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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亲目含悲悯,看了他很久,才哑声说:要。
    云清辞当即便开心地笑了起来。
    只有云清辞在笑,其他人都露出了惨淡的神情。
    那时候的云清辞什么都不在乎,他只在乎李瀛,一直到后来,云清辞才明白,那日的云相,一定料定了云家的结局。
    他清楚自己那一跪,哪怕跪的再标准,再卑微,落在天子眼中,都是要挟。
    但他又不能光明正大的要挟,因为云清辞还在李瀛的手上,他投鼠忌器。
    这也是为什么,李瀛越发忌惮云家,而云家后来也真的被查出了结党营私的实证,那是云相在夹缝求生,为整个家族谋求后路。而所有的恶局,都是从这一跪开始的。
    这一跪,也让云相一向硬朗的身体落下了病根儿。
    谁才是真正的亲人,一目了然,可笑他前世一叶障目,因为对父亲的偏见而信了敌人,把全家推上死路。
    可事实上,就算他什么都不做,也依然还会是君后。哪怕李瀛是真心想废他,太后也绝对不会允许,因为云清辞是她牵制云家的唯一筹码。
    周兆面露疑惑:君后何故发笑?
    云清辞心中清明,眸子里一片潋滟,不答反问:公公觉得我是因何故发笑?
    周兆观察他几息,云清辞只笑吟吟地与他对望,纵使周兆在宫里待了多年,还是不得不承认,云清辞的这张脸真的极具魅惑力,一旦盯着看久了,就会忘记自己的真实目的。
    他移开视线,猜测云清辞应该只是单纯为找到可以和天子不分开的方法开心,反正云清辞在对待天子的事情上总是疯疯癫癫。
    想到这里,不免又有些鄙夷,他露出了几分看好戏的表情,道:那奴才就等着君后的好消息了。
    云清辞漫不经心地点头:嗯呢,公公慢走。
    周兆离开后,云清辞敛了笑意。
    窗子被大力推开,冷风呼地灌入,潋滟的眼在风雪中变的凉薄。
    云清辞不悔爱过李瀛,他唯一后悔的是,自己爱过了头,没有给自己留下半分底牌,临死之际只能任人宰割。
    再也不会了。
    这一世,他要为亲族保驾护航,要让李瀛母子张大眼睛好好看清楚,他们所忌惮的、权倾朝野的云家,将如何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分掉李氏的半壁江山。
    风大了起来。
    周兆行出相府门外不远,遇到一辆无名马车匆匆行来,本不欲管,却忽然见到行走在车旁抄着袖子的人,顿时脚下一滑,急忙迎了上去:柳先生
    柳自如瞥了他一眼,道:还不快把你的车让开。
    周兆赶紧命人把车子赶到一旁,眼睁睁看着天子车驾匆匆行过,心头奇怪,何事如此着急?
    车内,男人停下摩擦袖口的手指,开口道:把他带上。
    柳自如挥手,两个跟车的禁军齐齐上前,一把抓住了周兆,后者当即一惊:陛下,陛下这是何意啊?
    柳自如皱了皱眉,其实也是一头雾水,陛下今日来的很着急,像是在担心着什么。
    同为内监,他倒是不介意卖周兆一个人情,低声提醒:陛下心情不好。
    周兆一点就透,当即闭了嘴。
    主子心情不好的时候,老实点会比聒噪更容易活命。
    何况这会儿去云相家倒也不坏,不出意外,云清辞应该已经闹上了,叫天子亲眼见到他发疯的样子,一定会更加厌恶。
    倒也是一出好戏。
    他刚想完,背后忽然一凉,僵硬地回头去看,只见马车窗帘微动,似乎是里面的人方才掀开看了他一眼。
    很短的一眼,可没有人知道那一眼意味着什么。
    冷气从脚底板升起,周兆脸色微微发白。
    难道天子知道他此次来是为了怂恿君后自残?
    李瀛的马车停在相府门外,柳自如亲自去叫了门,云相很快带着云清辞两个兄长匆匆迎了上来:臣参见陛下,陛下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请陛下见谅。
    他弯身要拜,一双有力的手稳稳接住了他:老师多礼了。
    云相在国子监教过书,先帝当时去的急,李瀛登基的时候才只有十三岁,云相又是指定的辅国之臣,他叫一声老师,并不突兀。
    但云相和柳自如却不约而同地看了一眼天子扶人的手,这,似乎过于亲昵了。云相不漏痕迹地起身,招呼道:快里面请,不知陛下冒雪前来,所为
    所有的声音在一瞬间远去,李瀛停下了脚步,目光穿过空中飘散的碎雪,远远地落在相府的雕花回廊。
    一人裹着貂毛大氅,头缠白纱,双手抄在满是白毛毛的袖口,不紧不慢地走来。
    李瀛一瞬不瞬地望着,柳自如急忙上前两步,将油纸伞撑在他的头顶,他看了一眼李瀛,又看了一眼云清辞。
    走得近了,两人的目光交汇到了一处。
    云清辞愣了一下。
    李瀛自然垂在身侧的双手,微微向两边抬起。
    他在等着云清辞像以前一样冲过来扑在他怀里。
    不止是他,在场所有人,包括云相都是这样想的。
    也不知道怎么就生出了这么个孽种,见了男人就走不动路。知子莫若父,这般天子亲自到来,根本不用想,都知道云清辞会开心成什么样,哪怕人家不是来找他的,他也会脑补人家是来找他的。
    明明脑袋上被人磕的伤都还没结痂呢。
    云相别开了脸,云家哥哥一脸冷漠。
    云家所有人都知道,云清辞生来是讨债的,讨去的债,则都补到李家去了。
    云清辞很快回神,把所有人的表情尽收眼底,然后露出笑容快步走来。
    李瀛脚尖向前挪了半寸,准备迎接,却见云清辞在他面前三尺处停下,态度恭敬:臣参见陛下。
    向前的脚尖无声退回,抬起的手也重新贴回身侧,除了当事人自己,没有人留意到这微小的动作。
    男人克制地将手背在身后,一瞬不瞬地望着自己的君后。
    云相回头来看,在场的云家哥哥也露出了异色。
    云清辞看了一眼父亲,张了张嘴,一声爹还未出口就被吞了下去。前世几乎没有喊过,要叫出来确实为难他了,便改口道:下这么大的雪,都站院子里干什么?
    是。云相反应很快,多看了他一眼,对李瀛道:陛下,咱们快进去吧。
    李瀛沉默地收回视线,大步跨入前厅。
    云清辞跟在后面,接到了两个哥哥投来的探究视线。云相第一次在天子面前抬起了头一样,微微挺直了腰杆,安排他在主位坐下,又命人上了茶,再问一遍:陛下今日冒雪前来,可是有要紧事?
    李瀛端起茶杯,抬眼朝云清辞看了过来,恰好云清辞也在疑惑地看他,四目相对,后者微微笑了一下,很温和乖顺,也很客气疏远。
    云清辞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他可以这样平静地望着李瀛,像是对待一个陌生人。当然,或许他对于李瀛来说,连一个陌生人都不如。
    李瀛凝望着云清辞,一字一句地道:朕,是来接君后回宫的。
    云清辞:???
    李瀛的到来本来就已经十分匪夷所思了,还居然是来接他回宫的?
    太后逼他来的?不可能啊,且不说太后前世怂恿他自残成功了,就算李瀛来接他的确是她的后招,那也应该是确定他不自残之后。周兆刚支招才多久?她怎么就知道自己不会像之前一样自残威胁父亲了?
    再说了,李瀛那个性子,怎么可能听她安排?顶多就是在她一番苦口婆心之下,派柳自如来走个过场罢了。
    又岂会亲自过来。
    云清辞百思不得其解,一侧的云相也来看云清辞,后者迷茫了一下,道:可是,陛下说让我回相府养伤,我这伤,还没养好呢。
    李瀛捏紧了茶杯,黑眸翻出层层波涛。
    柳自如心里咯噔了一下,云清辞这是在干什么?陛下都亲自来接他了,这个时候闹的什么脾气?真疯了?
    他急忙打圆场,道:陛下也是听说君后昨日回府伤着了,想着禁城太医院汇聚妙手,接君后回去,也是为了您的伤势考虑。
    云清辞才不吃这套。
    他死的时候虽然是八年后,可哪怕过了那么多年,他都永远不会忘记,李瀛把他甩下床榻,又在他割腕之后将他赶回相府,原话就是:送君后回相府休养。
    尽管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一世的李瀛和前世做出了完全不一样的举动,但他绝不会再任由李瀛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了。
    云清辞抬眼,刚要开口,忽闻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太医院汇聚妙手
    云相抚了抚长须,昨日君后回来之时,只有腕上和头上有伤,尚且需要相府自寻郎中,如今在府里意外添了新伤,太医院,当真瞧得?
    这几乎就差指着李瀛的鼻子直接骂:你昨天把人送回来的时候怎么忘记太医院汇聚妙手了?这会儿想把人接回去,又搬来这一套说辞,当我云家幼子真无人袒护了么?
    柳自如听的清楚,脸上微微尴尬,下意识偷偷去看天子。
    往日云相虽然不满云清辞死皮赖脸缠着天子,可云清辞偏执任性,又恨他入骨,非他能管。
    纵使他以前巴不得上赶着护云清辞,云清辞也根本不领他的情。
    如今云清辞突然转了性子去倚仗亲爹,看云相爷那肝脾皆顺,并以给自家崽撑腰为荣的模样
    咱们,这可咋整?
    作者有话要说:
    辞宝:莫整了,葬了吧。
    惨瀛:我觉得我还能抢救下。
    第3章
    云相说出来的正是云清辞想说的。
    只是他没有想到,父亲会把自己的发疯胡闹含糊成了意外,而且出口的指责也几乎毫无修饰,对方可是李瀛。
    前世的云相在李瀛面前一直是卑微的,甚至是小心翼翼的,他的背部总是微微地佝偻着,明明是君臣,又是师生,看上去却仿佛是主仆。
    如今想来,他大抵是在希望,李瀛能够看在他臣服的态度上,对他那个不争气的孩子好一点。
    可惜,李瀛不光负了云清辞,也丝毫没有停止过对云家的戒备。他该做的都做了,却两边都没保住,愤怒,憋屈,可云清辞偏执顽固,爱李瀛爱的那样疯狂,所以他又畏首畏尾。
    前世的他,一辈子都没在李瀛面前直起过腰。
    李瀛捏在茶杯上的手指指节微微发白,他终于从云清辞脸上移开视线,侧身面对云相:老师莫气,昨日伤了君后,确是朕的过错。
    陛下言重了。云相拱手,道:是老臣教子无方,惹怒了陛下,折损了皇家颜面。既然如今他回来了,臣定会严加管教,绝不会再让他做出辱没君后身份之事。
    要说云清辞做了哪些辱没身份之事,无非就是不顾一切地爱他爱过了头。
    云清辞耷拉下睫毛,抿住上扬的嘴角。
    原来这就是有父亲撑腰的感觉,如果前世的他能够早点醒悟,近父兄,远太后,哪怕只是和双方保持适当的距离,想也不至于落到那步田地。
    云相的拒绝已经足够明显,他对于天子伤了云清辞,让他昏迷着滚回来,不光没有提前通知相府,还没有给他配备应有的仪驾,明确地表达了不满。
    以前,云清辞想倒贴,他高兴,那也就算了,现在云清辞做出了抗拒的举动,那云家毫无疑问就是他最大的靠山。
    而且此刻护着他不回宫,和前世跪着去乞求是天差地别,这一次,他有充分的理由和立场,同时也有足够的底气和尊严。
    李瀛抿了一下舌尖,他从未对谁放软过态度,云清辞只要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此刻定是有些无措。
    他更加迷惑了。
    李瀛这一次来到底是为了什么?是什么让他转了性子?他也重生了?就算他也重生了,以他那副性子,也不可能对云家如此低声下气,云清辞太了解他了,他的眼中只有李家的江山和大业,所有人都不过是他手中的棋子。
    后宫的那些嫔妃,有些是他用来拿捏云清辞的,目的是为了让云清辞沉溺于后宫争斗,无暇烦他,有些则是他准备除掉的大臣的女儿,用来牵制群臣。
    所以,如果给李瀛重来一次的机会,他根本无需畏首畏尾再听太后的话,一定会直接借此机会和云清辞断绝关系,以他的手段和所掌握的信息,丢掉云清辞,一样可以很迅速地架空相府,斩断云家所有羽翼,让云相有名无实。
    云清辞直接排除了这个可能,他只怀疑李瀛是否在酝酿着什么更大的阴谋。
    柳自如不愧是天子最贴心的人,他笑呵呵地道:相爷应以大局考虑,后宫不可一日无主啊。
    宁妃是尚书之女,才学兼备,应当可暂代掌宫。
    李瀛脸色阴沉了下去。
    柳自如略显汗颜,这次君后和天子起那么大的冲突,就是因为天子前夜没有拒绝宁妃的邀约,云清辞什么都可以为他做,唯一不能接受的就是他去亲近别人。
    竟然直接带人闯入了宁妃寝宫,当着天子的面儿一把将她按住。
    宁妃高呼救命,天子喝了点酒,神色微醺,淡淡安抚:朕只是来喝点小酒,没准备过夜。
    既然如此,阿瀛就随我回宫吧。
    稍后去。天子望向瑟瑟发抖的宁妃,沉默几息,做出轻松态度,道:先把她放了。
    他们之间总是会因为这种原因闹的不可开交,近两年来,云清辞已经抓住了他不止一次,闹的也不止一次,他已经对李瀛的行为极度不满。
    柳自如看的清楚,云清辞上前一步,靠近坐在桌前的李瀛,将一枚浸了迷药的银针刺入了对方的手臂,后者对他全然不设防,当即神志不清,云清辞顺手将他的脑袋按在腹部,不顾柳自如的劝阻,命人将对方扛回了自己寝宫。
    他长身玉立,眉间杀机四溢:谁敢动我的阿瀛,就是掏我的心肝,我定让她生不如死。
    宁妃做梦都没想过云清辞竟张狂至此,只脸色煞白地缩在一侧瑟瑟发抖。
    据说,云清辞回宫之后,还点燃了交眠香,天子神志不清,亿番猛淦咳,总之,那天晚上的天子多听话,清醒过来的他就有多愤怒。
    按柳自如的想法,此事确是云清辞做的不对,那到底是天子之躯,岂容他如此作弄羞辱,更别提,他那其实可以算是行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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