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途中四座城池还?听命太子,楚尽带着太子玉佩,每一座戒严的城门都畅通无阻,如同太子亲临,这?样的好事没能持续太久,很快就到了叛变向墨苍的一座城。
因为担心闹出太大动静反而会引起两边的同时注意,两人放弃了强行过城的打算。到时候鱼龙混杂,不只是太子和墨苍的人,其余混迹其中的许多细作怕是不会放过。颜风也正是出于这?一点才决定让楚尽离开江南。
不能强行过城,就在乔装打扮上花心思。楚尽和颜风买完乔装的东西,江南金陵城已经?入夜,华灯初上,秦淮河灯火盈盈,即使陷入两位殿下的争端,这?里的夜色依旧温柔。
楚尽听到有人说秦淮河今夜有船只出行,若是上船,就不必再过后?两座城,可以?直接到雨台山。
这?个方法风险太大,比起乔装过城更危险几分。颜风不太愿意,但是被楚尽一句“若是不行就当看看秦淮河风景”说动。
颜风想,六年里楚尽未见过江南风光,之后?一年又在皇兄那里效命。秦淮繁华又纷乱,皇兄应该是没让他来过的。离开之前,是该看看。
“等到太平再回来吧,”颜风说着路程的时间,他喜欢金陵,对?这?里一草一木都熟悉,“如果上了船,就去别的地方走走。而今大半天下都风光不错,我留在江南看看热闹。”
朦胧夜色里的秦淮河被灯光泼得透亮,楚尽抱着剑避开行人,忽然看到远处有人带着孩童放灯,某个瞬间,他想起来一年前和墨苍在雨台山上放了灯。那时候他不知?道墨苍许了什么心愿。
走到岸边,却刚好来了一群巡逻的士兵。颜风忽然伸手与?他在阴影里相拥,避开了那一群士兵的搜查。
他们鼻梁贴着鼻梁,呼吸之间的温热被夜风掠过,连对?方闭目时睫毛的抖动都清晰地感?觉到。亲吻的时候,比春风诗词还?温柔。颜风脑海里滑过戏台话本里无数的热恋,都没有此刻这?样热烈。
终于,秦淮河畔重归寂静,但是每一艘船只都有人把守。
说书人就这?样在夏夜的晚风里,说一出有离无合。
在第?二队巡逻兵来的时候,两人已经?准备上船,买了船票就要离开,却被拦了下来。
领头的人道:“全部转过身,例行检查。”
楚尽回想了顷刻,那是墨苍手下的人。方才他倏地想起放天灯那夜的事,此时把怀中剑拿出,看着剑柄上的明珠若有所思。
没过一会儿,检查到了楚尽他们这?边,见两人都戴着面具,领头的人皱了皱眉,就要开口,却见其中一个手中握着一颗明珠。
他惊怔中辨认出来,伸手拦住要检查的手下,恭敬道:“冒犯了,大人请。”
楚尽没想到这?么顺利,沉默少顷后?,和颜风一同在让开的一条路上了船。
“大人,为什么放他们过去?”一个士兵疑惑问。
那人摇了摇头:“那是世子殿下的随身之物,南阳王府的象征,见之如见世子殿下,你刚刚险些不敬。”
船上已经?站了十几个人,看着秦淮河水中月,夜幕之下美丽宁静。
在水上总让人感?觉自?己仿佛在浓稠的夜色里陷落,这?是人本能的情结,沉醉放松得几乎忘了危险,连十指紧扣隐藏在黑暗之中都已满足。
一年前在江南的湖畔,楚尽拣石投碎月影,执笛敲遍酒樽,少年君子轻狂斗酒,颜风在某一日就已经?惊觉,他日益习惯了与?楚尽同立。人世间春花秋月都了了,风月寥寥,他是为了某个人留恋江南。
此时他们终于有时间闲谈,市井闲谈或者天下大事,新书注解或是朝堂政论。直到月上中天,意犹未尽。墨苍看得没这?么杂,太子极尽帝王术观念不同,楚尽也只有同颜风交谈时较为随性。
“…就到这?里吧,”颜风停住与?楚尽探讨的话头,“时候不早了,早些休息。”
楚尽早已经?坐了下来,坐在船上月光皎洁处,明光里五官轮廓更深得俊美,手指按着边上矮栏杆,眺看逐渐远去的岸边:“不急。”
颜风仿佛察觉了什么,看了他好半晌,才又笑道:“不会太久就能回来,又不是不再见面,到时候再聊不迟。”
楚尽总觉得有哪里还?有疏漏,闻言转过头看着颜风,还?没开口就听到颜风接着说:“京城和江南纨绔最?喜欢的酒铺内湖茶楼,只怕到时候你顾忌翩翩君子的形象不肯来。”
江南的十四河上十里河灯,无数酒铺迎风招展的旌旗,京城遍地洒落的金粉,仰头便可看到的二层茶楼,窗户里掉落下来的说书声音,矜持含笑地讲到了第?某某回。
事无巨细,都足够回来时的话题,再聊一年也说不完。
楚尽点头,眼睛里带了点笑说也好。
颜风望着他,心里的不妙预感?都悠悠地沉没了下去,只剩下江南秦淮灯火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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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年前,蓝星。顾寒行望着站在台阶下的少年,两人都沉默着。
“没什么要说的?”顾寒行脱了手套,扔给副官,又看向楚尽,“我没在众人面前提,是还?想包庇一次。你不相信我吗?”
少年楚尽淡淡地道:“不需要。”
顾寒行扬眉,点点头:“好吧,那让副官带你去销了我这?里的军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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