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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后,萧傲恭恭敬敬的对镇北王妃行了一礼,镇北王妃瞧着他如今这般礼数周全的模样心中欣慰,端起茶盏来遮住了唇角的笑意。
不怪旁人常说先成家后立业,成家懂的责任多了,人自然而然也就变的成熟了起来。
上来添茶的嬷嬷瞧见王妃这般模样,出声打趣道:
“瞧着王妃这幅模样,想必是对那凌家小姐满意的呢。”
镇北王妃嗔怪的瞪了那嬷嬷一眼,低笑了几声后道:
“可不能再叫凌家小姐了,虽说他们刚成婚,可能你们一时半会儿的也改不过来,该叫少夫人了。可别忘了如今是少夫人给你们发放月钱,若是将少夫人给惹恼了,便是不给你们发,我也是无法的。”
镇北王妃将嬷嬷加满了水的茶盏稳稳握住,恰巧在此时镇北王从外头回来,如今镇北王身子是万万不能再上战场了,太医曾经再三叮嘱过,就镇北王现如今的身子状况是经不住边关风沙的。
圣上同镇北王之间的关系一向不错,便是他自个儿也是不愿意镇北王再上战场,便在早早的就给他分派了个官职,无甚么大的权利,胜在清闲。
镇北王同圣上的关系不错,对圣上的用意也能揣测出来几分。
如今给了他一清闲的官职,怕是想要等萧傲身上的伤势养好了之后,再对萧傲重用。
这等事情,在心中揣测几番便也罢了,在圣上尚未将旨意下来之前,镇北王自个儿是不会擅自同旁人说的。
“说什么呢,笑的这般开心。”
天儿渐渐热了,镇北王回来的一路上,出了一层薄汗,进屋后捏起折扇,用力的扇了几下风,文人墨客手执折扇乃是风雅,镇北王将折扇摇的飞快,半分雅致都无。
“你瞧瞧你,这叫什么样儿。”
镇北王妃喜好诗词,曾经也是出了名的才女,却阴差阳错下嫁给了镇北王这个武夫,不得不说也是造化弄人。
镇北王随手将折扇合上,眯起眼睛凑到镇北王妃的面前,凶巴巴的询问:
“这都多大年纪的人了,你莫不还是在想着你的那小书生?听说他家中虽不富裕,但小妾都纳了好几个了!穷酸书生,每日只知舞文弄墨,及不上本王半分。”
镇北王妃失笑,都多少年前的事儿了,王妃身边伺候的嬷嬷端着托盘走了进来,放在塌上的小几上,王妃端起碗,用勺子轻轻地拌了拌,随手递给了镇北王。
“知晓你回来怕是要觉着热,提前叫人备着的。”
镇北王无需用勺子,端着碗一口就喝的一滴不剩,镇北王妃看他这幅模样,无奈勾唇。
萧傲在出了王妃的院子后,往他自个儿的院子里头走,回到了寝殿内后,忽然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恍惚感,如今这寝殿内多了许多东西,女儿家的柔软同男儿的粗莽融合在一起,倒也透着一股莫名的和谐。
萧傲坐下后不多时,太医就匆匆的赶了过来,把脉后又交代了一番,随后不经意瞧见了萧傲侧脸上的疤痕,试探性的询问萧傲是否想将这疤痕给去了。
在沙场上征战的将军,有些或多或少的都有些臭毛病,就比如说之前有一位将军也是在战场上落了疤,却不管如何都不愿意让太医将那疤痕给祛了,说那是他自己的荣耀。
太医在说这话时,萧傲端着茶盏的手微微一颤,低声询问:
“可以祛了吗?”
萧傲伸手轻轻地抚摸了一下疤痕,能清晰感受到疤痕坑坑洼洼的触感,在落下这一个疤痕时他自己看过很多遍,丑陋难言。
他并非在意自己的容貌,而只是觉得凌清生的貌美,自己面若罗刹……他之前的日子里大多是得过且过,唯独在凌清这件事上格外执拗。
下午用了午膳,丞相夫人准备了许多东西来,凌裕也将最近寻得的几个孤本赠与了凌清,就连小凌殊,在凌清走时,都捧着一个油纸包来送到凌清面前,听老夫人说是凌殊这么多日里攒下来要给阿姐的。
萧傲用了膳,亲自去接凌清回来,到了丞相府大门口,凌清也恰好出来,萧傲恭恭敬敬的对着丞相府的几位长辈行了晚辈礼。
因着圣上对丞相的重视,丞相府也就在闹市中,人来人往间这一幕被不少人都瞧见了。
原本已经消失了许长时间的流言,又渐渐的开始了,凌清说一句天之娇女丝毫不为过,当日及笄时的盛况更是被人议论了许长时间。
后面的镇北王府的小王爷去了边关,几年后归来突然传出要退婚,随后又是盛大的成婚典礼,多数人都以为是小王爷被迫娶的凌小姐,婚后的日子说不准难过着呢。
但是如今再瞧,小王爷哪有一丝一毫对这桩婚事不满的意思,分明是满意的很。
如今世道对女子来说稍显艰难,不管如何嫁了人就算嫁人之前家中人再如何宠爱,大多数事情上也是无能为力。
好的,看夫君妾室一个个的抬入府,有一份身为正经嫡妻的尊荣,这般已经算的是不错了。
如若那些不好的,夫君偏宠妾室,长辈看重子嗣,一辈子困在四四方方的院子里头强颜欢笑,兴许能将夫君熬死,自己所出的子嗣掌家了,还能松泛些。
上马车时,凌清走在前头,萧傲站在马车一边,仔细别让马车挂住凌清的裙子,随后才上去。
夏日闷热难言,镇北王府内倒是有冰,但数量并不多,大多数时凌清喜欢在花园内纳凉,镇北王府后头的院子里,做了假山还有活水,一个小亭子旁边还有一颗大大的柳树,柳树枝条垂落在水中,在风中摇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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