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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乃是储君,这……”
“不过太子与皇上乃是父子,留在身边侍奉,倒也未尝不可。”
“先君臣,后父子,此为伦理纲常,怎可乱?君臣之礼……怎可将储君放在身边侍奉?”
……
即使众说纷纭,可沈燃看着老皇帝便已经了然几分,只怕这老皇帝也在防备着他,怕他这个太子趁着皇帝虚弱之际夺权,那还不如将人扣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这消息传入东宫,守在门口的南儿顿时脸色一变,微微发白,她无心听旁人的议论,一路小跑着回去后,将准备好的纸条绑在了信鸽的腿上,可是她抱着信鸽犹豫了一会儿后,又立刻提笔写了另外一张,也绑了上去。
信鸽从东宫飞出,离开了这里,最终这两张纸条还是落在了萧寰的桌案上。
“老皇帝还是一如既往的多疑。”萧寰将纸条上的字看完后,轻飘飘的纸条被烛火点燃,他漠然的目光落在了明明灭灭的火焰上,嗤笑道,“好一对父子,一个多疑残暴,一个狡诈狠毒,不愧是亲父子。”
他的语气说不出的讽刺。
“王爷,太子被留在宫中,这老皇帝到底想要干什么?”黑衣人问道。
“老皇帝本就吃多了丹药,活不长了,近年来苛捐杂税,□□,早就民怨载道,这天下民心已失,难道他还能坐得稳这个龙椅吗?”萧寰抬手轻轻摩挲这宣纸,唇角微扬道,“把太子放在身边,怕太子造反呢。”
“太子造反?”黑衣人一愣,旋即问道,“太子会造反吗?”
“当然……”萧寰撩起眼皮,薄唇动了动,一字一句道,“他不仅会造反,还会弑君。”
一个能对王府上下的老弱妇孺动手,对无数无辜者动手的人,仁善两个字用在这位太子殿下身上,简直就是笑话。
“告诉南儿,继续盯紧太子,若太子有谋反的意图,定然要提前告知本王。”萧寰反手握在了墙边的剑上,随意抬手,长剑出鞘,他的剑尖直指旁边挂着的那副画,“本王要清君侧。”
那副画上,一清俊青年坐在马上,面前是火光冲天的府邸——这人正是沈燃。
*
沈燃被安排在皇帝身边,眼睁睁的看着老皇帝因为服用过多的丹药,越来越神志不清了,沈燃倒是也劝过多次,但几乎每次都引得老皇帝大怒,以至于被罚,伤得不轻。
“殿下。”南儿来的时候,就看到自家太子殿下又在跪着里,御书房内早就没了人,屋子里连暖炉都灭了,太子身子微微发抖,南儿连忙过去为他穿上披风,手触碰到沈燃身子的时候,惊道,“殿下,您的身子怎么这么凉?太医说了,您不能这么受寒的……”
“南儿。”沈燃的身子都在发颤,他咬牙道,“立刻通知下去,让灾民进行转移,去城南……特别是静安村那边,一定要亲自盯着。”
“怎么了?太子殿下?”南儿的手被沈燃握的有些发疼,但是不敢吭声,只听到沈燃勉强道,“父皇要下令,让难民祭天,以……国运……”
沈燃后面的话没有说完,整个人便栽倒在南儿的怀里,昏迷不醒了。
只是只言片语,但是南儿大致也能猜出一些,她无暇震惊于老皇帝的昏庸,连忙大声喊着侍卫,这一整夜,太医院几乎都守在了宫内,老皇帝将沈燃安排在偏远的宫殿,完全不符合一个太子的规格。
破败的宫殿,到处都是监视的探子,沈燃这个太子做的着实是累得很。
【沈燃:用活人祭天,这种事情也只有老皇帝能想得出来了。】
【999:昏庸无道,残忍□□,大多朝代都毁灭于此。】
这话虽然不好听,但也说出来实情。
这消息一传出去,朝野满是反对之声,可依旧挡不住老皇帝的一意孤行,沈燃被这一夜的罚跪折腾的几乎只剩下半条命,他拖着病体,在门外跪着,可依旧阻挡不了老皇帝,换来的无非就是老皇帝的斥责。
“混账!朕还没死,这朝廷什么时候就轮得到你做主了!”老皇帝一脚踹在了沈燃的心口,沈燃喉头翻涌着血腥味,他硬生生忍了下去,重新跪着低头道,“求父皇收回成命,百姓疾苦,活着已经不易,且活人祭天一事本就为史官所诟病,若是父皇——”
后面几个字尚未说完,一把剑便已经架在了沈燃的脖颈上,他似乎是有些诧异的看了眼老皇帝,只见老皇帝双眸通红,厉声道,“逆子!你是不是就盼着朕死,朕死后你就能登基称帝了!哈哈哈!逆子啊!”
沈燃不知道老皇帝怎么能扯到这个上面来,但也能看出老皇帝精神已经不太正常,疯癫偏执,让人觉得可怖。
“逆子,你以为朕不会杀了你吗!”老皇帝深吸了一口气,一旁的大总管连忙拿着小药瓶走过来,道,“皇上,皇上,您的癔症又犯了,这是太子殿下,您赶紧服药养养身子。”
老皇帝双手颤抖的接过小瓷瓶,可还没吃,脸色涨红,猛地一大口鲜血喷了出来,整个人便向后栽倒。
“皇上——”
“父皇!”
太医连夜为老皇帝诊治,整个太医院忙活到了下半夜,才把老皇帝的命从鬼门关拉回来,可老皇帝一醒来,第一件事情就是迫不及待的要将活人祭天。
“只有这样,才能救朕,朕才能活,朕要活千年万年,朕要长生不老……快……快祭天!”老皇帝躺在床上,瞪大着眼睛,沈燃站在一旁,就这样看着躺在床上的老皇帝,太医走后,老皇帝死死的盯着他,“朕要下圣旨……谁也不能阻挡朕的长生不老,谁敢阻挡,朕要诛他九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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