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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现场观看,和在屏幕上的转播是不一样的。”澄一白说道。因为谈论的是自己擅长的领域,他好像也没有那样的紧张了,目光沉稳地看向薛慈,“不仅很有意思。来看看的话,说不定你就能发现我们其实还挺合适的,你会对我有好感也说不定呢?”
澄一白没个正形也习惯了,这时候也就是占下薛慈的口头便宜,用相当轻松调侃的语气,微微上扬着唇角说道。
但一直无视他的薛慈却在瞬间停了下来,让澄一白略感意外。
刚才的那一段话……简直像某把雪亮锋利的刀刃一般,劈开薛慈对外相当坚硬的心性。
哪怕澄一白用的是调侃语气,但对薛慈而言,这却是曾真实……发生过的。
他的确是在重活一世前,旁观澄一白比赛的时候,无意间将心意交付出去。
对薛慈而言,澄一白的话像是某种命定的咒语一般。
这辈子他不应该重蹈覆辙。
他应该是对澄一白和他的比赛都避之唯恐不及的。
但薛慈现在停下了脚步,黑沉细密的羽睫以一种颤栗的速度微微颤动,心脏深处的盔甲因为某种因素而裂出缝隙。
他不应该在意。
……但这是因为不在意,还是因为害怕?
催促着他去验证未来的某种激烈情绪碰撞着,薛慈决定干涉自己做出一个危险决定,重新正视他对澄一白的感觉是否是可以被改变的未来。
那双黑沉沉的眸抬起,薛慈侧过脸,正好和澄一白的目光相对。
原本还在随心所地的和薛慈扯皮胡闹的澄一白,因为那突然撞上来的漂亮的眼,瞬间就忘了自己要说什么了。话语被堵在喉咙当中,他怔怔地看着薛慈,像是第一次见到心上人而张口结舌的青涩小鬼。在尴尬的沉默后,居然是他先一步扭开面颊。
澄一白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脸红了,有没有被薛慈看到。
“好。”在他还在检讨自己不争气行为的时候,薛小少爷略显得清冷随意的音调传来。
薛慈微微抿唇,神色很平静,谁也猜不出他刚才做出的是什么决定:“具体是什么时间?”
澄一白感觉脑海被狠狠撞击了一下,一种奇异感觉升腾。
他想到……如果这是美梦,那么希望不要醒来才好。
“明天晚上八点,六点钟就要抵达,因为会封路。”弯天公路离这里相当远,交通也算不上太便利。怕薛慈觉得麻烦而不来,又或是因为某种私心,澄一白兴致极高道,“我来接你?”
“……不用。”
八点比赛已经能算作夜场了,夜里的车道会使难度和危险性都倍增,这并不算一场安全的比赛。
看来澄一白应当是相当自信,才会决定应邀。
这个念头也不过是在薛慈心中闪过一瞬,他看向似乎非常兴奋、看不出来异常的澄一白,有意要提醒他一些事。
“我会去邀请谢问寒。”在薛慈看来,澄一白真正想要邀请的人是谢问寒才对。
他也想借此提醒自己,澄一白的真正心思,他不应当一无所知的重蹈覆辙。
果然,在提及谢问寒后,澄一白露出了有些不自在的神色。
澄一白将这当成了薛慈愿意答应邀约的附加条件,一时脸色变换,相当为难。
他当然不愿意在这种时候还有个谢问寒在一旁碍眼,但是又怕拒绝后薛慈便不答应了——或许他是通过这种方式来确保安全距离。
在脸色几经变换青红后,想让薛慈看见自己比赛时表现的念头,比起对谢问寒的厌恶,还是占据了上风。以至澄一白唇瓣几度张合,最后不甘不愿地回答道:“好吧。”
薛慈看着他既想表现出来高兴,又努力压抑的神色,没有揭破什么。
那句“不用抱太大希望,他不一定会接受我的邀请。”也暂且被吞咽进了嘴里。
今天薛慈有晚课,没施行和谢问寒之间的教学计划。但既然比赛时间就在明日,时间紧迫,薛慈还是在微信上,将情况如实告知给了谢问寒,问他愿不愿意和自己同去。
薛慈心中并没有什么把握。谢问寒在除去芯片学习方面外的兴趣一向浅薄。
但是他收到信息后回复的速度也快得出奇,答复是简单的两个字。
“好啊。”
没有不甘愿的意味。
薛慈微微合上眼,开始思及谢问寒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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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大前天的朦胧细雨,前日的阴云密布,今天的天色好的出奇,天空中几乎不见一片云雾,星光黯淡,但一轮明月却亮得极具观赏性,光依靠洒落下来的银辉便足以看清道路。
他们在前往去弯天公路的路上,路边虽然有两排路灯,亮度却实在黯淡得出奇,远不如那月色映照的明亮。好在这条路线算的上平坦,正常开车也绝不会碰到什么危险。
澄一白是驾驶者。
他想到后座两个人是坐在一起的,便忍不住哼哼唧唧起来,有些不甘愿。
谢问寒端正地坐着,背脊都没有碰到靠背,看起来就如同是坐在会议室当中那样严整。而薛慈靠在窗外,看着雪亮的月光撒在道路上,沥青路面在某种特殊角度下会反射出一点漂亮银光来。
眼前这幕几乎和印象中的某一幕展开了重叠。那天薛慈坐在澄一白的车上,他探头望向外面,见到的也是同样的一片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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