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谢邀。
这就是进豪门的感觉吗?
施允南毫无负担地收下,笑得灿烂,用一个红本换一张无限额的银行卡,看来我还挺值钱。
骆令声习惯了他挂在嘴上的玩笑话,只问,我现在要去集团开会,你一个人打车回家没问题吧?过两天我再给你配上专属司机。
施允南耸耸肩,没,只要你不怕我中途跑路。
其实比起支配旁人开车,施允南更喜欢自驾的自由感,不过这话他没在骆令声面前提及,免得又戳了对方的伤疤。
一分钟后,车子扬长而去。
站在原地的施允南望着刚刚到手的银行卡,感慨低叹。
他活了二十五年,前七年是被宠着长大的矜贵二少爷,后续的人生从孤单无助,到习以为常,再到没心没肺。
施允南没钱时能省,有钱时也乐意花,他不执着于发财,对别人看重的施家家产更是不屑一顾。
如今这误打误撞地进了骆氏的家门,而且合法伴侣还是一家之主的骆令声,这事要传出去,也不知道得红了多少人的眼、拦了多少人的路。
不争不抢地活了这么多年,结果还不是被那对母子算计来算计去?施允南嘲讽了一声,敛起惯有的玩笑神色。
既然如此,那他就搅搅这趟浑水。
至于梦里的狗屁结局?要多远滚多远!
施允南没急着回骆家,而是趁着空闲时间去了趟商场实体店。
这次回国突然,领证结婚更突然,既然选择了留在国内暗中观察,那总得购置一些个人的生活必备品。
施允南习惯了独自生活,做事也算有条理。他将自己所需的物件买齐,直接让跑配小哥帮忙送回骆家去了。
忽然间,微信通讯响了起来,还是那个熟悉的名字。
付子遇。
施允南想起什么,连忙接通电话。
通讯那头的付子遇开口一阵抱怨,我说祖宗,你人死哪里去呢?我在机场等得黄花菜都要凉了。
抱歉,忘了和你说,我昨天临时有了计划改变,没坐飞机回去。
那头的付子遇磨了磨牙,拿他没办法,我真服了你,说吧,什么计划改变啊?施老爷子不逼你联姻订婚了?
不是,但我结婚了,上午刚领了证。
微信那头的声响凝固了好几秒,暴跳如雷,施允南,你脑子出问题了?好端端往坟墓里面跳?我可帮你打听过了,那个骆家少爷骆延川不是什么好货色,整天沉迷酒色、不务正业的
子遇,我没和骆延川领证。
啊?那是和谁?
说来话长。 施允南寻思着三言两语说不清楚,不如等以后见了面再聊?
行吧,我近期正好要回国一趟,等见了面你给我好好坦白!付子遇咬牙切齿地要求,放着国外的事业不要,回个国居然给我玩闪婚?施允南你可真有本事。
施允南低笑了两声,接收着好友一通的抱怨和吐槽。
等到两人通讯挂断,施允南才找了一家装修高档的餐厅,他选择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点些自己爱吃的。
下午三点,正是客流量最少的时候,一楼大厅里已经没什么客人,但二楼时不时就传来喧闹声,着实有点扰人雅兴。
又是一道刺耳的起哄声响起。
施允南蹙眉,下意识地抬眼朝二楼看去,结果猝不及防地就撞上一道身影
此刻,一个年轻男人就靠在二楼的包厢栏杆边朝他打量,对方是属于骆令声那一挂的俊美长相,他的五官很深刻,狭长的双眸透着一股风流公子哥的韵味。
施允南表情微凝,目光不闪不躲。
恰时,有人搭上年轻男人的肩膀,顺着他的目光往施允南位置上看,延川,你杵在这儿往楼下瞎看什么呢?
延川?
施允南听见这个耳熟的名字,心下一凛。
结果下一秒,对方朋友就将他认了出来,卧槽,楼下那人是不是要和你联姻的施允南?他怎么阴魂不散找到这里来了?
这话好巧不巧飘进了施允南的耳朵里,足够让他确认二楼的年轻男人的身份
骆延川,骆氏二房的少爷。
施允南原本的联姻对象,也是他梦境中这个原著世界的主角攻。
第8章
在寻常外人的口中,骆延川是个不学无术的豪门少爷,二十六七了也没个正经模样,整天只知道花天酒地、声色犬马。
但在施允南梦到的原书中,骆延川同样是个戴着假面具的狠角色。
当年在骆氏争夺家产的混战中,骆延川的父母甘愿当了缩头乌龟,虽然他们没落得个骆氏大房、三房那般的悲惨下场,但如今只能受控在家主骆令声的制约下。
父母的退缩导致了和巨额家产失之交臂,当初年纪尚轻的骆延川也被迫错失了争夺家主位置的机会。
骆延川表面无所谓,实则痛恨自己父母的软弱无能。
他一方面假装在众人自暴自弃、用酒色来伪装自己的意图,一方面在野心和不甘的驱使下偷摸进展着自己的事业。
直到逃婚中的骆延川遇见了谢可越。
两个人从相知、相识、相爱,骆延川见识到了谢可越卓越的投资能力,看懂了对方灵魂深处的傲气,深知自己需要和其匹配的实力。
后来,谢可越向骆令声抛出合作邀请、却遭到严厉拒绝,骆延川对爱人的占有欲使得他重新爆发出夺权的欲望。
于是,才有了原书最后的那一幕。
骆延川和谢可越联手将骆令声打下了权势的高位,成功接管了后者的一切。
说来说去,就是一对狼心夫夫成功上位,其余一切障碍都要统统绕道的逆袭故事。
不过,眼下这个时间点,离骆延川和谢可越的初相遇还有一段日子。
施允南挪回视线,不打算理会。
天大地方,吃饭最大。
他这个人肆意惯了,只要旁人不惹他的头上,他也不会主动出招。
在二楼的骆延川眼底晃过一丝微妙,转身走回包厢,真是他?我还以为看错了。
是他,那活得像个没人要的可怜样,不是他还能是谁?朋友跟着他回包厢,吊儿郎当的语气完全谈不上尊重。
豪门是个圈,相互间都听说过一些瓜。
施允南被施家长辈常年丢在国外,明明名义上是家里二少爷,但过得还不如继母的孩子,是个完全不受宠的透明人。
另外两位坐在包厢内的朋友问话,你们俩嘀咕谁呢?不继续吃的话,我们换个场地乐乐?
咱们川哥的联姻对象找来了,就坐在楼下守株待兔呢。
搭着骆延川肩膀的人叫柯伟安,父亲是帝京有名的房地产大亨。
坐在包厢里的两人是表兄弟,一个叫宁永,一个叫宁远,家里是做餐饮产业的,往上数两代是混过官场,靠着不可说的人脉捞金发家。
这三人是骆延川的酒肉朋友,平时都没个正经作为,一个个都混到天上去了。
不会吧?宁家两兄弟反应过来,一脸惊讶,就那个施家二少爷?川哥都离家出走逃婚了,他还能堵到这里来?
骆延川没顺着他们的话,兴许是凑巧遇上了。
柯伟安打趣,凑巧?看来缘分天注定啊,注定你们两人一对。
骆延川眸底闪过一丝厌恶,这种毫无主见被家里拉出来当吸血虫的人,我怎么看得上?
他得知要联姻的第一时间就离了家,还故意将手机关机了,想着躲个十天半个月总该不了了之。
管他是巧合遇见还是故意堵你,反正这人就在楼下,要不柯伟安环视一圈,眼底逐渐显露恶趣味,我们整整他?
宁永立刻附和,怎么整?
想怎么整就怎么整呗,给我们差点英年早婚的川哥出出气,越是这种不受家庭待见的小可怜,受了玩弄后就越不敢大声嚷嚷。
柯伟安越说越起劲,骨子里的劣根冒了出来,他说着还不忘看向骆延川请示,不过,你的联姻对象,还得看你舍不舍得?
骆延川端起酒杯晃了晃,满眼不在乎,陌生人一个,我有什么舍不得的?随你们。
一楼餐厅。
点的主食终于刚刚上了桌,施允南拿起刀叉正准备享受着迟来的午餐。
忽然间,楼梯上响起一阵凌乱的脚步声,有人打闹着渐行渐近,靠近施允南桌前时突然失手砸下了手中的酒瓶。
啪砸。
瓶身撞在了坚硬的大理石桌面上,顿时脆弱碎得四分五裂,溅起的酒液和瓶渣乱飞,将施允南还未来得及动过的西餐彻底毁了。
不仅如此,还有酒液直接溅在了施允南的衣上和脸上。
大厅里的侍者看见这幕,刚准备上前帮忙,结果冷不防地就被兄弟之一的宁远给喊住了,叫你上来帮忙了吗?滚一边去。
你
侍者脸色一僵,还没等出口反驳就被同伴拉了回去。
这两位我们是餐厅的自家少爷,要是现在惹了他们、丢工作的是你!等经理来了再说,我们别掺和!
宁永很满意侍者的识趣,悠闲等待着好友率先开始的玩弄戏份。
柯伟安弯下腰来,把刁难摆在明面上,哎呦,这不是施家最受宠的二少爷吗?对不住啊,我不小心没拿稳。
最受宠三个字被他咬得很重,边上的宁氏两兄弟听出反讽,不由自主地哄笑起来。
施允南似有若无地低哼了一声,拿起湿巾慢悠悠地擦着脸上的酒液。
他低着头没有说话,连多余的表情都没有,看得人还以为有多好欺负。
柯伟安见他没反应,继续蹬鼻子上脸,施二少爷,当初在施老爷子的生日寿宴上我们见过,不过,我记得那时你就不受自家人待见。
几年没见,我听说你都沦落到成了家里的联姻工具人了?
施允南慢悠悠地抬头,只问,不打算好好道歉吗?
之前在二楼柯伟安只能看清个大概容貌,如今拉近距离对上真人,他竟有了一瞬间的晃神。
这施家二少爷,怎么越长越有味道了?
边上的宁远看出沉默的欺负,咳嗽一声提醒。
我道什么歉?柯伟安很快找回自己的主场,侮辱升级。
我说,人家骆延川都不稀罕搭理你,你和施家要是实在缺钱,我免费帮你介绍一份夜场的好工作?
你这副皮囊出去当个鸭
施允南晃起嘴角,举起桌边还没被糟蹋的红酒就是用力一泼。
刷啦!
杯中的酒液整个泼在了柯伟安的脸上,打断了他未出口的侮辱。
哐!
下一秒,施允南将空荡的酒杯砸在了宁氏两兄弟的脚下,力气大得碎片四起。
突如其来的反转让三位始作俑者愣住了。
施允南笑看眼前的情况,漫不经心地丢出一句,好巧,我也不小心手抖了。
这些年他回国的次数屈指可数,参加老爷子的生日寿宴也是走个过场,压根不记前来受邀的嘉宾。
就比如站在桌前的柯伟安,他没什么印象,也不需要凭借印象来选择自己的态度。
人家把脸递到他面前了,不打还等着挑日子吗?
柯伟安一向被人捧惯了,哪里受得了这种对待?他胡乱抹开脸上的酒渍,怒吼,施允南,你找死吗!
可说完这句话的下一刻,他就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凝固了。
施允南不知何时拿起了西餐专用的刀子,晃眼间,锋利的刀刃直接抵在了他的下巴,说清楚点,谁找死呀?
青年说话的语调轻飘飘地往上勾,就连唇侧笑意都没减少,但就是没由来地让人觉得又野又凶。
从没和施允南接触过的宁氏两兄弟面面相觑,一时犹豫着不敢上前。
说好了这人在家不受宠、被处处打压得性格懦弱呢?眼下这情况根本不像啊!
柯伟安梗着一口粗气,脸色由青慢慢涨红,你他妈的吓唬谁呢?
施允南手上的刀子往下一划,就是吓唬你呢。
刀刃上的寒意传了上来,柯伟安呼吸顿了两秒,分不清此刻的刺痛是真实还是错觉。
终于,待在二楼看戏的骆延川走下来劝止,施二少爷,没必要把事情闹得下不来台面吧?
说话间,柯伟安趁机脱离了被刀刃控制的范围,他连忙摸上自己的下巴和脖子,没有流血、也压根没有伤口。
施允南随手将刀具丢在桌上,要是让这种傻逼见了血,那是脏了他自己的手,得不偿失。
柯伟安抬眼就对上施允南戏谑的眼神,明白自己被对方当猴甩了,刹那间气得脸色铁青。
施允南看向骆延川这个躲在幕后的主使,冷笑嘲讽,吃饱了没事干,也别在我面前瞎晃找存在感。
说完,就准备转身走人。
施二少爷。 骆延川面露不悦喊住他,铁了心要划清关系,既然今天碰见了,正好借机把联姻的事说清楚。
我不可能会答应这段联姻,如果不是资金周转不动,你们施家会想着找上门?
有些龌龊心思就不用我说出口了吧?
别说是我骆延川还没玩够、不想结婚,就算是我有了订婚的念头,也瞧不上你们家这种势利的吸血虫。
一字一句,将内心里的厌恶和骨子里的傲慢表达得淋漓尽致。
施允南仿佛听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眼里涌现一丝犀利的冷光,像能彻底洞察藏在外表之下的人心。
骆延川,你装得不累吗?
什么?骆延川一凝。
施允南偏头靠近骆延川的耳畔,用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音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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