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季北心都跟着揪揪在一起,重重地呼出一口气,有几分的焦躁难安。
他跟着队伍落在G港的集装箱间,一并落的还有几个队,刚一落地还没等捡到枪,头顶的集装箱顶端就开始传来重重叠叠的脚步声,危机感聚拢而来。
听音辨位,凌季北很轻易地判断出了距离自己最近的两个人大概的位置,还算聪明地绕开了,这过程中捡到了一把M4,握把有了,枪口有了,穿着个一级甲就要去找人打架。
他此时火气正大,急需发泄。
砰砰
连贯的枪声响起。
对面不是别人,正是有灭霸队之称的BR,月漠一个大跳出来拉开枪线,紧接着砰砰两枪直接把凌季北击倒在地。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砰砰砰
白诺等人正好赶来,集火打了一波掩护,封烟扶人。
祁月漠直播间里。
【666666】
【月神nb!!!】
【这lucky属实不太行吧,这什么意识】
【那些说lucky是wave的打脸不】
【Wave用脚玩的都比这强吧】
月漠挑起一边唇角:这就是你们说的Wave,别侮辱Wave 了,可以吗?
弹幕飞速滚动。
【我的奇遇cp!我哭了呜呜呜...】
【Wave你看见了吗啊啊啊,你老攻在维护你!!!】
【放屁,Wave官配North,ok?奇遇cp粉请自重!】
【在月月直播间提别人,脑袋有泡?】
月漠没看弹幕,身法灵动地在密集的集装箱里穿梭跳跃,准备绕后。
砰砰
月漠在经过两个集装箱中间窄小的空隙时,上演了一波血条失踪术,满格的血条直接掉了大半。
卧槽?
一个过点被秒了两枪头。
月漠警惕起来,看了眼周边情况后,蹲下身打药补血:这个lucky
祁月漠身经百战,什么样的场面没见过,这时候却恍惚起来,架过点再常见不过,打得准的也大有人在。
但是不知道是为什么,刚才猝不及防吃的枪子,让他冷不丁儿地想到了那个人。那个名副其实的机会主义者,无论身处什么样的境地都不会忘记把握机会反击,他的枪又稳又狠,中间还透着一丝有点儿邪乎的准
那就是郁江澜,是他在职业里唯一放在眼里的对手,也是他唯一的榜样,Wave。
祁月漠明显走神了,雷落下来的时候,他想避也已经有些来不及,刮了个边儿,刚打满的血又掉了下来,整个人顿时变得无比被动。
另一边的YG战队训练室里,郁江澜手掌覆在凌季北的手背上,亲自把着他的手去握鼠标操作。
砰
砰砰砰
郁江澜带着他的手在鼠标垫上划动,声音里带着些微的沙哑,对他说:记住这个开枪的感觉,不要等看见对方再开枪,那就已经晚了。
他说着又连续架过点击倒两人,都是爆头。
凌季北:你怎么这么准?
郁江澜:不准,架枪的位置就是头,你先目标人物出现的位置和你的距离,根据比例就能基本确定头的位置。
凌季北又问:那你怎么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出现,然后提前开枪?
郁江澜:这是预判,最基本的,往往也是最难的。他顿了顿,深深吸两口气再呼出来,明显有些难受,握着凌季北的手又开了两枪示范,然后才松开:等你成功几次有了手感,以后才能慢慢容易了。这东西说起来很空,主要靠自己不断摸索和感应,熟能生巧,也看天赋。
郁江澜一阵反胃,胃里翻腾得难受,强忍着坐在他身边看着,压着汹涌的呕吐感指导他:为什么进这个房子,看不出来是对方故意放给你们的?离车远点,你这个血量,车子爆炸能直接把你带走。
西边反斜坡面可以打一波伏击。
忽然想吐,再压不住的那种。
郁江澜这才站起身,他故作镇静地往外走,步子沉稳缓慢,走到训练室门口。
可一只脚刚迈出去,就瞬间崩溃。
唔郁江澜一把捂住自己的嘴,加快步伐,走着走着就变成小跑,一进卫生间,撑着洗手池边缘呕的一声吐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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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是光,也是救赎
郁江澜将水龙头开到最大, 听着哗啦啦的水流撞击在水池内壁发出的声响,蓦的有些耳鸣。
他撑着洗手池的台面,足足吐了十分钟, 这才稍稍缓过来一点儿,可喉咙里仍然泛着苦涩的酸水。
郁江澜先是漱了漱口,然后开始洗蹭上了秽物的那双手。他垂着眼睛,很细致地在自己的手上打了肥皂,揉搓出一层层绵密松软的泡沫
正准备冲洗,抬眸间无意地对上了镜子里的自己,郁江澜惊愕了一瞬。
镜子里的人脸色和嘴唇都泛着白, 虽然双颊因为发烧浮起一抹潮红,却提不起丝毫气色, 一眼望去就是令人担忧的那种病态。
郁江澜不常照镜子, 更是极少数像这样近距离、长久又细致地观察自己, 细致到就连眼角的纹路都看得清清楚楚。
是老了, 准确来说, 是沧桑了。
二十三岁的沧桑
郁江澜忽然低哑地笑了一声,有几分无奈, 更多的是感慨。
这短短半年,发生了太多不可控制的事情, 回想起来,甚至比他之前二十几年的波折还要多。
先是放水禁赛给职业生涯抹黑, 然后腰伤复发一而再再而三的遭罪, 舅舅赌博债务缠身,被对家战队威胁,外婆意外去世,手术病危差点儿死了, 好不容易抢救过来,又经历了一段短期瘫痪,在此之后战队解散,无家可归
操。
如果不是亲身经历,郁江澜真的不敢相信,一个活生生的人竟然可以惨到这种程度。
大概是人在低谷里待得久了,就会被拯救吧。
他遇上了凌季北。
郁江澜第一次遇见凌季北,是在去年的年终酒会上。他因为商务合作的事和上面的领导置气,坐在角落里喝闷酒的时候,感受到一道很强烈的目光穿过人群,盯在自己脸上。
他循着目光望过去,看见端着香槟杯和人说笑的凌季北。
那个时候的小孩儿可比现在浮夸多了,顶着一头漂染的银发,配上一身剪裁有致的纯黑西装,乍一眼看上去特像个有中二病的贵公子。
因为对方的面容太过出挑,郁江澜忍不住地多看了两眼。看着凌季北肆无忌惮地大笑,和领导调侃,和陌生的成员社交。
他的笑容很好看,牙很白,一身的少年气,莫名令人有些羡慕。
凌季北当时刚来俱乐部没多久,郁江澜也不知道,他怎么就那么高兴,谁也不熟,就那么在大庭广众之下自己跟自己喝嗨了。
后来郁江澜离场,特意从他身边经过,不经意间用余光瞄了一眼。
凌季北耳后的头发剃得精短,左耳带着耳坠,应该是钻石,在灯光下亮得惊人。他身上有股很特别的劲儿,野性和不羁中,点缀着片片华丽,一点儿也不显得娘。
只是一眼,便擦肩而过,但是郁江澜没想到的是,这个人在当天晚上就很无厘头的出现在了他的梦里。内容记不清了,只是脸格外清晰。
后来想想,这一切也许并不是偶然,命中注定这件事,他忽然就信了。
他不常做梦的。
郁江澜脑海里就像过电影一样,回想着从前的种种。不知不觉间,手上的泡沫已经被揉搓得彻底干涸,涩涩地凝固在手指上,他这才扳开水龙头,放水冲洗。
郁江澜从卫生间出来,往训练室走的路上又想了好多凌季北说过的话。他说自己偏心,对前女友比对他更好,他好像总是有意无意地在跟叶希怡较劲,攀比。他还说,如果再伤害到自己就没有勇气继续了。
郁江澜忽然觉得委屈,委屈中也有一些难过,他把凌季北当成命,没有他,真的会死。
只是他对感情内敛惯了,表达不出这份深切的爱,对方自然也就感受不到,殊不知无意识下的言语都是在他心脏上插刀。
如果没有凌季北,他恐怕活不到现在吧
他从来就不是一个乐观的人,所谓坚强就是把所有负面的情绪全都压下去,一笑而过看似洒脱,实际上五脏六腑都在悄无声息地溃烂。
痛不痛也从来都只有他一个人知道,消化得了就还有明天,什么时候消化不了了,生命也就到头了。
凌季北出现得的时机正好,对郁江澜来说,他不仅仅是一个爱人,更是他生命里来之不易的光。
是把他从无边黑暗里救赎回来的那道光。
郁江澜本来想回训练室看看,也是好奇训练赛的结果,但奈何身体实在太不舒服,头重脚轻的,小腹还胀痛不断。他不想大家看见他病怏怏的样子,于是走到一半调转方向回房间了。
回到房间,他直奔床去,拉开被子,衣服都没脱就躺了进去。
整个人昏昏沉沉的没什么精神,想着定个闹钟,休息个十分钟就起来,可手机就放在枕边,偏偏就是动不了。
不知不觉间就睡着了,准确来说是昏过去了。
凌季北一进来,看见郁江澜侧着脸趴在床上,脸红得不正常,走过来一直到床边对方都没有察觉。
澜哥,澜哥?
凌季北伸手一摸他额头,滚烫,烧得跟块烙铁一样。
他又把手伸进郁江澜的被子里摸了摸,对方的衣服被汗浸得潮乎乎的,上身是,下身也是。
郁江澜迷迷糊糊地睁不开眼睛,薄薄的眼皮下瞳仁微转,不清晰地嗯?了一声。
声音哑得像是划过砂纸,让凌季北的心猛的一缩。
澜哥,你发烧了。凌季北敛着眼,低头帮他脱衣服,但奈何对方一点不配合,他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后者身上汗湿的衣服给脱了下来,抛到了不远处的脏衣篓里,长长地舒了口气。
嗯郁江澜难受地皱起眉,感觉到自己就像一条搁浅的鱼,整个身子都埋在滚烫的沙子里,动不能动,几乎是用尽力气吐出一个字:水
来,凌季北起身倒了杯温开水,端到床前,扶着郁江澜的脑袋让他喝了下去。慢点,慢慢喝。
凌季北知道他的性子,生病了从来都不想闹得人尽皆知,于是也没有声张,只是低着嗓问他:澜哥你感觉怎么样,能挺过去吗,咱是吃药还是去医院?
郁江澜的喉结滚动了几下,喝了大半杯,疲乏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靠在凌季北怀里,浑身只穿着条贴身的短裤。还有点儿勒。
他轻轻眨了两下眼睛,朦胧的眼底水汽氤氲:吃药吧,上次买的没吃完,在抽屉里还有几片。
凌季北拉开抽屉,那个抽屉是澜哥专门放药的,手术后的吃的药也不老少,消炎的,营养神经的,止痛的凌季北从里面翻腾,心里五味杂陈的,好不容易翻出了治肠胃感冒的,一看,只剩下两片,够吃一次。
他又倒了点儿水,看郁江澜把药吃了,拿外套准备出去:楼下有药店,我去再给你买一些,顺便买个温度计,看看你烧多少度。
郁江澜叫住他:凌凌,等会儿再去吧。
凌季北停下脚,折身回来:怎么了澜哥?
郁江澜在被子下略微蜷缩着,他虚弱地张了张唇,说话依旧是哑得没什么声音:想让你陪我待一会儿。看见对方脸上露出为难,他又继续说:就五分钟,可以吗
凌季北听着心都跟着碎成了几瓣,脱下外套,复又上床把人抱在怀里:可是你发烧啊,如果烧太高,硬挺着身体会烧坏的。
他说着低下头,嘴唇在对方的额头上轻轻地阖动了一下,试着温度:不行澜哥,烧,真的烧。
郁江澜抬眸看着天花板:我以前,很少生病的,不像现在这样他自嘲一笑:现在,淋个毛毛雨都会发烧
他长长叹了口气。
凌季北:不是啊澜哥,你最近天天熬夜,也跟我们操心,你这是积劳成疾了。
郁江澜问:训练赛打得怎么样?
凌季北慌乱地撇开视线,为难的样子郁江澜一看便是了然,成绩肯定又是垫底了。
没关系,郁江澜说话都是气声:只是训练赛。
你这嗓子凌季北简直听不下去了:怎么这么哑?
郁江澜沉默了好久,才回答说:刚刚吐了,可能太用力他说着说着实在太累,睫毛颤抖了几下又阖上了双眼,面色一片宁静。
凌季北抱着郁江澜,一点点平躺下来,然后放开他:澜哥,你睡吧,我去买退烧药。
郁江澜没松手,手依然搂在凌季北的腰上。他身上又热又软,白里透着一丝蛊惑的粉,说话时滚烫的鼻息就薄薄一层打在凌季北的脖颈间。
郁江澜疲倦地闭着眼,声音也不清楚:今天开会,你质疑我了
凌季北:我
其实你们说得没错郁江澜说:叶希怡的确是最佳人选,可又怎么样呢,那又怎么样呢
他明显有些烧糊涂了,话都说得颠三倒四。
我想帮你赢比赛可我也不想让你不舒服
我竟然真的动了把前女友和现男友组在一起打比赛的念头,我真是疯了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10502 22:06:27~20210504 10:30:5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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