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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抱住了她,神色暧昧地在她的小腹上打转,耳鬓厮磨道:“但你这肚子可也要争气啊……”
苏薇薇面上含笑,目光却冷了下来。
她想,等父亲真正地掌控兵权,逼宫称帝,谁还稀罕这小小的一个嫔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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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静初从汤圆嘴里听到这个消息后,几乎是瞬间就知道了苏明远在打什么主意。
他就知道那只老虎的出现非同一般。
苏明远就算不能利用那头畜牲杀不了苏桃桃,也要逼着周挽筠出动禁军,借此落人话柄。
周挽筠向禁军下令射杀野兽的此举已经是所有人有目共睹,不管她的出发点是好是坏,能动用禁军,她便已经是彻彻底底地威胁到了皇权。
汤圆道:“季大人说,逆贼已除,如今再让她把握着禁军,便与当年的顾良衣无二般了。”
叶静初深吸了一口气:“那些皇亲国戚就没个人出来说话么?”
汤圆摇了摇头:“奴婢不知。”
叶静初气得直接把手里的茶盏往桌子上一砸,碎瓷乱飞,鲜血与滚烫的茶水顺着他的手指往下流,但他浑然不觉。
当年的顾良衣权倾朝野,觊觎皇权,甚至不惜指使近卫军去杀在场所有的皇亲国戚灭口,周挽筠为了与之抗衡才调用禁军保住了他们,如今这帮烧包竟然一个都不站出来帮她说话!
叶子晖等的就是这一刻,借用苏明远打压周挽筠,他就是真正地大权在握。
可他太年轻,太幼稚,丝毫不知苏明远对他的效忠也是有代价的,苏明远并不会对他忠心耿耿,他更想独握大权。
叶静初咬牙切齿地骂:“这帮畜生。”
当初他真该让他们来给自己殉葬,好过留下这帮人活着烧包。
汤圆怯怯道:“娘娘不要动气,眼下还是先想想该如何想法子吧。”
叶静初道:“去长春宫。”
汤圆的目光落到他的伤口上,欲言又止:“可是……”
叶静初斩钉截铁:“我一定要见她。”
虽然叶子晖不敢在明面上对她不好,但周家的大势已经颓垮。她和周大将军如今被弹劾,肯定也不好过。
到了长春宫,百合破天荒地站在宫门前拦着,她垂首恭敬道:“娘娘,太后说了谁都不见。”
叶静初顿了一顿:“放本宫进去。”
百合道:“皇后娘娘莫要为难奴婢,太后说了谁也不见。”
叶静初眯了眯眼睛:“本宫听说姑姑有个好姊妹杜鹃,如今她的病可好了么?”
百合闻言,一惊之下甚至抬起了头:“娘娘是如何知道的?”
叶静初不答,意味深长地笑起来。
百合自知失言:“娘娘恕罪。”
叶静初道:“你让开。本宫就恕了你这一回。”
百合面色为难,但还是倔强地站在宫门前没让开。
叶静初耐心地跟她对着站,也不生气。
最后还是旁边一个小宫女匆匆地离去,过了一会儿又折返回来,小声地对百合耳语了几句,百合这才躬身退到一边:“奴婢恭迎娘娘。”
叶静初进了宫,一路上都在胡思乱想,然而等进了长春宫的正殿,这才发现想象中的周挽筠楚楚可怜、梨花带雨、泫然欲泣的画面都是白日梦!
周挽筠正在看书,手边搁着一壶茉莉香片,不能说是气定神闲,至少也是平心静气。
倒是叶静初看上去十分狼狈,他身上的衣服还是湿的,还染着血迹,手上的伤口也是胡乱包扎的,看上去十分瘆人。
周挽筠看了他一眼,搁下书:“过来。”
叶静初默默地走过去了。
周挽筠盯着他看了半晌,末了叹一口气,拉过他的手:“百合,把本宫的药膏拿过来。”
叶静初乖乖地任她摆布,他坐在她的对面,看她垂着眼帮他处理伤口:“母后不着急么?”
周挽筠头也不抬,莞尔道:“着急的话,陛下就会收回成命了么?”
她早就知道苏明远会撺掇着叶子晖弹劾自己,索性她就把这个机会提前送给他了。
不给苏明远尝点甜头,他就无法露出更多的破绽。
叶静初见周挽筠气定神闲的模样,一时间没了言语,然后他想起来要跟她算账了:“母后前几日为何不肯见儿臣?”
周挽筠沉默。
叶静初也不急着跟她要答案:“母后知道弹劾母后的人就是季青临吧?”
他本以为她还要继续装死,但没想到周挽筠开了口:“哀家知道。”
叶静初在心底欢呼,恨不得站起来绕着长春宫跑三圈,她可算是认清这个狗男人的真面目了!
然而下一刻,一滴水砸上了他的手背。
叶静初微微一怔。
两滴、三滴、四滴……
周挽筠在哭。
叶静初回过神,他矮下身子歪过去看她,一滴眼泪正正好地砸在他的嘴角,咸的。
他此前从未见过周挽筠失态的模样,或笑或哭,从来没有。
她八面玲珑,长袖善舞,有着千百张假面,没有哪一张会落下泪来。
她是如此游刃有余,镇定从容,哪怕跌落云端或者身处险境都能绝地反击、逆境生存,叶静初以为她一直都是这个模样。
可他忘了,他的小皇后,也不过才是二十一岁的、还未下过堂的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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