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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清辞凶巴巴地瞪他:那你就是故意勾引我让我先表明
不是。李瀛拉住他的手,他的声音平缓而温和,像一阵风般把云清辞心里的火气给吹熄了,云清辞耐下了性子,道:那你为什么不先跟我说?
吃糖霜山楂么?
吃。
李瀛去给他买了一份糖霜山楂,递到他手里之后又问:花糕吃么?
吃!
李瀛又去买了花糕,与他并肩走着,喝不喝糖水?
喝。云清辞看着他又去买了一盅糖水,不等他再次开口,就道:你不要再转移话题了,快点说。
其实也没什么。李瀛一手提着花糕,一手捧着小竹盅,时不时拿里面的木勺喂他一口糖水,道:张石雪知道了我喜欢你,她告诉我你为男子,若我当真喜欢你,就不该耽误你。
她怎么可能那么好心?!
是啊,她怎么会那么好心。李瀛又喂他一口糖水,道:我本来都要放弃了,你却主动来找我,告诉了我你的心意如今想来,她不过就是为了玩弄我们,她一边恐吓我让我不敢爱你,一边又怂恿你缠着我,让我逐渐觉得,你不再是我爱的那个你。
这个毒妇!云清辞狠狠咬了一口山楂,外层的糖衣噼里啪啦往下掉。李瀛眉心微跳,光是看云清辞吃,他都觉得牙酸,赶紧再喂一口糖水进去,道:怪我太傻。
不是的。云清辞立刻道:因为我们太小了是,反正我是单纯才会上当,可能,可能你比较傻吧。
他皱了皱眉,李瀛忽然忍俊不禁。
他伸手将云清辞揽了过来,道:对,我傻。
云清辞听着不太舒服,闷了一会又说:其实你也不傻,你看我们身边的这些人,他们都是因为你,才能过上好日子的。
不是我,是无数个像你大哥一样的人,让他们过上了好日子。
云清辞仰起脸看他,道:也有你。
不是你之前说为夫无能?
我说了就算啊?
当然了。
那我现在收回来,你最最最最最厉害了!
嗯。李瀛一脸满意,云清辞观察着他的表情,心花怒放,道:开心了?
嗯。
那背背我。云清辞停下脚步,眼巴巴地望着他:走累了。
李瀛把手里的东西交给了手下人,弯腰把他背了起来。
云清辞心满意足地趴在他身上,合着眼睛把脑袋贴在他肩侧,道:我最近在想,要不咱们广发名帖,直接把齐师的画像放出来,是不是会比较好找一些。
随缘。李瀛说罢,目光忽然与一个乌发高挽的方士目光撞在一处,这人一身青袍,拂尘轻挥,搭在手肘,微微躬身,向他行了个大礼。
李瀛平静地与他擦肩而过,双手无声地拢了拢背上爱人的双腿。
后方的方士直起身,转过去,与他背道而驰。
这厢,李瀛开口道:我突然想起来,这个世界,可能没有齐师。
云清辞:?
阿辞,我想为你受苦。李瀛慢慢向前走着,道:我想时刻确定我是爱你的。
我一直不明白,明明前世的我也一直是爱你的,为什么仍旧做出了伤害你的事情。
我希望可以保留,爱你的这份真实感,这样才能提醒我,让我再也不敢犯错。
他说:阿辞,你成全我,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 辞崽:你是不是又在套路我?
李皇:我认真的哎。
叹气jpg
第60章 正文完
云清辞没有见过齐师,倒是看过他的画像,但画像跟真人多少是有些区别的,故而无从得知他具体的长相。
不知为何,当他听到李瀛这话的第一反应,就是把脑袋从对方肩头扬起来下意识往四周看去,仿佛能在这一时半刻寻找到齐师的身影。
察觉到了他的动作,李瀛轻轻把他往上托了托。
云清辞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见过上赶着吃糖的,但还真没见过上赶着找疼的,不管李瀛所谓的理由有多么充分,云清辞都是不能理解。
早点治好你就可以想做什么做什么,不用天天来找我了呀。
李瀛沉默了一下,道:是不是如果我好了,你就不要我了?
云清辞一时没有想到这一层,他愣了下,皱眉道:不是的,你怎么会这样想?难道你不肯治就是为了留下我,李瀛,你不要犯傻,我留下只能是因为我喜欢你,绝对不会因为这种奇怪的理由,你知道我可不是什么善良的人。
李瀛不语,云清辞有些焦急,道:你听没听到?
听到了。李瀛说:别乱动,要掉下去了。
云清辞不想让他背了,他从李瀛背上下来,伸手来拉他,道:我想让你好好的,就像你想让我好好的一样,你明白么?
我明白。李瀛对上他担忧的眼神,忍不住扬唇,道:我知道,你就是心疼我。
云清辞点了点头,攥紧了他的手指,道:我觉得你肯定还会与齐师再见的,因为如果他真的有那么神通广大,那么他就会明白这个世界因你而重建,这里的每一个人,无论他们有没有意识到,他们都是因为你才能活着。
李瀛牵着他向前走,挑眉道:这么高看我?
我说的都是实话。云清辞转身朝后看,又左右张望,然后面前前方,愁眉苦脸,道:这大千世界,叫齐师的那么多,也不知何时能遇到他你也不说说他有什么能让人一眼认出的特色。
他喜欢戴一个红帽子。
红帽子?!云清辞睁大眼睛,道:四季都会带么?
不好说。李瀛一本正经,道:也许他做了四顶不同材质的帽子。
云清辞:
他看出来李瀛在撒谎了,你是不是找?
李瀛眼睛一弯,借着一辆路过的马车挡住对面的人,同时身体一侧,挡住身后的人,然后飞快地亲了一下他的嘴唇。
云清辞没想到他在大街上这般不成体统,脸顿时一红:你
嘘。李瀛小声说:有人在看。
云清辞脸更红了,直接闷着头朝他怀里扎了过来,不敢跟周围人对视。
他苦着脸想李瀛怎么能这般轻佻,居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对他做这种事。
李瀛把没脸的君后抱了起来,忍俊不禁地上了随行的马车。
云清辞一坐进去就踩他的脚,李瀛没有动,只是顺势将他又一次拽到了怀里。云清辞一直是喜欢与他亲昵的,如今李瀛不碰他就浑身疼,于情于理也没理由拒绝,于是扭捏了两下便又与他腻歪在了一起。
他有些笨拙地转移话题:我们现在去哪儿呀?
去游湖。李瀛问他:你还有别的事么?
我有什么事呀,就是云清辞想起来,道:就是我总听有人说你不好,你怎么就任由他们说呀?不能拟个条例出来让他们闭嘴么?
只要不是造谣诬陷,每个人都有说话的权利。李瀛道:你听到什么了?
他们觉得你一直黏着我不放,还说你是昏了头。
嗯虽然是实话,但,我得纠正一下。
云清辞:什么?
爱你,我清醒的很。李瀛说:并没有昏头。
云清辞的心又不争气地跳了两下,表情又变得很纠结。他当然希望李瀛喜欢他,可他不能接受李瀛带着疼痛喜欢他,他想了一路,道:你这样要靠疼才能记得喜欢我,算什么喜欢啊,充其量就是被威胁了。
到了。马车停下,李瀛撩开车窗往外看了一眼,道:先下去。
云清辞不甘不愿地跟着他走下去,还在想说服他的事情,李瀛又问:你想划小船,还是坐画舫?
云清辞朝湖面看了一眼,看来今日出门,李瀛早有准备,湖面上停着一艘雕花华丽的画舫,还有一个看上去略显简陋的小船。
他指了指小船,来了点兴致:可以自己划么?
可以,但你要注意身体。
不是有你呢么。云清辞兴高采烈地跨了上去,小船一阵摇晃,李瀛伸手拉了他一把,道:慢些。
云清辞乖乖坐下去,与他面对面,一人拿了一对小桨。
如今还未入夏,湖边柳叶青绿,湖里游鱼欢快,一片春光无限。
云清辞高兴地搅了几下浆,很快便停了下来,把这种累活儿交给了李皇陛下。
他伏低身体趴在船沿,将手指放在水中,触感微冰,成群的小鱼儿擦着指间穿了过去,有些痒,也有些治愈。
他的神情逐渐安静了下来。
和李瀛相识太久,有时候云清辞会感觉自己已经与他融为一体,有李瀛在身边的时候,自在的像是独处,而没有李瀛在身边的时候,会感觉仿佛缺了一半。
他的脚一直贴着李瀛的,后者从容地舒展着双臂,见他的手一直沉在水中,不忘提醒:春日水寒,别一直玩。
云清辞听话地把手缩了回来,李瀛停下动作,取出一方帕子,对他摊开掌心。
云清辞便乖乖把手递过来,让他擦干。
粗糙的绢帕擦过掌心,又细细擦过手指,云清辞忍不住去看他的表情。
前世的李瀛也有这样照顾过他,每当这个时候,他都能很明显的感受到被爱。只是后来他们时常冷战,争吵,逐渐地,那些被爱的感触,便逐渐变得微薄。
直到重生,在他心中,李瀛已经成为了一个虚伪卑鄙的人。爱一个人的时候他怎样都是好的,恨一个人的时候,他便无论如何都是错的。
李瀛给他擦干了手指,又将他被水浸泡的有些微凉的指尖裹在手心里。
小船在湖面无声地飘着,逐渐来到了成片的荷叶边。荷花还未开,青色的圆叶长在水面上,只有寥寥几个结出了花苞,小小翠翠,尖端淡粉。
李瀛的掌心温热,可以很轻易驱走指尖的寒意,云清辞的目光落在他合拢的双掌上,修竹般的骨节苍白而清瘦。
哪怕这段时间一直提醒他要多吃饭,可他们白日里经常不在一起,他也不知道,李瀛究竟有没有好好吃饭。
谁能在被无数条虫子咬的时候,安心吃得下饭呢?
云清辞睫毛闪动,又开始觉得鼻头发酸。
你别这么喜欢我。他说:我觉得受之有愧。
李瀛抬眸,直直望了他一会儿,道:何出言?
我不会像以前一样喜欢你了,你就,普普通通喜欢我就好别喜欢太多,我又回报不了你。
李瀛明白了他的意思:我没想过让你回报。
可我不喜欢这样。
李瀛神色微怔,他放轻了声音,道:阿辞,以前也是这样喜欢我的。
可是我们已经扯平了,现在我就要普普通通的喜欢就好,你根本没有必要这样我觉得,不公平。
李瀛垂下了眸子。
他的掌心温热,却不还是不够热,于是很难暖热云清辞微凉的掌心,他拿掌心去磨蹭云清辞的指尖,一下一下,动作温柔而耐心:感情哪有绝对的公平,我只是想对你好,仅而已。
我就是觉得你的想法不好
适合就是好。李瀛说:你当时为我割腕的时候,想过那样不好么?
云清辞闷了片刻,道:事实证明,那样不好。
是我辜负了你。
我不是这个意思!云清辞说:我只是不希望你走我的老路我,我不想让你疼,这样的事情我又不能还你。
那你就多心疼心疼我。
云清辞跟他对视,在他的眸子里看到了一抹渴望与期盼。
他的心忽然又揪了起来,眼睛都微微红了。
可是我心疼,也改变不了什么啊,你这样,还不如去喜欢别人。
李瀛抿了抿唇。
他松开了云清辞的手,然后沉默地将脚也缩了回来,低声道:那你不如放我一个人疼,不要再管我。
云清辞立刻朝他扑:我不是这个意
李瀛急忙伸手把他按了回去,小船一阵摇晃,云清辞猝不及防,被他推倒在船头。
李瀛平衡了力量,压制着船身平稳,见他被吓到,安抚地摸了摸他的头,开口道:其实我这个反噬,的确有一个解法。
云清辞迫不及待:什么解法?
如果我不爱你,就不会疼了。李瀛说:哪怕是真的遇到齐师,也只有这一个解法。
云清辞懵了。
这是我来找你的代价,也是我给自己的惩罚,你明白么?我没办法不疼,就像我没办法让自己停止爱你。
李瀛轻轻抵住他的额头。
他的额头有些凉,云清辞的则很热,他保持着这个姿势,从云清辞那里感受着温度,道:我知道,你以前因为我,吃了很多苦,我也知道,不管是你的经历,还是身边人的耳提面命,都在逼着你,让你学会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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