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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安发现人在受到惊吓后,脸色真的会白成鬼,那速度就跟开了美图秀秀一键磨皮似的,猝不及防。但很快她就想到另一码事。
当初她找上门逼宿淼搬出宿家时,她装模作样要哭不哭,嘴唇可是一点没变色。
这是不是说明她当时就在做戏??
难怪三番两次找她麻烦都无功而返,该夸一句不愧是小说中笑到最后的赢家吗,果然心黑得很,一点不纯粹。
想到宿淼,宿安心情突然变坏了。
看着眼前的女人受伤的模样,她心里竟涌出一阵快意。
她在宿淼那儿感受到的挫败,似乎从代曼这儿得到了弥补。
“我以为,上次他带你回家就已经跟你坦白过了,难道没有吗?杨阿姨为什么不满意你,除了你的家庭不能给蒋大哥带来任何助力,还因为蒋宿两家有婚约在先。蒋大哥如果悔婚,那就得罪了我们家,两家交情就算再深,也经不起他这样乱来。”
代曼愤怒地看着宿安。
眼中冒出摄人的光芒。
宿安知道,那是怒火。
就听她梗着脖子冷笑一声,说:“蒋陆确实没跟我说,不仅蒋陆没说,他妈也没当着我的面说起你。你可能太高看自己了,或许,蒋陆根本不记得你是谁。呵!”
宿安脸上有一瞬扭曲。
她死死瞪着代曼,两个女人四目相对,火光四射,都看见了彼此眼底不愿退缩的执拗。
半晌后,宿安先挪开视线。
她看着路旁的梧桐树,深深呼吸了一口,故作轻松道:“是或者不是,你说了不算。走吧,杨阿姨在四季茶馆等你,你不会不敢去吧?”
事实证明,自尊心强的人永远会吃激将法这一套。
尽管代曼不想跟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女人打交道,但她还是被激得一口答应了。
从风扇厂到四季茶馆约莫只有几分钟距离。
一路上,宿安没有再拿话刺激代曼。她是利欲熏心,但也知道,哪些人能骂,哪些人不能做太过。
像对宿淼,她便可以理直气壮地讥讽她。
因为她占了自己十几年的好日子,她言语再过分,也不过是事出有因才心里不平,即便爸妈、大哥大嫂不喜欢她这样,他们也绝不会真的恨上她。
但蒋陆不一样。
蒋陆是她的攻略目标,她可以在宿家人面前大吵大闹,为原身讨公道鸣不平。
但她不能让蒋陆觉得自己是一个尖酸刻薄的人。
反正不管她说不说难听话,杨阿姨都不会同意代曼继续跟蒋陆在一起,她只要老老实实等杨阿姨把代曼解决掉,再温柔地安慰蒋陆就好。
她就不相信,失恋的男人能抵挡住送上门的温柔乡。
宿安心里有了成算,等代曼进了茶楼包间,她便老老实实坐在一旁,一点意见都没发表。
杨珩睨了她一眼,猜出她心里的小九九,但她丝毫不在意。
她既然想维持两家的婚约,自然希望宿安嫁进来能跟儿子和和美美。
有小心思不重要,反正她找儿媳妇的标准也不是看人单不单纯、善不善良,而是看对方能不能在事业上帮助儿子。
宿安本人的资质很普通,甚至有些小家子气,她其实不是很满意。
但宿家这一代却不错。
宿池在安南市政府干得不错,顶头上司非常器重他,要往上升不算难事。
最重要的是宿牧,他的身份非常特殊,参与的项目保密级别非常高。科研工作者的身份平时显不出什么,但关键时候是有大用处的。
看在这两兄弟的份上,宿安哪怕一无是处,在她眼里都是可以再□□□□的。
“知道我找你出来干什么吗?”杨珩优雅地抿了一口茶,悠悠开口。
代曼目光直视着她,刚毅不屈道:“我不知道,杨阿姨想说什么尽管说。”
杨珩放下杯子,也看向她,笑道:“我想,请你离开蒋陆,你能答应阿姨这个请求吗?”
代曼的手微微颤了一下。
在蒋家感受到的屈辱再次回到她身上,她不明白蒋陆那样温柔君子的人怎么会有这样嫌贫爱富的母亲。
她眨了眨眼,将眼中的悲愤眨去,冷声说道:“我已经跟他提过分手了,您大可不必再来找我。”
杨珩嗤笑一声。
不客气地问道:“你是真的想跟我儿子分手吗?还是欲擒故纵?你之前跟蒋陆分过几次吧,不都是过几天就和好了吗?代同志,蒋陆说你是坚韧不屈的荆棘,没有水分也能顽强的生活,但你是吗?”
“你真的一点不在乎我们家的家境吗?如果你不在乎,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分手和好。是不是权衡后,还是觉得嫁进蒋家对你们家更好?”
代曼噎住。
她被这话气得双颊通红。
明眸里闪烁着愤怒的火苗,还有委屈的泪光。
亮得灼人。
“我爱蒋陆,爱他这个人,而不是蒋家!我和蒋陆谈对象前根本不知道你们家什么情况,杨阿姨,你这样说不仅侮辱了我,也侮辱了你儿子,更侮辱了我们真挚纯粹的爱情。”
杨珩嘲讽地笑了。
“爱情?”
“你认为什么叫门当户对?”
代曼双手撑在桌子上,大声斥道:“都什么年代了,还搞门当户口?你爱过人吗,知道什么是爱情吗,知道为一个人心动是什么感觉吗,爱情是干净的,不是看重对方的钱财,我不能选择我的出生,难道生在穷人家庭就不配爱上别人吗?杨阿姨,我跟蒋陆分手是我们自己的事,跟你没关系。如果和好了,也是因为彼此对这段感情放不下,我没必要跟你做任何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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