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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给炎元帝行礼。
陆贵妃与萧青则对皇后行礼。
陆贵妃是陆家女子,会些武功,人也直来直去,在这深宫之中,让人无法厌恶。
的确,陆贵妃入宫这么些年,从未参加过任何尔虞我诈,仿佛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出淤泥而不染。
陆贵妃笑着走上前,挽住了皇后的胳膊:“姐姐来得正好,一块用饭吧,妾身给你盛饭。今年苏州出产的大米甚香,妾身一顿能吃三碗。”
时人以瘦为美,也就只有陆贵妃敢说自己一顿吃三碗饭,是饭桶么!
皇后不知不觉没了气焰。
更加确切的说,皇后真正憎恨的人是炎元帝。
皇后也落座,宫人添置了一副碗筷。
炎元帝感慨:“一家人难得聚聚,皇后今日来得巧啊!”
皇后脸上的笑意不达眼底。
谁跟你是一家人?!
陆贵妃亲自给皇后布菜,她自己吃的更香。
皇后原本没什么胃口,但不知为何,见陆贵妃吃饭,她也觉得香了,画面很是下饭……
皇后甚至在默默地想着,倘若有朝一日,太子登基,其他后宫嫔妃统统出宫入庵堂,但陆贵妃要留下来。
*
陆家。
老太君命人把陆靖庭叫到了跟前。
老太君依靠着贵妃椅,张妈妈正给她篦头发。
老人家精神矍铄,头发墨黑,脸上没几道皱纹,尤其是那双极为有神的眼。
陆靖庭倒是清瘦了一些,面容轮廓更加立挺:“祖母,您找我。”
老太君稍稍支起身子,她也有自己的眼线,小事不插手,但大事还是会过问的。
“太子开始行动了,且不论他会如何对付咱们陆家,但年底咱们陆家有两桩婚事要办,届时倘若遇到国丧,婚事难免要推迟啊。”
陆靖庭:“……”
原来祖母只担心婚事。
太子想要杀了炎元帝。
炎元帝一驾崩,婚事自然就办不成了。
陆靖庭点头:“孙儿知道了。”
老太君应了一声,再度强调:“嗯,老二与老四的婚事,都在筹办之中,万不能耽搁,否则单单是积压的鸡鸭鱼肉,也无处安置。”
那损失可就大了!
“是,祖母。”
老太君又道:“请帖诸事,也该准备起来了。虽说,离着大婚还有三个月,但罗阳毕竟是郡主,老四也是你二叔的遗孤,两桩婚事都不能马虎。”
陆靖庭明白老太君的言下之意。
她老人家的意思是,婚事能有多隆重,就要多隆重。
宾客、礼金之类,也是重中之重。
陆靖庭并不反对祖母敛财。
毕竟,陆家人在漠北那十多年,的确是穷怕了。
好不容易回京,祖母可能一下子无法收敛。
贪财,这也是人之常情。
*
通往皇宫的长道上,一辆青帷马车继续往前驶去。
然而,尚未驶向皇宫,马匹突然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那拉车的马改了道,往另一侧青石路狂奔。
裴植察觉到了不对劲,撩开车帘子望了一眼:“怎的回事?咱家是要回宫,小德子,你往哪里驾车?”
被唤作“小德子”的人没有回头,只管驾马。
不多时,马车停下。
裴植不愧是御前大太监,纵使马车疑似被人挟持,他也保持着过分的冷静。
只不过,让裴植惊讶的是,他的干儿子小德子,很有可能是旁人的眼线。
下了马车,裴植发现自己已经身处一个僻静之处,这时,从一侧墙角走出了两人。
是陆靖庭与陆无颜兄弟二人。
小德子低着头,抱拳:“主子,干爹带来了。”
陆靖庭点头。
裴植倒吸了一口凉气。
小德子是他十年前认的义子,陆靖庭那个时候还在漠北,他的手是几时伸到了宫廷?!
裴植眯了眯眼。
陆靖庭这人素来不喜欢拐弯抹角,他对陆无颜眼神示意。
陆无颜这便取了几件事物出来。
一把长命锁,一件桃红色披风,以及一块白玉吊坠。
裴植立刻神色大变。
陆无颜道:“督主,你在入宫之前,曾有一个青梅竹马的未婚妻,奈何造化弄人,督主被迫入宫,而那女子后来被夫家残暴对待,是督主你救下了她,还将她安置在了宫外,并且对她的孩子视如己出。你今日出宫,便是去探望那对母子,对吧?”
裴植深吸了一口气,胸膛起伏。
陆无颜拿出来的几件物品,都是他送给春兰的。
到了这一刻,裴植知道自己摊上事了,他看向了陆靖庭:“不知侯爷究竟有何事,让咱家去做?”
陆靖庭唇角微微一动:“也没什么,就是希望督主暂时莫不要对皇上下药了。”
裴植双腿突然发软。
陆靖庭竟然连这件事也知晓!
他的确帮着太子做事。
太子也让他继续对皇上的饮食做手脚。
可这都是机密啊!
除了小德子,陆靖庭在宫里还有人!
裴植看着陆靖庭的眼神,突然觉得后怕。
妻儿的事,被陆家人知晓了,裴植只能应下:“……好!”
陆靖庭又道:“督主不必担心太子那边,皇上的身子骨这半年会大有损伤,但不至于致命,太子不会怀疑督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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