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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主任医师给凌季北换完药后,又单独和Jessie嘱咐和寒暄了几句,离开了。
    郁江澜很有眼力价,想着自己毕竟是个外人,多多少少会影响母子俩交谈,于是借口打电话退了出去。
    妈,你要不回去吧。
    郁江澜前脚刚走,凌季北就向Jessie提出了这个宝贵的意见。澜哥陪我住院,我可开心了,多一个人我都上火。
    哎?你这小没良心的,我大老远跑过来是为了谁啊,怎么着,有了男人忘了娘?Jessie怜爱地揉了一把儿子的头,然后用指甲将他发梢沾着的绒毛摘下来,对他说道:你爸出国了,最快得后天能回来,电话里说了,下飞机立刻来看你,还有你小姑。对,波波也要来呢,说是明天跟辅导员请假
    不是我说!干嘛啊?过年了?走亲戚啊?凌季北烦躁地晃晃脑袋,拨楞鼓似地躲避着Jessie的手,打麻将四缺一?
    我就阑尾炎,做个小手术,至于全家出动吗?
    小手术?你那肚子都快剖开了,那么大个口!Jessie急了,夸张的比划着,人家李医师都说了,你这是捡回来的一条命,心里有点数!
    凌季北一笑,不以为然:你看你比划的,多大个口?你那都快一米了吧,你儿子有没有那么高都两说吧?
    你跟我杠什么杠,你怎么病成这个样子还有力气跟你妈顶嘴!Jessie眼神凌厉起来,显然是生气了,话题忽然就来了个大转移,升华了:阑尾炎怎么得的?嗯?
    她自问自答,伸出手指来:生活作息不规律,总在外面点外卖,吃不干净的东西,熬夜打游戏,没错吧?你肠胃随你爸,本来就差。还有,别忘了你之前怎么答应家里的,什么冠军杯打完,赶紧停下来,玩差不多就得了。
    凌季北眼色暗了暗,纠正道:世冠赛。
    Jessie是察言观色的高手,一看便知儿子心里所想:宝贝,你之前答应的时候可是挺果断的,说这比赛打完就退役,听你爸的去澳洲深造,好好学管理。现在怎么了,不太情愿?
    因为澜澜?几乎是一语中的。
    凌季北眸光颤动了下,抬起眼,点点头。
    你告诉他,你年底要出国了吗?
    没。
    宝贝,你们究竟发展到哪一步了?
    刚开始?凌季北有点蔫,呢喃道,或者,还不算真的开始。
    Jessie:那没关系啊,到时候你们可以异地,距离产生美嘛,这也是考验感情的一种方式呢。
    别人可以,凌季北轻轻摇头,眸底透着哀伤:澜哥不行。
    他会以为,我和别人一样。
    不要他了。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10317 01:14:44~20210317 20:27:5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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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2章 澜哥给凌凌洗头
    郁江澜是第二天早上才回来的。
    外面下着雨, 他穿着一身黑色,坐到凌季北床前,将外套的拉链往下一拉, 随手脱去系在腰间。
    一股潮湿又冷冽的烟草味,扑面而来。
    凌季北吸了吸鼻子。
    郁江澜四处看看:阿姨呢?
    回去了,她挺忙的,没时间照顾我。
    一听就是鬼扯,八成是被他软磨硬泡给逼走了。
    郁江澜笑笑:这么可怜啊?
    可不。
    没事,澜哥照顾你,昂~
    郁江澜先是抚开他的刘海摸了摸额头, 然后凑得近了些,透着他的眼睛看过半晌:昨晚没睡好吗, 怎么都是红血丝。
    想你想的, 睡不着。凌季北眼睛里带着笑意, 眨了一下, 我现在满脑子都是你了, 澜哥你得负责。
    郁江澜挑挑眉:怎么负责?
    昨天我亲你了,凌季北扬着嘴角, 颇有几分得寸进尺:你得还我一个。
    就这啊。郁江澜无声地笑了一下:我当是什么呢。
    哎?这话的意思?
    你当是什么啊澜哥!脱裤子的那种负责吗!凌季北嬉皮笑脸的,来了兴致, 你再等我两天,等拆线了
    凌季北, 差不多得了, 郁江澜严肃着脸,别整天臆想些不着调儿的。
    你别~老叫我大名!凌季北声音抻得老长,恶龙咆哮式撒娇,我是凌凌, 叫我凌凌!叫我昵称!!!
    知道就好。
    嗯?我知道啊诶?!
    凌季北反应了好半天,这才恍然大悟,自己的姓,吃了大亏。
    凌,0?
    郁,1?
    天杀的姓氏阿喂!
    凌季北正抓狂着,看见郁江澜端过来一盆温水,看样子是准备给他擦脸。
    他现在不太能动,医生嘱建议平躺几天,防止行动导致伤口崩裂。
    有什么好挣扎的,你昨天怎么说的。郁江澜握着用温水沾湿的毛巾,从头到脖子,特意仔细地擦了擦那深深颈窝。
    一边擦,一边含着笑漫不经心道:说什么来着,你是我的?
    都是我的了,还想做1啊?
    人就是这样,永远不知道满足。
    昨天之前,凌季北一门心思只想追到郁江澜,可如今追到了,他又开始想要做上面那个。
    不过,只要是澜哥,零就零吧。
    其实早上已经有护工给他擦过一遍身子了,他没有告诉郁江澜,垂着眸盯着那一寸一寸在自己身上游走的毛巾,耳后开始悄无声息地发热。
    澜哥,我想洗头。他忽然开口。
    算起来,上次洗头是前天晚上,这对他来说,算久的了。
    郁江澜非常无奈,看着他那张白得没什么颜色的脸,心里隐隐地难受:别了吧,你烧刚退,再着凉了。
    求你了。凌季北把手从被子里伸出来,去抓郁江澜的胳膊,小着声音:求你了,澜哥。
    郁江澜低下头,看着那双指骨分明的手,瘦削得让人心疼,上还埋着留置针。
    他脸上微微闪过动容,顺势拉过凌季北的手,将他纤长漂亮的五指展开,用毛巾小心翼翼地擦了一遍,放回被子里。
    这才点点头,温柔道出一句,好,你等着。
    郁江澜去楼下超市买了洗发水、盆和便携小风筒,外加三包话梅糖。
    回来后打了热水,端到病床前。
    澜哥
    凌季北躺在床上,偏着头。全程用一双通亮的眸子追随着郁江澜的身影,看着他忙前忙后,心里的感动不是一点半点。
    终于,一切就绪。
    郁江澜把手伸到凌季北身下,温柔地托着他的背,帮他挪动位置,直到他身子转过九十度。
    来,慢点。郁江澜的手从他脊背向上滑到后颈,然后轻轻揉了揉那微突的性感颈骨。再往上点儿。
    凌季北横着躺在床上,双腿无法垂落,会撕扯刀口,只得弯曲双腿,脚底踩在另一侧的床沿上。
    脚趾微微抓紧,就以这个姿势,往上蹭了蹭,将头腾空在床边。
    这个温度,可以吗?郁江澜的五指缓缓地没入他的发间,将他后仰的头呈一个舒适的角度扶住,另一只手撩了下水。烫不烫?
    凌季北仰面看着郁江澜的脸,那灿若星河的眼底倒映着水的波光和自己的影子,他轻轻摇头:不烫,正好。
    郁江澜看着他,笑了一下,一点一点将他的头发用水打湿。
    挤洗发膏,揉搓起沫,轻轻在他头上抓挠。
    好不真实啊,澜哥。凌季北仰面盯着眼前这张脸,忽然笑说。
    嗯?郁江澜揉泡沫的手停下来,没听清,什么?
    澜哥,你为什么忽然对我这么好。他眼睛红了红,一下都不舍得眨动,现在的感觉,就像做梦一样
    郁江澜笑了,继续给他按头:你对我不是也很好吗。
    可是昨天之前凌季北眸光轻颤,浓密的睫毛垂了垂,像是有点儿不安,继续道:昨天之前你还和我保持距离,澜哥,我害怕你是因为我生病,才故意哄我的
    郁江澜闻言沉默了一会儿。
    昨天,医生告诉我,你可能会死。他将语速放得很缓慢,说话间微不可查地哽咽了一下,声音越来越轻,你手术的那三个小时,我的心就像是被生生掏出来,被人给踩碎了,踩碎了,你知道那种感觉吗
    周遭的一切都落入一片静寂,窗外淅沥沥地下着小雨,揉搓泡沫的声音松软着,带着种别样的柔情,参杂在他喑哑的声音里,像浪潮般漫过耳畔。
    如果没有这一次,我可能还是意识不到你的好。我这个人,什么事总是慢一拍。一旦错过了,就永远找不回来了。这是第一次,我觉得上天眷顾我了,听见我的声音,把我本该失去的东西还给我了。
    第一次。
    将我想留下的东西,留给我了。
    既然还给我了。
    凌凌,澜哥一定好好对你。
    郁江澜声音虽然落得极轻,但一字一句都透着笃定。
    凌季北眼眶陡然便湿了,他抿了抿嘴唇,用力点了点头。
    澜哥,我也会一直陪着你。
    郁江澜一笑,沉默许久,谢谢凌凌。
    他给凌季北洗完了头发,又贴心地用毛巾包好,然后扶着他靠到床头坐好。
    凌季北看了眼窗外灰暗的天空,又看着郁江澜一直系在腰上的外套:澜哥,今天下雨,你的腰怎么样,疼没疼?
    郁江澜背对着他,正弓着身子在连接插排,给他弄风筒,无所谓地回他一句:我腰挺好的,以后别问了。
    他声音听起来的确挺轻松的,让凌季北稍微有几分的安心。
    呼
    风筒通上电,郁江澜调好热风,递到凌季北手里。来,自己吹。
    他倒不是不想给这个病号吹头发,主要是怕掌握不好距离,烫伤了他。
    凌季北吹干了头发后,又躺了回去,说:我昨晚跟范哥请假了。
    请了多久?郁江澜问。
    昨天问过医生,说我这个情况恢复期要长,至少一个月。凌季北说着顿了顿,回去就是世冠赛。
    那你没什么训练的时间了。
    凌季北:我本来也不训练的,只打训练赛,现在一看,我这一个月的训练赛要在医院打了。
    郁江澜瞥了一眼他腹部的引流管,他腹腔的脓肿还挺严重的,有点舍不得,问他:什么时候开始?
    凌季北皱了下眉,想了一会儿:明天?
    不行。郁江澜不留余地地拒绝了,我今天来撞见医生了,说你腹腔里还有炎症,得多休息,情绪不能紧张。
    没事,澜哥,我打游戏不紧张的。
    那也不行。郁江澜不松口,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继续道:还有,医生说了你肠胃功能还没恢复,不能进食,进食会腹胀。昨天我喂你吃苹果了,是不是难受了?
    没有澜哥,凌季北看着郁江澜坐在自己身边就想要伸手去摸,扯着他衣服往身前拉了又拉,没有,我吃的可香了,澜哥喂的不用消化,我都舍不得消化呢。
    行了,别贫了。郁江澜看着他,困不困,再睡会儿?
    不困。凌季北摇头:澜哥,你别转移话题,训练赛我不能不打,这场世冠赛对我来说,很重要。
    郁江澜摸摸他的胳膊,再摸摸手:身体最重要。
    凌季北被安抚得很开心,请示着:那我休息一周,行吗澜哥。
    郁江澜想了一下,看看你恢复得怎么样吧。
    澜哥,我的比赛,你会去看吗?
    嗯,看。郁江澜勾起唇角,问他:我给你举灯牌,行不行?
    凌季北笑起来:真的!?你要说话算数!
    郁江澜:算数。
    凌季北:那如果我拿了冠军,有没有奖励?
    有奖励。
    什么奖励什么奖励?
    先保密,总之,给你个惊喜。
    事实上,郁江澜也没有想好,但是以小孩儿这容易满足的个性,想给他个惊喜应该不难。
    郁江澜抬手刮了下他的下巴,我去个厕所。
    凌季北受宠若惊,像小动物似地一缩脖子:好。
    郁江澜出门走进卫生间,绷着的身子一软,赶紧扶住了墙。
    整整十分钟,没有尿出来。
    唐宁当初警告他的话忽然在脑子里反复:
    如果腰椎的问题压迫到神经了,就连上厕所都会成为问题。
    他知道,这是预警,他的腰,再不做手术,真的撑不了多久了。
    作者有话要说:前十个小天使有小小红包哦(如果有十个哈哈哈)
    爱你们mua
    自认为写了一章甜甜圈(叉腰)感谢在20210317 20:27:59~20210318 23:57:3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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