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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他们来的时间也够怪的,明明都过了秋收了,难不成哪儿又遭灾了?”有人嘀咕道。
“听说跟蓑衣贼有些关系,之前贼人内乱,把荆湖都给打烂了,一波波贼匪乱窜,跑来几个也不出奇。”
“唉,也不知朝廷是怎么剿匪的,乱贼越剿越多,生意太难做了。”
“谁说不是呢?咱们靠海还好点,有些地方别说赚钱了,能保住一条命就是天幸啊。”
越是有钱有权,也就越怕碰上乱世,若不是他们都是招商银行的股东,说不定也要跟旁人一样惶惶不安了。好在还有赤旗帮在背后撑腰,就算附近真闹起来,他们也是有退路的。
陆俭却道:“这贼兵来的突兀,咱们也不可掉以轻心。别忘了还有长鲸帮虎视眈眈呢,万一趁乱闹事,也不好对付。”
这话顿时又让众人都紧张了起来,有人小心问道:“明德老弟可是听闻了什么消息?”
陆俭倒是干脆:“钟掌柜那边是有点风声,不过他已经在城中布置了,只要咱们多加小心就好。”
钟平是干什么的,在座的心里都有数,朱明犹豫了一下,还是仗着自己年长开口道:“明德,如今这世道不太平,你也得多上点心,该往罗陵岛走走,就多多走动,我听说伏帮主已经回去了?”
这话听的陆俭脸都是一僵,差点没忍住去看身后人。更要命的是有朱明起头,其他人也七嘴八舌的劝了起来,还说银行和作坊都没什么大事,让他别太操心,好好把心放在罗陵岛那边。反正明里暗里就只有一个意思,别冷落了那位邱大小姐。
他们为什么会说这些,陆俭可是心知肚明。也是他自己刻意误导,让这些人都以为他和伏波有些不清不楚,结果这次可好,伏大帮主和沈三刀的“逸事”都快人尽皆知了,旁人看他的眼神难免也就有些怪怪的。毕竟不论是谁来看,沈凤那小子都比他长得俊俏,风评更不用说了,偏偏这事还没法解释,越说越乱,陆俭也只能咬牙忍下了。
坐立不安的等到宴席结束,陆俭立刻带着随送出了门。眼见马车在前面,一直跟在他身后的小厮飞快上前,帮他挑开了车帘。
也没看对方,陆俭先上了车,那小厮紧跟着上了车。
放下车帘,再也没有旁人,陆俭才松了口气,对身边人低声道:“我就说了,也不必跟的那么紧,都是银行的股东,闲杂人等混不进来的。”
“刺杀讲究的都是出其不意,越是松懈的地方,越是容易出事。”对面的小厮认真道,一直低垂的头抬了起来,才发现那张平庸的脸上,有一双晶亮有神的眸子。
这副扮相,旁人还真是分辨不出啊。陆俭原本还担心那几人见过伏波,生出联想,结果看都没看她一眼,可见这易容术之强。不过这些都是次要,他又咳了一声:“那些人随口议论,你也别放在心上。”
这话只要出口,难免就让人尴尬,但是不说又不妥,背后议论被正主听到,哪有不道歉的?
伏波怎会不知道他想说的是什么,轻笑一声:“只是两句闲话,谁会当真?倒是明德你最近过得也不容易啊。”
这话听得陆俭面露苦笑,赶忙转开了话题:“这几日都没查到线索,会不会是猜错了方向?说不定那些人在等我离开番禺。”
这也不是不可能的,毕竟长鲸帮是标准的海盗,藏个一两艘船也不奇怪。而番禺发生乱子,他撤回罗陵岛也实属正常。在海上阻截,说不定比在岸上还容易些呢。
伏波却摇了摇头:“我能在汀州封城前动手,宁负自然也能。最近都不能放松警惕,保持内紧外松即可。”
这就是说,伏波还要在自己房间的外间住上几天了?之前听她说要扮演自己的小厮,陆俭还以为是跟之前夺岛时一样,只是外出时跟在自己身边呢,谁料竟然是寸步不离。但是也不得不承认,伏波伪装的是当真天衣无缝,有时候连他都会忘记还有这么个人跟在身后。
不过事关自家性命,也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了,陆俭乖乖闭上了嘴,不打搅伏波继续监视窗外,自顾闭目养起神来。
第二百五十八章
之后几天,预想的威胁并没到来。贼兵闹哄哄的攻城,在周遭的村落烧杀抢掠,又被前来驰援的兵马驱逐四散。为了防止贼人潜入城中,城门已经落锁,就算是逃难的百姓都只能远走他处。
人心惶惶自然是有的,但是并没有太多恐慌。一者是兵力充足,贼人又是标准的流寇,估计不会围城攻坚。二也是番禺靠海,万一有什么不对,达官贵人们还有机会坐船逃离。
没了恐慌,虽说有些不便,但是日子还是照常过,连秦楼楚馆都未曾停业。
比起旁人,陆俭难免多出了一份焦虑,这情形是真不像能闹出大动静,可是又没法放松警惕。如此下去,难不成真让伏波在外面的耳房里住上十天半个月的?不说其中的尴尬,只是这番辛苦就让他过意不去。当然,陆俭心中也是暗暗有些欢喜的,伏波虽说领兵去帮沈凤那家伙,但是能这么形影不离的保护他吗?自己在她心中,定然也是有些不同的。
然而下来的变化,就让他没工夫多想了。
“什么,贼寇撤军,往西去了?”听到这消息,陆俭的脸色都变了,“难不成咱们猜错了,真正的目标还是东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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