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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其实理应被询问到的薛父的态度。华女士很温和的无视了这个应该被考虑到的地方。
她和薛慈的意见,严格说来现在只有一个冲突。
华女士认为本科的学习相比真正的专业而言太过皮毛且浅薄,对很多年轻小孩入个门来说倒是够了,但对于薛慈而言和浪费时间也没什么区别,是最应该被跳过的学习环节。
而薛慈的态度与此不同。
“我希望能按照正常的节奏步伐读完本科。”薛慈依旧很温和的说,但在温和下的,是相当坚硬不容反驳的态度。被华院士询问后,薛慈略微犹豫了一下,其实他的理由也并不算那样正确,甚至显得还有一些怪异,但他还是很温吞坚定地解释道:“我很难得有这样正常和同龄人交往的机会,也希望自己多享受一下……这样的时间。”
这样“正常”的时间。
很多事是薛慈没办法告诉其他人的。比如说他记忆当中,那一世不正常的人际往来。而在这一世,对于十几岁就离开洲城来到方老实验室的薛慈而言,身边同在实验室的同门和他的接触范围也仅仅限定在一个固定的范围内,又何况他心中积蓄了其他人难以想象的疑虑和阴霾。
也是直到那天以后,薛慈才能正式顺应现下的人生,而非担忧第二天一切“恢复原样”的梦魇。
对旁人来说平淡、正常,甚至是枯燥的每一天,对薛慈而言都是无比值得去体会的每一次……新生。
华女士怔了一下,显然没想到薛慈的理由是这个,哪怕对方说是因为校园里有喜欢的女孩子(或男孩子)要留在大学谈恋爱可能都不会令她这样奇怪了。不过也是在这时候,华女士也终于想到了对方那非同一般年轻的年龄,意识到了薛慈相对她而言,真的是个小孩子而已,哪怕对方是那种最标准的,值得称颂的“天才少年”。
果然还是比较有孩子气。
华女士想着,眼底透出了一点柔软的意味,满足了薛慈可以说是相当微小也幼稚的要求。
“那好吧。”她的唇角微微抿起,形成一个优雅、严谨的弧度:“再给你放几年的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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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薛慈的请假理由过于硬核,以至于华大给薛慈的假期时间宽限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属于那种一学期都不见得用来一次,且不管是教务主任还是班主任还是辅导员见到后都会怀抱非同一般热情、宽和的态度对待的那种。
理论上薛慈可以休息调整个十天半个月再去上学,但他也不愧是那种各个意义上的好学生。在结束研究后的第二天,就收拾完行装,回到了华大,销假,上课。
教务部主任的眼都要掉下来,反应迟钝而沉默地办完手续。等薛慈离开的时候,还僵硬地挤出来了一个冷笑。
虽然从他的态度来看,应该是“热情微笑”才对。
只是在薛慈如常地回到教室当中,负责点名的老师在目光触及到那张面孔后愣了一愣,还没说话,似乎在怀疑人生,氛围尴尬而凝滞。这时候芯片系的主任和领导鱼贯而入,从善如流地坐在了和薛慈一起的后排,顺便还推了个保温杯给薛慈,里面是老年人最常喝的普洱枸杞茶,然后温和地说:“薛老师您回来了啊。听课的话要是有什么不对及时指导反馈啊。”
薛慈:“……”
台上的老师:“……”
老师不得不很无奈地替换了课件,将一节原本平平无奇的理论课上成了接受领导检阅的公开课,连台下的学生都特别精神。
薛慈:“……”
系领导笑眯眯。
薛慈终于意识到,他可能没有正常的大学生活了。
第91章 请谢哥学会独立行走
要说薛慈回华大方便了什么,可能也就方便了方老更好地差使这个弟子了。
校领导矜矜业业,当薛慈是个捧在手怕摔了含在口怕化了的宝贝——虽然某种程度上这么说也没错。每次听个课都要兴师动众的,以至薛慈常常社死,未免麻烦,又开始了无限期的合规请假。但方老就没什么顾虑了,来回折腾都是自己学生,以前怎么让薛慈干活,现在就还是怎么干活。
甚至说以前一些项目,因为涉及到国家机密,还不能交给薛慈办。
这和方老信不信任也没关系,按规矩就是不能经薛慈这种学生的手,要不然出了事,对薛慈的未来就是个麻烦。现在因为薛慈在国家上过了“明路”,正儿八经以后要进国芯院的,这方面的规定审查也没那么严格,方老就开始放飞自我了。
薛慈偏偏还特别争气,很多时候一些相当繁琐、精密又枯燥的任务交到他手里,就能变得清楚而有条理起来,比方老多年的助手都要更合拍。方老也相当爽快地标上薛慈二作的名,为即将进入这个圈子的弟子再刷一刷履历。
虽然现在薛慈的名字已经被刷的在芯片圈中有点无人不晓的意思了,再厉害的大佬都对这个几乎是做出了芯片变革的年轻人产生了兴趣,并且有了强烈的挖人欲望。
这么“压榨”了弟子一段时间后,方老总算满意了一点,也或许是终于意识到这样下来他们脆弱的师徒情可能就经不起铁榔头撬了,终于给薛慈放了一段时间的假。
如果说以前,薛慈对“放假”这种状态其实是很茫然,他更愿意继续搞下科研,或者在draw上以Ci的马甲研讨一些课题,打几场辩论赛。但对现在的薛慈而言,他终于有除此之外的事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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