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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村民围了一圈,都是交头接耳,面露担忧之情。
姚苟就和那男人说着什么。
路迎酒在旁边听着,总算是弄明白事情了。
原来,村里的人担心女鬼回来报复,就四处找人帮忙。
姚苟刚好接下了这活,在微信上一通指点江山,说女鬼是对爱情失望了,又说让他们安排两个年轻人,一个扮新郎一个扮新娘,等他来了再做具体的仪式,保准没问题。
听了他一番话,村里的人这几天是四处找人。
但是这种听起来就邪门的事情,哪有人会轻易同意?
村民集资,花了大价格请来一个人,扮作新娘。
结果当新娘的小姑娘怎么想怎么害怕,觉得不能挣这个钱,于是跑路了。
而扮新郎的人至今没着落。
大师,所以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啊!男人问。
不急不急,姚苟摇头晃脑道,我这不是来了吗,肯定有办法的。他一指路迎酒,这个也是个大师啊,有我俩在,简直是双剑合璧天下无敌,卧龙凤雏不过如此。
男人眼前一亮,又说:那真是太好了!不过,新娘新郎的事情要怎么解决?
好说!姚苟自信满满,你给我加钱,新郎我来当就是了。
哦哦哦是是是。男人连连点头,那敢情好,那感情好。新娘呢?
姚苟一指路迎酒,说:让他来当就好。
路迎酒:?
他本来还在专心吃瓜,没想到锅从天上来。
姚苟赶忙低声和他说:咱们、咱们先糊弄过去再说,兄弟,委屈你一下了。这样,钱我多分你,三分之二怎么样?或者四分之三?唉我真的是下血本了,总之,绝对不会让你吃亏的。
那男人懵了,问:啊,新娘不是要女的吗
人家可是大师。姚苟再次强调,什么男不男女不女的,性别从来不是问题,贴一张符纸,伪装下身份,骗骗那种小鬼怪是绰绰有余。
男人又连连点头:哦哦哦是是是。
见事情解决了,他松了一大口气。
姚苟见状,又是一拍手:好啦,那事情就这样定下来吧,这位路大师假扮新娘,我假扮新郎
他手上一重。
那感觉像是被铁钳钳住了一般,仿佛再多一分力,就会把他的腕骨生生捏碎。姚苟倒吸了一口冷气,扭头一看
敬闲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勾了勾嘴角,乌黑的眼中却毫无笑意。
他说:这样,我给你一个建议,新郎让我来当。
啊,姚苟下意识说,这不好吧,这不是我接的委托吗
敬闲说:你看到海边的桥墩了吗?
看到了。姚苟回答。
想进去吗?敬闲说,里头很舒服的,保证你这辈子都不用当新郎了。
姚苟:
姚苟:好的,那么这位敬大师就是我们的新郎啦!!大家鼓掌!祝他们天长地久百年好合!
一阵哗啦啦海潮般的掌声,每一个人都很高兴,每一个人都很满意,每一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路迎酒:
为什么从头到尾都没人问过他的意见!!
第57章 纹身
归根到底,所有人都觉得事情处理得不错。
真的是献祭了路迎酒一个,成全千千万万人。
村民们找到了人选,高高兴兴地散开了;姚苟想着不用自己上阵,高高兴兴去布置仪式了;敬闲敬闲也挺高兴的,揽着路迎酒直奔姚苟介绍的民宿。
到了民宿,老板一听来的是两位大师,当即免除了他们的费用,还说要给他们最好的房间。
两人上了二楼。
房间虽然不大,环境倒是不错,打理得非常干净整洁,路迎酒一拉开窗帘,就能看到窗外的绿树。
刚才,路迎酒从围观的群众中,随便抓了个人打听了一下情况。
楚家的人之前是来过不少次的。
毕竟,孔雀神的梦境在这里破碎了,怎么想都是有蹊跷。他们作为孔雀的契约者,当然要研究一番。
可是当时村里一派风平浪静,别说厉鬼了,连几个小鬼都没见着影子。楚家人在村内晃悠太久了,还曾被村民当做过流窜外地的犯罪分子,调查未果,只能作罢。
过去几年了,这里突然钻出了个女鬼作祟。
而且是几十年前的女鬼。
虽然不知道二者之间有没有联系,路迎酒还是把情况告诉了楚半阳。
楚半阳说他知道了,和楚家人商量了一下,让人过来。
【其实也不急,】路迎酒说,【你们不是人手不够吗。有我在,这里出不了事情的】
楚家一个个都是大忙人。
当然,很多已经不做驱鬼师了,专心经商,专心发家致富。
楚半阳说:【还是得让人过来的,我尽量自己抽出时间来】
路迎酒回复:【行,我先看看情况】
放下手机,他本来是想找姚苟打听情况的。
结果姚苟一到民宿,把包一丢,又不知道找哪个村民唠嗑去了,人根本找不到,也不回消息,指不定又忽悠来了好几个50块。
路迎酒就直接下楼,想着找人问问情况。
刚和敬闲去到楼下,就闻到了一股茶香味。
他们看过去,原来是民宿的老板在泡茶。
老板倒是很有闲情逸致,在大厅弄了实木茶桌。桌子凳子呈光华的棕红色,一壶开水嘟噜噜常年烧开着,有客人他就招呼一下,闲着没事情他就泡茶,边喝边打盹。
见到两人下楼,他又招呼道:唉两位大师!要不要过来喝杯茶!
敬闲小声和路迎酒说:他泡的茶肯定没我的好喝,你想喝我回房间就给你泡。
这不是刚好和别人聊天吗,路迎酒无奈地看了他一眼,打听下消息总是好的。你怎么连这都要比一比。
这不是快要结婚了,想在你面前好好表现一下吗。敬闲理所当然道,我还期待着洞房花烛夜呢。
路迎酒瞪了他一眼:就知道你在想这种东西。
敬闲就笑。
两人过去,坐在了老板对面。
老板给两人倒了两杯大红袍,又说:两位大师不远万里来到我们村子,我也不好在你们面前充当什么晚辈。咱们别论什么备份了,你们叫我小谭就好。
路迎酒:
这老板看上去四五十岁,面相有点显老,脸上有着一道道皱纹,一笑就全挤在一起了。
至少比他要大个两三轮。
总之,这声小谭他是真的叫不出口。
他换了个比较折中的叫法:谭老板你好,我是想问一下那个鬼怪具体的情况。
哦这个啊,谭老板坐直身子,又拿毛巾抹了抹手上的水珠,那个新闻报告你们都看过了吧,就是,她是怎么来咱们村子的。
大概知道。路迎酒回答,不过你可以再讲讲。
行,那我就长话短说。谭老板讲,就是那户人家想要儿子留个种,买了个女人回来那户的儿子叫严浩,那女人的名字叫
他的话头打住了,疑神疑鬼地看了看周围,压低嗓音:大师啊,我这样讲出来她的名字,不会遭到报复吧?我们村里的人,都不大敢说啊。
没事的。路迎酒说,你要是不放心,可以拿纸币写下来。
谭老板犹豫了老半天,还是不敢说出口。
他最终拿了纸笔,歪歪扭扭写了一行字:【何宛白】。
他指了指:就叫这个名字。
给路迎酒和敬闲看完,他就猛地拿黑笔划掉这名字,把纸揉作一团丢进了垃圾桶。
看来是真的害怕极了。
然后谭老板清了清嗓子,说:那我继续说啊,就这位、这位何小姐,当时也是法律不完善嘛,村里风气也确实不好,她想逃跑但是逃不出去,最后跳井了。隔了几天那一家子人就全死了。
当时我在外地打工,也不清楚具体情况,还是后来朋友给我讲的。
那一家人死了之后,村里很害怕,有好几个人都说半夜能听到女人的哭声。他们寻思着,这日子也不能这样过啊,就去外地请了个很有名的驱鬼师来。
路迎酒喝了一口茶。
大红袍的淡淡香气在舌尖绽开,温热的口感让人心情放松。
他随口问:你知道请了谁吗?
不知道啊。谭老板死死皱着眉。
这让他脸上的皱纹更明显了,仿佛挤成一团,隔了老半天他才说:好像是个姓楚的。我听说过,楚家是不是挺有名的。
是挺有名。路迎酒回答。
他心想,要真是楚家的,说不定现在还能找到人。
谭老板又说,楚姓的驱鬼师来了后,在他们村子里住了一两年才离开他一身行头看起来就贵,一看就是大城市的有钱人家来的,和当时村里的经济情况格格不入。
外地人当时是很不受欢迎的。当然,村子里的混混也不敢贸然去抢劫他,偷他家的东西,就怕被驱鬼师的歪门邪道报复。
没有人知道他留在这干什么,就看见他整天往后山跑,经常去个两三天才回来。
不过,楚姓驱鬼师来了后,那女鬼确实是不见了。
村民都以为女鬼早被除掉了。
没想到那么多年后,她又出现了。
路迎酒又问:那鬼怪最近是做了什么事清?
害,谭老板叹了口气,她也没真的杀人,就是到处找人,在他们的身上纹身。
路迎酒:嗯?
就是字面意义上的纹身,谭老板说,听说,她被拐卖之前在一家纹身店工作,也算是老本行
话还没说完,突然门外传来了一阵惊呼声。
有一人高呼:出事了出事了!!
又是一人喊:那几位大师在哪里?!快把他们叫过来!
路迎酒和敬闲对视一眼,都是放下茶杯,出去看情况。
只见人们听到了呼救声,都在往附近的一户人家里跑,现在门口已经黑压压围了一圈人。
人头攒动,路迎酒隐约看见了姚苟肥硕的身躯。
他们两人过去。
那户人家的门大敞着,姚苟已率先挤了进去。人很多,敬闲走在了路迎酒的身前,轻而易举地就挤开了人们,一手拉着路迎酒进去了。
路迎酒被他牵着,没费半点力气就进去了,心想要是敬闲愿意去挤超市,肯定是超市大妈们的噩梦。
进到屋内,就闻到了一股血腥味。
一人就坐在卧室的床下,靠着墙,脸色惨白。
他裸着上半身,疼到五官都扭曲在了一起,地上就是一摊血,还在缓缓蔓延开来。
血都是从他的右手臂上流出来的。
姚苟已经招呼人拿了几张薄毛巾缠上了他的右臂,然后隔着毛巾,不断往上头拍符纸。
符纸起了清凉止血的作用。
尽管这样,效果还是远远不够,血不断从伤口处涌出来,毛巾都红了。
姚苟顿时急得满头是汗,赶紧又往上头摁符纸。旁边人也是焦急地打电话,看看能不能送去医院。
路迎酒在他身边蹲下来,压住姚苟拿出符纸的手,说:让我来看看吧。
哦哦好好好。姚苟忙不迭回答,你看你看。
路迎酒就轻轻掀下了一条毛巾。
他的动作轻缓,可毛巾还是把一块烂皮一起带下来了,男人倒吸一口凉气。
入目的是红肿的肌肤,和上头一道道狰狞的青黑色。
那青黑色像是墨水,似乎构成了图案的一角,就像是纹身一样。
路迎酒接着又把毛巾一条条掀下来。
于是,整条红肿的手臂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皮肤之上,青黑的线条肆意地蔓延,像是某种恶毒的藤蔓,从肩头一直勾勒到手腕,画出了一条活灵活现的龙。
龙头朝着他的脖颈和头部,怒目圆睁,张着血盆大口,仿佛下一秒就会扑上去,咬上他的脖子。
这纹身阴气阵阵,充满了不详的意味。而且与正常的纹身不同,伤口简直像是用刀子直接割出来的,纹路那么细密精细,皮开肉绽,难怪他疼成了那个样子。
路迎酒的面色微沉,拿出一张符纸,轻轻贴在了男人的肩上。
这效果立竿见影。
凉丝丝的感觉从符纸开始蔓延,覆盖了整条右臂,痛楚顿时一轻。
血本来是涌出来的,现在也变成了慢慢渗出。
男人的脸色顿时好了许多,大口喘息着。
路迎酒回头看了眼,问:有车送去医院吗?
有,有。一人连连点头,我已经打了电话了,车正在过来。
路迎酒就看向男人,问:你还能复述发生了什么吗?
男人又是喘了几口气,接了姚苟递过来的水,连喝了大半杯才勉强缓过来,开口道:我、我本来是在睡午觉的,结果睡着睡着,就觉得手臂上像是刀刮一样疼。
他打了个哆嗦:我很想醒过来,但是身上很重,眼皮根本就睁不开!
路迎酒心想,听起来是被厉鬼缠身,然后鬼压床了。
结果那刀子就一直在我身上刮啊!男人脸色更惨白了几分,我都不知道过了多久,至少有一两个小时吧,它一刀刀在肉上刮过去!肉都快给它割碎了!太可怕了,我宁愿死了都不要再体会一次!
他这一激动,血又是加速渗出了,一连串往下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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