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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呀!女孩立刻应和,她们见姜笑振作,很为她高兴,这里可比我们跑过的鸟笼好多了。
    姜笑微微一笑,轻松了下来,搓搓手指后小声问:他有多怪啊?
    营地里一片欢欣氛围,许青原生人勿近的冷酷模样让旋律的居民不太敢与他搭话,他乐得安静,又戴上了自己那顶渔夫帽。柳英年和姜笑一样沮丧,没话找话跟他聊天:你的本体是帽子吗?
    许青原:嗯。
    柳英年:脑袋怎么了?
    许青原:被人放了些东西进去。
    柳英年大吃一惊,盯着被帽子掩盖的光头发愣。许青原笑了:你怎么一会儿傻,一会儿精得跟个坏坯子似的。
    你又骗人。柳英年嘀咕,我是调查员,和鸟笼缝隙相关的事情,我当然比较在意。
    许青原手指一翻,指尖一根不知从谁身上顺来的烟。柳英年对他夺枪和扭断收割者颈骨的身手钦佩万分,又敬又怕,看他的眼神很是景仰。
    我们要去找余洲和樊醒。许青原压低声音,他俩和鱼干都不见了,但肯定还没死。
    柳英年:对,没看到尸体,绝对还没有死。
    两人心里都很清楚,他们之所以能在之前雾角镇和阿尔嘉的鸟笼里安全存活,甚至可以在缝隙意志眼皮底下保全自身,完全依赖于樊醒和鱼干,以及余洲手上的深渊手记。
    普拉色大陆可能藏有离开鸟笼,或者如付云聪所透露的进入上层鸟笼的钥匙。如此凶险复杂,他们更不能失去这三个人。
    无论是因为长期相处生出的情谊,还是为了自身考虑,他们都必须与余洲樊醒会合。
    姜笑朝两人走来,伸出手:我刀呢?
    许青原:这是他的营地,你不可能下手。就算成了,你也走不了。
    姜笑仍固执地伸手。
    许青原:姜笑,别糊涂。和弄死他相比,我们保住性命、脱离鸟笼更重要。
    姜笑应他:别废话,我削水果。
    许青原:你拿过来,我给你削。
    两人大眼瞪小眼时,文锋和季春月走了过来。旋律的人得知傲慢原营地的那位英勇历险者牺牲自己击杀四个收割者之后,简单哀伤片刻,开始筹划在暂时获得和平的密林周围组织狩猎。营地里食物减少,四时钟不知何时会移动,他们得随时做好准备,储存足够的粮食。
    控制一下自己的脾气和情绪,最近这几天不要跟老胡起冲突。季春月说,我和文锋打算说服他,让旋律的人帮我们一起找樊醒和余洲。
    柳英年一下从地上跳起来:你们也、也找吗?
    季春月:他俩是我们带出来的,当然要好好地带回去。
    文锋:尤其樊醒。不管他是人还是什么,都是我们重要的战力。
    姜笑有点儿听不下去:那余洲呢?
    文锋:他一个小贼,有什么用?
    姜笑还未来得及发怒,季春月怒喝:文锋!闭嘴!
    文锋扭头走开了。他一瘸一拐,脚踝上草草缠着绷带。
    在深渊之中,余洲连打几个喷嚏。
    有人惦记我,他心想。
    樊醒体温终于恢复正常,他与樊醒正沿着蓝色小水母照亮的漆黑道路缓慢前行。地面凹凸不平,两人一边走一边警戒,速度很慢。
    樊醒走在余洲身后,忽然发现自己的手肘内侧有一小片血迹,拇指印大小。他嗅了嗅,脸色一变,立即冲上前抓住余洲:你受伤了?
    他仍是带爬行动物长尾的怪物形态,手劲很大,余洲一下被他抓疼:没有啊。
    樊醒反复察看,确定他没任何损伤才放下心来。
    手肘那片小小的血迹,隐隐约约的,有余洲的气味,但不纯粹。
    樊醒竭力回忆,忽然站定。余洲不知他停下了,往前走了一段,回头才发现他没跟上来。
    发现什么了?余洲以为他找到了出口,连忙跑回他身边。
    樊醒的眼神却很古怪。他盯着余洲,抬手摸摸余洲的头发,在他头顶很轻地拍了一下。
    别傻了,快找吧。余洲催促。
    樊醒一言不发,跟随在他身后,在余洲没注意的时候,把手肘的血迹擦去了。
    指头残留着人类血液的气味。
    第47章 收割者(15)
    余洲偶尔回头看樊醒。
    樊醒走得很慢,也许是他长期保持人类形态,已经不太适应自己这过分高大粗壮的样子。蜥蜴般的尾巴很长,在身后笨重地拖着,鳞片覆盖他的双腿与下半身,像长在他身上的一件贴身衣裳。
    樊醒不太乐意说话似的。余洲知道,是自己方才问能让我们离开缝隙吗,让樊醒心里有了别的想法。
    他走一段就停下来,等樊醒靠近。樊醒快要与他并行时,余洲又继续往前。两人始终不能靠近。
    余洲不清楚自己在警戒着什么,或者说,在下意识地避免什么。他不能细想,不敢细想。有些事情从无开始的必要。
    不知走了多久,两人渐渐疲倦。
    黑暗的长渊中,只有蓝色的小水母贴地游动。
    茫然之时,头顶的黑暗仿佛裂开一般,出现了亮光。鱼干随着声音飞速从高处落下:余洲!!!
    它抱住余洲鼻尖,疯狂亲他,呜呜假哭:吓死鱼家了!
    余洲不得不把鱼干拉开:你去哪儿了?
    鱼干身上并无损伤,脑袋下方的骨头上还系了个漂亮的蝴蝶结。它呜呜咽咽,含含糊糊:被小十抓走了。
    余洲脚下,原本聚集在一起的蓝色小水母忽然疯狂骚动起来。它们潮水般往黑色的长渊深处褪去,余洲抬头时,眼前忽然多了个人影。
    几乎与樊醒等高的陌生身影立在余洲身前,她根本没看到余洲,只冲樊醒点头笑笑:好久不见。
    樊醒在小十落下的瞬间立刻拉住余洲,把他护在自己身后。
    为什么把她带到这里来?樊醒的声音从牙齿缝里蹦出来,安流?
    鱼干:只有她能把咱们放出去,没办法啊。
    余洲打量眼前的生命体。他从小十身上看到了与樊醒类似的鳞片,小十落下来的时候,覆盖在她身上的浓密长发微微扬起,这让她的全貌清晰落入余洲眼中。
    她没有人类的双足,腰部以下是密集蠕动的十几条蛇尾。蛇尾就是她身躯的一部分,她依靠这十几条生长、蠕动的蛇尾来移动,但落地之后,浓密长发立刻覆盖在蛇尾上,这让她仿佛穿了件夸张至极的罩裙。
    樊醒不跟她搭话,她自觉没趣,直接开口:把深渊手记给我,我放你走。
    樊醒与余洲同时看向鱼干。
    鱼干急得打滚:不是我说的!谁不知道手记被你偷走了!
    它冲着樊醒喊。
    两人心中霎时了然:鱼干没说出手记真正的主人是谁。
    你要手记做什么?樊醒问。
    小十:姐姐做什么,没必要跟你一一交待清楚。
    樊醒:你也想逃离缝隙?
    小十一怔:你做到了?
    樊醒:如果我成功,我还会在这里?
    小十冷冷一哼。她是成年女性的声音,低沉喑哑,不悦时令人心生寒意:能从母亲手里偷走这东西,你也算是有点本事。
    樊醒:难得你夸我一次。
    小十:你有被我夸的资格吗?
    余洲一直在樊醒身后不吭声,听这对姐弟一来一往。他忽然想起樊醒和安流都说过,安流是第一个孩子,樊醒是唯一一个能变化成人的孩子他俩最被母亲疼爱。
    樊醒年纪最小,他没有照顾别人的机会,只被被人照顾过。
    余洲心想,比他年长的孩子,会喜欢他吗?他们会青睐这个被母亲和安流偏心地爱着的小孩子吗?
    小十的蛇尾攀爬上樊醒双足。如果我在这里吞下你,母亲会知道吗?小十问,她还会责罚我吗?
    吞了我你也不能变成人。樊醒说。
    小十放声大笑:说得好像你是真正的人一样。赝品。她在最后一个词上加重了语气。
    在樊醒沉默的时刻,余洲做出了决定。
    樊醒不能继续留在这里。小十会威胁樊醒的性命安危。而姜笑他们还在普拉色大陆上,他们也同样需要保护。余洲不仅想自己离开,他还想带着除了樊醒之外的所有人离开。
    手记在我手上。余洲抬起手对小十说。
    樊醒一拽他的手腕。
    几乎就在瞬间,小十冲到余洲面前。她仿佛要把余洲整个人生吞下去一般,嘴角咧开,蛇尾与头发紧紧捆缚余洲的双臂。樊醒怒吼着亮出异样的手爪,要把她和余洲分开。
    但我不知道怎么交给你。余洲说,只有我能打开它。
    小十愣住了。
    让我吃了你吧。我吃了你,它就是我的。她很快用故作甜蜜的声音说,不疼的,很快就结束了。
    余洲眼睛一眨:他第一次听到这样直接粗暴的转移所有权的方法。下意识地看樊醒,余洲心里在这一刹那想的是别的事情:樊醒也想过吃了我么?
    樊醒低吼:余洲!你想干什么?
    余洲又对小十说:如果吃了我也不行呢?这本手记很明显是历险者带进来的东西,你吃了我,我消失了,成为普拉色大陆的收割者。属于我的手记还会存在吗?
    小十闭上了嘴巴。她也不知道。
    她看看樊醒,又看看鱼干。
    安流不肯告诉我它的心脏在哪里,我至少能拿到手记吧!她大喊,我什么都没有!我离开母亲的时候,我只有四时钟!
    那你把我带走吧。余洲立刻接话。
    樊醒攥得他手腕很疼很疼,余洲根本无法挣脱。
    只要你让樊醒和安流离开这条深渊,回到我们同伴身边,我会为你打开手记。余洲说,手记上记载的事情,我也会一一给你解释。
    樊醒已经意识到余洲想要做什么了。
    他打算利用手记接近小十,从她口中问出这个特殊鸟笼的最重要秘密是否真的有传说中的钥匙,能让人离开缝隙?如果有,这把钥匙是会带他们回到现实,还是进入所谓的上一层鸟笼?
    他没有用,可以走。小十看了一眼樊醒,目光回到鱼干身上,但安流哥哥得和你一起,留在这里。
    樊醒半晌没吭声。他心中有一种难以形容的震惊。在此之前,他只知道余洲想回到妹妹久久的身边,但他从来不能理解,这种回去的念头有多么强烈。
    站在余洲面前的小十是异类,是迥异于人类的危险生命体。但余洲拥有手记,他胆敢与小十做交易。
    樊醒最终松了手。
    小十卷走了余洲和鱼干。
    她和人类的居住习惯不同,普拉色大陆是她的天地,她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也不需要像人类一样定时睡觉休息。
    把余洲和鱼干带到山顶,小十看起来很高兴。她指着下方的四时钟问鱼干:安流哥哥,你还记得这个吗?
    鱼干有气无力:记得
    它被山风吹得晃来晃去,最后藏进余洲的衣服帽子里。
    小十缩小了形体,和余洲等高,她像看一个有趣玩意儿一样看余洲。
    你好奇怪。小十笑着,见到我的人类,没有一个像你这么镇定的。
    余洲心中一动:你见过很多人类?
    几十个总是有的。小十歪着脑袋,开始数手指,琵琶,旭日,星落,换过七八个。傲慢原也换过两个。旋律换得最多,我记得至少换了十个首领
    余洲大吃一惊:你你说的人类,是历险者营地的首领?!
    当然。小十笑他迟钝,每一个历险者营地的首领,在他们成为首领的时候,我都见过。比如傲慢原的谢白,你应该见过的,历险者抵达普拉色大陆之后的第一个营地。
    见余洲不敢置信,小十继续道:你们是从傲慢原转移到旋律的路上被我逮住的,对吧?旋律营地的胡唯一我也见过,他非常非常怕我。不过没关系,我喜欢别人怕我。
    她微微侧头,裸露在头发之外的下半张脸上是近乎完美的笑容:所有营地的首领,都是我的人。无论历险者还是收割者,都是我的鸟儿。
    我确实没有见过笼主。老胡正带着一行人在密林中跋涉,你们对笼主好奇,不如直接去问谢白。谢白不是说他流浪普拉色大陆的时候,远远瞧过一次?
    问他笼主相关问题的是柳英年,老胡的答案显然不能让柳英年满意:你真的没见过笼主吗?樊醒现出原形的时候,你看起来也太镇定了。你是不是见过和他差不多的东西?
    老胡沉默不语。
    头一次见到樊醒那样的东西,柳英年不用怪物来形容他,你居然还有心思举枪对着自己同伴。不愧是首领,反应很特别。
    姜笑拉了拉柳英年的衣角,让他闭嘴。
    你懂不懂看氛围啊?再问下去,他会杀了你。姜笑压低声音。
    柳英年立刻闭嘴。
    他们已经来到密林的边缘。那道伤痕一般的深渊清晰可见。
    深渊将河流从中分割开,但河水并未断绝。水流从深渊上流淌而过,仿佛被透明的东西托着,仍在不断地流动,穿过密林与旋律营地,往大陆中心汇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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