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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看着她的眼睛,伸手盖住她压在床上的手,手指同她交缠着,俯身侧靠过去,微垂着的浓长睫毛从她的眼前扫过。
他即将和她接吻。
砰砰砰砰砰砰砰!
空中的泡泡接连爆开,声音响得简直就像是放了鞭。
陆秧秧惊醒般后仰,躲开了这个几乎已经擦到的吻。
她绷住了脸,强撑着要自己面色平静,可她剧烈的心跳声在空旷的屋子里却根本无从隐匿。
被拒绝了的男孩忽然笑了。
我喜欢。
说不清缘由地,他体内不断涌起的焦躁和暴戾在此时一扫而空。
他凑到陆秧秧的耳边,说得又轻又低,声音里都带着笑。
很喜欢。
睡觉了!
陆秧秧胡乱把他推远,翻身就卧倒在床上,拉高被子把脸遮住,使劲地闭紧眼睛,不肯再睁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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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120
虽然最后的一切都很丢脸,但这个晚上总算是被陆秧秧糊弄了过去。
接下来的几日,在陆秧秧的带领下,晏鹭词逐渐熟悉了山谷。
他会给不敢反抗他的大王梳毛,会牵着大黄牛在只有几根草苗的土上犁地,会陪着陆秧秧去给仍旧毫无动静的小白花浇水,也会帮着二狗叔在后厨晾肉干。完全就是个朗朗少年,行事又磊落又光明。
陆秧秧跟了他几天,实在没看出有什么问题,也就不再随时看着他。
她开始花大量的时间待在密室里,研究那卷也许能帮助她找回记忆的秘咒。
也因此,那只木头鸽子凭空浮起时,陆秧秧并不在屋子里。
屋子里只有晏鹭词。
木鸽生变的那一刻,坐在床边叠裙衫的晏鹭词动作一停,眼神中顿时翻起冷光。
他头一偏,看清半空中浮着的碍眼东西是什么后,眼中的厌恶倾泻而出,小尖牙威慑地呲了出来,手心的蓝紫色火焰随之冒出,只需要扬手一挥,就能把那只木鸽烧得灰也不剩。
但最后,晏鹭词还是眼神冷冷地握紧了手心,熄灭了火焰,将陆秧秧裙摆上的最后一道褶皱抚平。
入夏后的日子一天天过去,便是四季宜人的西南山谷也越发炎热了起来。
薛盈用来泡竹床的最后一味水培的药草终于成熟了。
她于是决把陆秧秧和晏鹭词叫过去,让他们履行承诺,把药剁好,给她准备药水泡竹床。
天不亮,她就在大王脖子上挂了一封字条,让它送到陆秧秧的门口,并且还特意点着大王额头上的王字提醒他:要是她还没起,你就在她门前嚎,直到把她嚎起来为止。
大王最近几天一直被迫在被晏鹭词梳毛,一听要去打扰晏鹭词睡觉,它根本就迈不动离开的步子,最终还是薛盈威胁要给它泼一身会散发臭气长达一个月的药水,它才头也不回地逃窜离去。
但就算这样,它还是磨蹭了好久,甚至还伸着爪子在水边跟透明的小鱼、烦得小鱼甩尾溅了它满脸的水,它才不情不愿地顺着岩壁石路到了陆秧秧门前。
在门前站好,大王威严地简直就像是府邸门前的石狮子像。
回想着薛盈的威胁,它挺起前肢,昂起颅首,终于张开了血盆大口发出了一声气短的喵。
但即便大王这样地小心翼翼,它刚一靠近,晏鹭词便倏地睁开了眼,眼神里满是杀意,阴冷至极!
就在这时,躺在旁边的陆秧秧翻了个身。
他下意识看向她,尖锐如冰的戾意如同被滚烫的热水烫到,抖了一下便化开了。
他慢慢地卸掉聚起的力气,紧绷的肩头松了下去,静静地看着陆秧秧嘟着嘴的睡颜。
陆秧秧睡得很熟,但大王在外面喵来喵去的,还缩起爪尖、用肉掌不停地在门上蹭,小动静窸窸窣窣个不停,没一会儿还是把她吵醒了。
看到陆秧秧的眉头动了,晏鹭词立即平躺好闭上眼睛,丝毫没有破绽地变回了熟睡的样子。
陆秧秧睁开了眼。
她正侧躺向着晏鹭词,因此一睁眼看到的就是一幅赏心悦目的美人夏睡图。
天气热,他睡得又熟,透白的皮肤上晕出天然的粉,简直就是一朵刚出水的芙蓉花。
她看得心头痒,被吵醒的起床气一丁点都没了,屏着息伸出手,小心用指肚在晏鹭词脸上滑了好几下。
等便宜占够了,她才美滋滋地蹑手蹑脚下床去开门。
看到夹着尾巴的大王后,她还心情很好地把它抱住,给它撸了会儿脑袋。
但当她看到了薛盈的字条,她脸上的笑顿时僵住了。
她当即放弃了让晏鹭词继续睡的打算,冲回屋就把他叫了起来!
别的就算了,但剁药这件事,她自己可搞不!
而且,叫晏鹭词起床,也是一件开心的事。
男孩不管睡得多熟,只要她推一推他,他就会一点脾气都没有地乖乖坐起来叠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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