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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姓方的早就看出了邱大将军身处险境,谏言不成直接逃了?看来这人的性情古怪,不会是那种传说中的“谋士”吧?在古代里,谋士这玩意可是频频被神话的,田昱会如此重视,对方的能力应当也相当出众。
想了想,伏波又道:“那他为什么找上咱们?可是哪里漏了风声?”
田昱一怔,突然道:“等等,他好像知道我在赤旗帮,难不成当初主使劫狱的就是他?!”
也不怪田昱这时才反应过来,实在是方天喜出现的太过突然,又频频放话,这才让他转移了注意力。现在想来,见面时那几句就露出端倪了。
伏波讶然:“劫狱真的是他的手笔?”
当初蓑衣帮那票劫狱干的太干净利落了,也让伏波对幕后之人十分好奇,没想到兜兜转转居然绕了回来,也是邱大将军的旧部。而管中窥豹,不难想象这位方师爷的能耐。
田昱也知道劫狱的细节,笃定颔首:“必然是他,姓方品性不论,手段很是了得,番禺那一场,对他只是小试牛刀。”
伏波沉吟片刻,又问道:“他没有说明来意,只是告诉你赤旗帮身处险境?”
“多半是危言耸听!”田昱说完之后,才补了句,“他已经是蓑衣帮的人了,谁知打的什么主意?你要是不愿见,派人赶走就是。”
如果是之前,伏波还真可能避而不见,现如今却起了些别样的心思。这人是什么时候投靠的蓑衣帮?如果是邱大将军被害之后投的,以他的才智,怎么可能让蓑衣帮大败一场,三名大头目被捕?如果是最近才加入的,那他又为何亲自跑来东宁一趟?这是不是说明,对于那位方师爷而言,这个突然冒出赤旗帮对他的吸引力也不小,那能把人拉到自己这边吗?
伏波猜不出对方投靠的究竟是谁,但是不论对上谁,她都应该是有些竞争力的,这样的人才可不能放过了。
至于对方会不会认出她是“假”的,伏波也想明白了,真要是个聪明人,他就绝不会冒然在人前说出这话,见招拆招就行。
拿定了主意,伏波道:“既然是故人,那便见上一见吧。”
田昱眉头紧皱:“方天喜为人狡诈,大难临头连邱大将军都能抛下,若是让他知道了赤旗帮为你所建,恐怕会生出事端!”
伏波微微一笑:“我的形容样貌可有不少人知道,对于方天喜这样的人,猜出来很难吗?”
田昱一时哑然。
伏波又道:“咱们今后还要跟蓑衣帮往来,卖盐买炮都要走那边的路子,他既然号称是蓑衣帮来使,于情于理都该见一见才是。”
这话也有些道理,田昱迟疑片刻才道:“既然如此,还是放在明日吧。”
这是想晾一晾对方?伏波不觉得这法子对一个谋士有用,但用此法让他放松警惕,倒也不是不行。也不知对方见到自己,会是何反应了。
※
被关在屋中,门都没法出,方天喜却一点也不拘束,该吃吃,该喝喝,没事就哼几句小曲儿,睡的也踏实香甜,就跟出门游玩一般。
倒不是他心大,而是清楚这种小伎俩,多半是田昱那木头脑袋想出来的。田丹辉是个能做事的,但是谋略心性都平平无奇,又骤逢大难心神不守,还能用出什么手段?他来赤旗帮,可不是寻亲访友的,而是对建帮之人太过好奇。
那人必然跟邱大将军关系密切,否则田昱不会留下卖命。同时他的能力手腕又十分卓绝,不说短短一载建立起来一个千人大帮,只看番禺城里救人的手段,就让人啧啧称奇。他可不记得邱晟身边有这样的人才。
也正因此,方天喜硬生生在番禺多待了一个多月,又特地跑来了东宁。现在看到这座大营,心中的好奇简直达到了顶峰。而且他也确信,能建起这样的大帮,那位帮主必然会见他一面,他打得可是蓑衣帮的名头,哪怕心有怨恨,也不能因私非公吧?
果真不出所料,在两日后,终于有人前来通报,说帮主想要见他。
方天喜拍了拍自己皱巴巴的袍子,大摇大摆再次来到了会客的大厅。然而当他看清主座上坐着的年轻人时,一贯淡定的神色骤然大变,脱口而出:“邱小姐,怎么会是你?”
他早就派人打听过了,赤旗帮的帮主是个年轻人,身量不高,年岁不大,但是足智多谋,又有勇力。方天喜把能想到的人都捋了一遍,然而万万没有想到,这么个惊才绝艳的人物,竟然会是个女子,还是邱大将军的独女!开什么玩笑?!
伏波今天穿的可是男装,对方仍旧一眼就认出了她的身份,看来他的确认识秋月华,而且颇为熟悉。神色不变,伏波对那老者道:“方老先生请坐。”
如此平淡无波的语调让方天喜面皮僵硬,缓缓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刚刚坐定,他突然开口:“邱小姐当真是赤旗帮帮主?”
伏波颔首:“不错,因缘际会,我才建了此帮。”
方天喜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这才道:“那邱小姐为的是什么呢?莫非是想替大将军沉冤昭雪?”
第一百二十九章
“沉冤昭雪”这四字,也是有些说道的,唯有天子为邱大将军平反,才谈的上“昭雪”。这可涉及了立场问题,旁人兴许只是随口一说,身为谋士会没有深意吗?
因而伏波没有接话,而是道:“邱家的血海深仇,自有我来报。不过建立赤旗帮,也是因我胸中抱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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