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古烟离一边拭泪一边说:六岁生日那天爹爹送的不是短剑是匕首,因为爹爹那天回来得特别晚,我很生气,爹爹为了哄我开心,就把随身携带的匕首送给了我,并未说过什么秘密。
烟儿原来你真是我的烟儿古扬瞎了,又被锁着,想看一眼抱一下自己的女儿都做不到,神情无比懊丧。
爹爹!烟儿真的好想您啊!古烟离见状泪如泉涌,径直扑进古扬怀里。
父女一别二十多年,好不容易得以重聚,古扬惊喜之余也无比担忧,烟儿这里不安全,你还是快些离开吧,若是被巫青蘅那畜生发现你来过这里他肯定会对你下毒手的咳咳
爹爹,您先别急,我这就为您疗伤,然后带你出去,无论是谁把你害成这样,我都绝对不会放过他!失而复得的父亲,古烟离绝不允许父亲再受到任何一点伤害,即便那个人是魂牵梦萦的巫青蘅也不行。
古扬急忙摇头阻止:不用白费力气了烟儿你先听爹把话说完早在你进来之前巫青蘅已经震断了爹的心脉爹早已油尽灯枯不过是心有不甘才一直死撑着没想到天可怜见竟然能在临终前见到你爹真的已经很满足了
不,我一定要救您出去!古烟离倔强地为古扬输送灵力,只可惜古扬灵脉受损,根本储存不了灵力,无论再输多少都没有用。
烟儿听话收手吧爹有很重要的话要同你说你可要听仔细了古扬费力地喘了一口气,顿了顿接着道:当年我无意中发现巫格谋害古氏族人的秘密,他诓骗我说想先来祠堂忏悔,然后就召开宗门大会公布自己的罪行我信以为真,同他一道来到祠堂,却一时大意遭他暗算待我醒来之后已经被囚禁于此巫格活着的时候时不时会来逼问我想夺取古氏最顶级的蛊术,巫格死了以后就换成了巫青蘅巫青蘅的狠毒与巫格相比简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只可惜,无论他们用什么方法,我死都不会说的
古烟离的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枉我一直把他们当成最亲的人,没想到他们当面一套,背地里又是一套,表面对我好,在我不知道的地方,如此迫害我的父亲,我古烟离发誓,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古扬摇头:傻丫头巫青蘅诡计多端,修为又比你高,你是打不过他的
我不管,爹,你忍一忍,我这就将锁链砍断救你出去!古烟离取出随身的匕首,将灵力凝聚到极致去砍锁链,结果匕首豁了口,锁链却纹丝不动,半分划痕都没有。
没用的这锁链是特制的,没有钥匙根本打不开烟儿,爹怀疑咱们蛊宗一脉千百年来人丁凋落,都是巫氏一族在捣鬼明里暗里被害死的族人也就罢了,之前知道他们死了,而那些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先辈族人,怕是遭受了同我一样的下场毕竟这锁链一看就有不少年头了,我当时突然发难,巫格根本没有那个时间现去打造古扬说完,又咳了起来。
那怎么办?爹!您快告诉我,我到底要怎样做才能救您出去?古烟离还在疯狂砍锁链,只可惜结果依旧。
古扬心疼地道:烟儿,听爹的话,别砍了,你可知为何我心脉都已经断了还能撑这么久?
古烟离哭着摇头,但想到古扬眼睛看不见,便哽咽着补了一句:不知道。
因为我身上温养着圣蛊虫卵,世人都以为古氏最厉害的蛊王是蛊灵蛇,其实不然蛊灵蛇只不过是摆在明面上应付外人的高阶蛊罢了事实上,真正的蛊王圣蛊还没有现世它存在了千年,受我历代古氏族长嫡系血脉的温养,至今还只是一颗豆大的蛊卵虽然看上去不起眼,实际上却蕴藏着无比雄浑霸道的未知力量烟儿,今日爹便将圣蛊蛊卵传于你,你答应爹,带着它远走高飞,到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藏起来,什么时候圣蛊现世,你再回来铲除巫氏奸贼,振兴我古氏一脉,以告慰历代古氏冤魂的在天之灵!
古烟离连连后退,泪如泉涌地哭道:不,我不要,没有蛊卵您会死的!
糊涂!爹当初是怎么教你的?凡事要以大局为重我本应就是个死人,即便不取出蛊卵,我也活不成,反而会白白辜负了先辈们的一番心血烟儿,爹的好女儿,听话,到爹身边来,若有来生,再做父女古扬的声音很轻柔,很温暖。
听着这熟悉的声音,时间仿佛瞬间回溯到了二十多年前,古烟离步伐沉重地朝前行去,每走一步她的心都在滴血
洛清玄听到这里忍不住叹了一口气,随手将盏中茶水一饮而尽,这才语气不善地道:我承认月道友你故事讲的不错,但这跟道主是不是人有一毛钱我的意思是,这两件事八竿子打不着,能不能说重点?。暗暗在心底补了一句:驴唇不对马嘴。
月无漪羽睫扇了扇,挑眉淡淡一笑:急什么,重点这不马上就来了吗?你别总打岔,万一我一个走神,突然就什么都想不起来了该如何是好?
洛清玄拼命按捺住涌上喉头的暴脾气,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从牙缝里挤出来一个字:请!
古烟离接受圣蛊传承后,按照古扬临终前的交代连夜离开巫蛊宗后离开修真界,独自去了凡界隐居,但她却忽略了一件最重要的事,其实,她早已有了三个月的身孕,而孩子的父亲是巫青蘅,以前她对巫青蘅的爱有多深,现在心中的恨就有多深,甚至翻了几倍。爱上杀父仇人已是奇耻大辱,又怎么可能会帮仇人生孩子?月无漪说到这里停顿了许久,见洛清玄不吭声,便蹙着眉问:你为什么不问后来呢?你不问,让我一人在这里自说自话唱独角戏吗?
忍,忍忍忍忍忍就过去了!
洛清玄脸绷着却露出标准的八颗牙十分配合地道:后来呢?
月无漪转动手中茶盏,露出一个赞赏的眼神:问得好,后来古烟离买了无数堕胎药,试了很多种法子,她自己被折腾的死去活来,却还是打不掉那个孩子。
所以说,那个孩子就是道主?洛清玄脱口而出。
月无漪轻轻啜了一口茶:肤浅,凡事不能只看表面,哪有这么简单!
你说的都对,请继续!洛清玄被话噎得太阳穴直突突。
靠,之前肯定是疯了痴了傻了瞎了才会觉得月无漪这人不错。
古烟离肚子里的孩子越来越大,在人多的地方难免引人闲话,于是便独自一人搬进了深山,孩子打不掉她也就干脆搁置不管,用养蛊虫来分散注意力,才短短几个月,深山变成了毒山,谁都不敢靠近。月无漪说完,将盏中茶水一口饮尽。
洛清玄主动倾身添茶,末了还不忘做一个请的手势。结果月无漪露出一个孺子可教的表情,差点儿没把洛清玄给憋闷死。
时间一晃,一年很快就过去了,这掰起手指仔细一数,古烟离的肚子已经有一年又三个月了,竟然还没有生出来,十分诡异,起初古烟离还没在意,可是后来她也发现了这个问题,就想着兴许肚子里的孩子早就被圣蛊吞噬了,所以现在肚子里怀的不是巫青蘅的孩子,而是古氏一族的圣蛊。月无漪说着突然没头没尾地叹了一口气,然后转头看向结界外面的流云,沉默不语。
这就没了?洛清玄狐疑地望着月无漪,嘴角一连抽了好几下。
月无漪旁若无人地伸了个懒腰,神情慵懒地回答:哪能啊,故事太长,我只不过是想酝酿一下情绪,精彩的还在后头呢!
作者有话要说: ~
入V啦,撒花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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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圣蛊
讲起故事来一堆废话, 一提重点就顾左右而言他, 洛清玄就算再傻也看出来了,月无漪这家伙如果不是真的脑子有问题,就百分百是在故意耍他
不过,既然都已经忍了这么久,也不在乎再多待个一时片刻,不就是比耐性么?看谁耗得过谁!!!
思及此, 洛清玄眉峰一挑,扬起唇角旁若无人地烹茶、倒茶、品茶, 似乎半点儿也不在乎故事的后续是什么。
嗯?月无漪明显愣了一瞬, 神情讶异地问:洛道友就不好奇后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哼!想跟本大爷斗, 还差了那么一点点儿!!!
洛清玄垂眼看着手里的茶盏,意味深长地道:好奇心太重可不好, 容易短命, 我是俗人一个, 暂时还没有看透生死,总觉得活着才有希望, 呵呵,有点扯远了,不过, 今日有缘结识月道友,还喝上了这么极品的清茶,实乃三生有幸。
月无漪眼角跳了跳,极不自然地回了一句:你方才不是很想知道道主的身份来历吗?
方才是方才, 现在是现在。洛清玄说着顿了顿,再次倾身为月无漪添了茶,随即似笑非笑地看向月无漪:当然,左右闲着无聊,月道友若是还想继续讲故事的话,我不介意留下来洗耳恭听。
正在这时,凭空响起一道空灵清透的声音:很好,本尊也很想听一听,看你说的对不对。
月无漪吃茶的动作一顿,半眯起眸子低笑道:道主可真真沉得住气,旁听了这许久,此刻才肯现身,倒是好雅兴。
话音未落,护栏前突然显现出一道颀长的身影,白衣白发银色面具,怀里还抱着一只正在熟睡的小白狐,就那样静静地站着。
他衣角虽无风自动,身上却一丝灵力波动也没有,宛若凡界茶馆里听书的过客,若非亲眼目睹他凭空出现,打死也不会将他同那个不是人的道主联想到一起。
道主怀里的白狐眉尾处有一小撮醒目的红毛,足以证明那就是狐九无疑。
这就是差距啊!同样是重伤坠崖,同样是死里逃生,结果呢?
洛清玄不得不承认自己柠檬酸了,主角被人捧着当宝贝,他这个炮灰小角色就活该被人下蛊囚禁当炉鼎报恩?
天理何在!
奴拜见道主!小锦、小荷扑通一声伏地行大礼,身子瑟瑟发抖,低垂着脑袋就连大气也不敢出一下,可见是惧怕到了极点。
洛清玄这才回过神来,不该在这种时候胡思乱想,急忙起身行礼:原来是恩公驾临,实在失礼!乱流崖救命之恩洛某铭记于心,日后若有机会,定当竭尽全力报答恩公!
无论讲故事还是聊恩义,总归得坐下来慢慢听,如若道主不嫌弃,或可一叙。月无漪说完慵懒地站了起来,只见他右手轻轻打了个响指,桌旁凭空多出一张凳子,而之前桌上的茶壶茶盏等瞬间消失不见,被替换成了三套血色琉璃酒具,他唇角噙笑拿起酒壶斟了一杯酒,清酒入杯立时被衬得赤红如血,但他并没有喝,而是起身沿桌绕了过去,亲手把酒杯递到洛清玄面前:寻常闲聊而已,洛道友这般紧张作甚,瞧你这汗水流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下雨了,来,先吃口酒压压惊。
如此一来,道主的身形恰好被月无漪给挡住了,洛清玄忍住翻白眼的冲动伸手接过酒杯,许是酒杯的缘故,这酒红得跟血似的,洛清玄瞧得有些作呕,哪里喝的下去。
月无漪见他握着酒杯半天没有动作,便半开玩笑道:怎么?瞧你这犹豫不决的模样,呵,莫不是怕我这酒里有毒?
月道友说笑了,不过是因为洛某生平滴酒不沾,此番还是头一回饮酒,不免有些忐忑,若是不慎当众出丑,可就太失礼了!道主诡秘难测,月无漪立场不明,洛清玄不想因为一杯酒得罪人,便强忍着恶心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结果打了个酒嗝~,险些被酒气呛死。
艹,什么破酒,又腥又辣的可真难喝啊!
看来洛道友没说谎,当真是不会喝酒,好好的玉髓灵露,竟被当成汤药牛饮,罢了,勉强最是无趣,我还是留着以后慢慢喝为妙。月无漪说完轻轻一拂袖,桌上的酒具通通消失不见。
洛清玄还没反应过来,手里的酒杯就被月无漪收了回去,禁不住嘴角抽了抽,暗道:真抠!
为何不问一问本尊的意思?本尊可没说不喝。道主泥塑石雕般站了这许久,总算是肯开口了,只是语气听上去总感觉哪里怪怪。
月无漪转身回到桌前落座,单手支着下巴低笑出声:道主又在说笑了,一个没有味觉的怪物,何苦浪费这万金难求的极品琼浆?
嘶~洛清玄闻言倒吸了一口凉气,心道:牛!作为一个阶下囚,御用试毒小白鼠,竟然当着别人面说人家怪物,这作死的节奏,也真是没谁了!
奇怪的是,道主似乎并没有生气,反而十分认真地回答:若本尊没记错,这玉髓灵露还是本尊寻来的。
月无漪挑眉,云淡风轻地道:那又如何?送出去的东西,岂有再要回来的道理?
你也这样认为?道主微微侧首看向洛清玄。
啥?你俩斗法就斗法,关本路人屁事啊?
惹不起这俩重度精神病,洛清玄十分理智地选择装傻:请恕洛某生性愚钝,实在是没听懂二位在聊什么,陆掌事说会遣人帮洛某修床,出来这许久,也该回房去看看了,如此,就不打搅二位叙旧,先行一步,告辞!
慢着!道主抱着狐九缓步来到桌边落座,随即淡淡地扫了月无漪一眼:故事还没讲完。
月无漪诡异一笑,很是热情地道:道主所言极是,洛道友,还愣着作甚,快请坐。
如此,洛某就却之不恭了!洛清玄说完,不情不愿地坐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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