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居然对杀鸽少年下了嘴,要是他醒过来发现了怎么办!
慌乱的在山洞里走来走去,懊恼后悔的抓头挠手,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
它现在是人,不是信鸽,要压住鸽性啊!
陆阁崩溃的坐在火堆旁边,麻木气馁的低着头发呆,看到旁边的鱼肉,拿起来狠狠咬下来一块,暴饮暴食。
火光烧的它眼皮耷拉着睁不开,手里的树枝啪嗒掉在地上,歪着头靠在石头上睡着。
巨石上的白烨睫毛微颤,从黑暗中醒来,动了动酸软无力的胳膊,眉头微皱挣扎着起来,面无表情的打量周围的环境。
看到还在烧着的火堆,低头看了眼身上的衣服,眼中闪过寒光。
有人救了他?
扶着石头下来,不小心踩到脚下柔软的东西,眉头紧皱弯腰把外袍移开。
白色信鸽蜷缩着躺在地上,身上的羽毛变的脏兮兮的,有一块被火烧的焦黄,看上去弱小可怜。
白烨摸了摸胸口,没有找到干净的手帕,脸色阴翳的隔着外袍把信鸽捡起来,放在上面擦掉它身上的泥土。
坐到火堆旁边的石头上,就着光打量手里的信鸽,给它检查身体看看那儿受了伤。
掀开信鸽翅膀,顺着纹路摸过它全身,见没有受伤的地方,冷着脸丢到旁边的外袍上,顺便将手擦干净。
解决完信鸽的事情,他才仔细观察山洞的情况,看到角落的果子和鱼鳞,眼帘微垂闪过杀意。
是谁带着他和信鸽到了山洞,还有他的外袍,为什么会被脱下来。身上并没有被人碰过的痕迹,还是说那个人给他下了药。
气压低沉冷冽的起身走到山洞口,在地上看到了属于人的脚印,白烨顺着脚印查找,来到了河滩上,地上的脚印也消失在河流中。
眯起眼看了眼四周,想到山洞里只有信鸽,转身离开这里。
青灰色的外袍上躺着完好的白色信鸽,白烨抱着它躺到石头上,闭眼假装还在昏迷,警惕的竖起耳朵听外边的声音,直到天亮山洞都没有人进来,但他是个有耐心的人。
睡过头的陆阁惊醒,从白烨怀里掉到地上,看着变高的巨石,呆滞的伸了伸jiojio:咕?!
它又变回了信鸽?!这是怎么回事,他昨天还是个人,今天一觉醒来怎么成了鸽子?难道变身的时候有时间限制吗?
扇了扇翅膀,飞到巨石上,瘫坐在杀鸽少年旁边,伤心的看了眼没有胳膊的自己,低着头盯着小短腿发呆。
肚子那处发出咕咕叫,摸了摸干瘪的肚皮,不开心的撇嘴:咕....
算了,变回鸽子就鸽子吧,它已经习惯了....
陆阁摇了摇小脑袋,蒲扇着翅膀离开山洞,去附近的果树上,找果子吃,昨天找的那些都被吃干净。
听到信鸽离去的声音,白烨慢慢睁开眼,坐在巨石上面,眸子漆黑幽深的看向洞口。裹紧身上的衣服,跟在它后面。
不算高大的树上挂着红通通的果子,白色信鸽飞在其中,张嘴将果子啄下来,掉在地上的树叶中。
白烨眼帘微垂,嘴角微勾,抬脚上前站在树下,仰头看着信鸽来来回回忙碌。
陆阁余光瞄到杀鸽少年,鸽子眼顿时瞪的大大的,忘记了动作直直朝着地面落去。
白烨伸手接住它,骨节分明的大手,顺着羽毛抚摸,声音低沉沙哑:怎么不继续。
陆阁呆呆的望进那双眼,回过神猛地从他怀里飞出去,梗着脖子不去看他:咕咕...
看了眼果树,慌乱的继续摘果子,因为有杀鸽少年在,动作迅速不知不觉摘了好多果子。
够了 。白烨瞄了眼地上的果子,转身去山洞把外袍拿来,弯腰捡起来放在里面兜着。
陆阁听到杀鸽少年的声音,乖巧顺从的飞在半空,见他捡果子连忙飞过去帮他。想到昨天晚上的事情,心虚的偷偷瞄向他的唇。
娇艳欲滴,还没消肿。
咕....察觉到杀鸽少年看它,猛地移开视线,僵硬的转动脖子低下头。
白烨自然没有发现信鸽眼中的心虚,所有果子都兜住后,一手提着信鸽一手提着东西回到山洞。看了眼快要熄灭的火堆,眉头微促把它们放在旁边,去附近捡些柴火来,将火重新烧旺。
陆阁怯怯的躲在外袍后面,呆头呆脑的露出一双眼看过去,脑袋上秃了的那块已经长出新的呆毛,翘在头顶随着主人的动作晃来晃去。
过来。
白烨坐在火堆旁边,苍白的脸在火光的照耀下温润和善。
陆阁早在第一天就见识过杀鸽少年的狠厉,听到叫它过去,害怕的紧紧绷着翅膀,小心翼翼的挪到他跟前:咕....?
白烨嘴角微勾,满意的摸了摸信鸽的脑袋,看到它头顶上的呆毛,眼中闪过幽光。
打开外袍,把里面的果子擦干净放在信鸽面前,伸手攥住它脑袋上的呆毛把玩:吃吧。
陆阁闻言仰头看了他一眼,得到确定的目光后,低下头小心抱着果子啃。
白烨跟着吃了些,果子的清甜让他想起昏迷中,好像也是这个味道,难道
撇了眼旁边的信鸽,眼中闪过复杂。
作者有话说:
震惊脸,我今天居然生日???
嘤嘤嘤,我要去买蛋糕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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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咕咕咕
咕~陆阁满足的眯眯眼,歪头从杀鸽少年手里解放呆毛,一屁股坐在外袍上,捂住肚子躺在上面。
它好喜欢这个果子,和车厘子一模一样,甜甜的。
揉了揉鼓鼓的肚皮,翻身改成趴着,脑袋放在旁边的石头上,偷偷的观察杀鸽少年。
习武之人耳聪目明,白烨自然知道那只信鸽在看他,不过他现在还有其它事情要做。
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走到山洞附近抬眸看了眼天空,藏在袖中的手攥着某个东西。他想知道的已经知道,既然如此就没有必要待在这里。
掏出信号弹,对准上空,面无表情的拉住那根线。耀眼的红光直冲而去,凝聚成一个晋字。
陆阁受惊的跳起来,飞扑到白烨身上,紧紧抓着他的衣襟,往胸口里面钻:咕....
差点撞倒的白烨稳住脚下,眉头微皱低头看向胸前的信鸽,脸色苍白的提着它的脖子拿开,喉咙微动声音沙哑:放开。
咕....
陆阁睁着一双大鸽子眼,水润润的含着层泪光,爪子依依不舍的抓着他的衣襟,声音可怜巴巴带着哽咽。
白烨闭眼深呼吸,想起昏迷的时候是它喂的果子,白着脸任由它拽着衣服不放。转身回到山洞,耐心等着手下的人来找他们。
陆阁怦怦乱跳的心平静下来,看到被它拽的紧巴巴的衣服,尴尬的松开爪子飞到半空,心虚的迅速瞄了他一眼:咕....
白烨眸光幽深,只是那眼底蕴含着一抹温和,盘膝坐在外袍上面,对着信鸽招手:过来。
陆阁抖了抖呆毛,慢腾腾的飞过去,白烨凤眼眯起,伸手把它抱在怀里,有一下没一下的顺毛,忘了刚才是谁嫌弃的擦手。
黑衣人的效率很快,只在山洞等了一个时辰,那些人就找了过来。
带头的是白麻,看到主子狼狈的模样,从后边人手里接过披风,恭敬的递到主子面前,低头弯腰道:主子,属下来迟。
背后之人是谁。白烨在小厮的搀扶下起来,披上披风,脸色阴沉的问话。
是白天。白麻头低的更低,余光打量主子怀里的信鸽,看主子的眼神,想来主子是得到了想要的结果。
白烨眼中闪过猩红,尤其是听到白天两个字,周身气压更加冷冽低沉。
回吧。
是,主子。
黑衣人来时就换上了小厮的衣服,不用担心身份被其他人发现。白麻上前背对着主子蹲下,白烨知道自己的身体,眉头紧皱最终还是让他背着下山。
山下放着两辆马车,其中一辆是三王爷的。南赧看见从山上下来的人,连忙迎上去,看到小厮身后背着的白烨,抖着声音害怕问道:这、这是怎么了...
白烨听到熟悉的声音,拍了拍白麻的肩膀,让他把他放下。
虚弱的对着南赧笑了笑,脸色苍白的捂唇轻咳:无碍,三王爷不用担心。
南赧眼疾手快的扶住脚下虚浮的白烨,小心翼翼的让他先上马车。
陆阁被黑衣人关进笼子里,跟着一起拿进了那个三王爷的马车上。
白烨靠在马车壁上,看到一起送进来的信鸽,打开笼子把它抱在腿上,瘦可见骨的手放在它背上。
南赧吩咐完外边的小厮,掀开帘子进来,见白烨抱着一只信鸽,疑惑的坐在他旁边:它是?
多亏了它,先找到我。白烨眼中闪过温柔的笑意,伸手摸了摸信鸽的脑袋。
南赧对着那张笑颜如花的脸看呆,视线慢慢移到红艳艳的薄唇,眼神逐渐暗淡下来,喉结滚动舌干口燥的。
是吗,真好...
陆阁听出话里的异常,仰起下巴看过去,见那个三王爷呆呆的盯着杀鸽少年,震惊的在两人之间来回打量。
不会吧,三王爷喜欢杀鸽少年?
以为自己出现幻觉,用力摇了摇头,三王爷已经低下头,但是那双眼里清清楚楚的透露着对杀鸽少年的感情喜爱。
居然有人喜欢杀鸽少年这种白切黑的?三王爷知道他背后是什么样子的吗?
它,怎么一直盯着我?南赧敛去眼中的情感,疑惑的扭头看向身侧的少年。
白烨笑着掰过来信鸽的脑袋:可能是王爷您长的好看,让它看的入了迷。
话落突然捂唇剧烈的咳起来,眼尾挂着生理泪水,憋的脸色通红。
南赧着急的倒了杯温水,找到刚才小厮放上来的药葫芦,倒出两颗黑色药丸,递到他嘴边:快吃药,怎么咳的又厉害了。
白烨勉强伸手捏住药仰起脖子吞咽,喝了杯温水才慢慢不在咳嗽。
无碍,回去休息休息就好,我已经习惯了。低落自嘲的闭上眼,纤细的手指泛着青白,紧紧搂着怀里的信鸽。
南赧心尖酸疼,看着白烨落寞伤神的模样,也跟着难过。要是当初,阿烨没有来朝国多好,这样就不会在路上落下病根。
但是阿烨不来,他们又怎么会相识....
陆阁感觉到两人之间的氛围怪怪的,撅着屁股从杀鸽少年手里钻出去,飞到笼子里趴着睡觉,他们之间和它又没关系!
在山洞的时候,石头又硬又冷,都没能好好睡觉。蹭了蹭身下的垫子,满足的眯眯眼:咕~
白烨眼中闪过寒光,看着空荡荡的双手,撇了眼不安分的信鸽。
马车停在质子府门口,南赧率先下车,掀开帘子扶着白烨下来。
多谢三王爷。白烨提着笼子和南赧道谢,看着马车离开,才带着信鸽进府。
神医来乐早就在卧室侯着,就等着给他把脉看看身体如何,病情有没有恶化。
白烨眉头微蹙,绕过他推门进去,把笼子放在桌子上,看了眼身上的衣服,脸色阴沉难看:备衣,沐浴。
是,主子。白麻熟练的找到主子喜欢的月牙白长袍,跟在后面守着浴室的入口。
陆阁以为没有它的事,谁想来了个黑衣人,把它提着离开,一路到了厨房。
咕!
陆阁慌乱的拍打笼子,害怕惊恐的狠狠瞪向黑衣人。他想干什么,要杀鸽吃肉吗!
黑衣人瞧了眼突然发疯的信鸽,疑惑的打开笼子把它拿出来,放进水温刚刚好的盆里,涂上皂角搓干净羽毛。
陆阁瑟瑟发抖,现在吃鸽子还要提前洗干净吗?不过黑衣人的手法好舒服,让鸽忍不住想要睡觉。
但是想到自己危险的情况,抖了抖身上的毛:咕咕咕!放开鸽!
黑衣人被溅了一脸,脾气很好的擦干净,继续给信鸽洗澡,用毛巾吸去它身上的水珠,重新放回笼子里离开厨房,朝着卧室的方向走去。
冷风吹过,陆阁清醒过来,想到自己犯蠢,恨不得时光倒流回刚才的时间,它绝对不挣扎好好待在盆子里洗澡。
歉意的看了眼头发湿漉漉的黑衣人,隔着笼子蹭了蹭他的手背:咕咕咕....对不起....
黑衣人眼前一亮,开心的摸了摸它的脑袋,主子的鸽子好乖。
卧室。
白烨斜靠在榻上,身后站着位小厮,忙碌的拿着毛巾为他拭发。
主子。白麻示意神医上前,轻声提醒双眼微闭的白烨。
白烨轻抬眼皮,漫不经心的扫了他们两个一眼,伸出白皙瘦弱的手腕放在垫子上。神医诶了声,连忙坐在凳子上,给他把脉。
脉相细弱,病情比原来严重许多。
收回手脸色沉重的看了眼床上的人,叹了口气打开药箱重新配药。
白烨闭眼不去看神医的表情,翻身背对着其他人。阳光投在脸上,带来一丝暖意。
这是新的药方,去取药吧 递给黑衣人后,神医跟着一起出去,回炼药室炼制新的药丸,白烨的时间越发短暂了。
房间内只剩下白烨和信鸽,陆阁很早就被黑衣人放到桌子上,见证了大夫给杀鸽少年把脉看病的场景,知道他的病情加重,轻手轻脚的蜷缩在角落,怕吵到杀鸽少年,引来他的注意。
过来。榻上的人转过头,漆黑的眸子看向桌上的白色信鸽,声音低沉沙哑,听不出他现在的心情。
但陆阁还是轻轻扇了扇翅膀,抵开笼子门飞过去,站在榻边上,小心翼翼的看着他:咕....
白烨伸手把它抱在怀里,盘膝对着窗户,仰头看向湛蓝的天空,举起左手盯着手背上的胎记发呆。
陆阁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好奇的眨了眨眼。杀鸽少年手背上的胎记,颜色和血一样,上次它都差点看错,而且这个形状好眼熟。
忍不住伸脖子凑上前仔细观察,不小心用力过猛碰到他手背上,条件反射的猛地缩回来,切切的低着头不敢看杀鸽少年。
白烨从回忆中出来,低头看向信鸽,眸子漆黑幽深。被阳光照耀的它像是在发光,触碰过的手背暖洋洋的。伸手捂住它的脸扯进怀里,起身推门出去,站在阳光下面无表情的对黑衣人说道: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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