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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按捺住怒火。
叹息一声,单手拍了拍伍木兰的手背:“哭啥,长寿现在不是好好的吗?事业干得风生水起,还娶了个好媳妇,你看淼淼对咱们多孝顺啊,隔三岔五来陪你说说话。等过阵子小两口生了孩子,咱们还得带小重孙呢。”
伍木兰擦了擦泪。
泪中带笑:“是,咱们还得看重孙呢。淼淼性子太柔,长寿又太浑,要让他俩教孩子不定歪成啥样。”
“嗯,我给他们打电话去。”
伍木兰点头:“成,今天就把这事办了。”
她其实还有话没说出口,估计老头子也猜到了。美芬对长寿是放任自流,对韩成青的两个孩子却过分上心,实在有违常理。
只有一个可能,两个孩子是他们苟合的证据。
真是糊涂!
真是寡廉鲜耻啊!
*****
临近年关,韩大业在家的时候较之以往更多。
冷不丁接到岳父打来的电话,他有片刻走神。
自韩勒大病一场,覃家人除了公务上跟他有所沟通,私底下从不理会他,将电话打到家里而不是办公室的情况屈指可数。
到底出什么事了,非得他上门,还特地声明带上美芬呢?
韩大业有些糊涂。
覃美芬约了人做头发,刚换了衣服下楼,见韩大业拿着电话走神随口问了句:“跟谁讲电话呢?”
“你爸。”韩大业回神,将听筒挂回去,站起身:“去卧室把我的大衣拿下来,咱们到你爸妈那儿一趟。”
覃美芬嗤了一声:“我看没什么重要的事,一会儿你自己去吧,我都跟人约好了烫头发,食言不好。”
话虽如此,但她还是转身回楼上卧室,帮韩大业拿外套去了。
覃美芬取了衣服,递到韩大业手里后,就到玄关换鞋:“弄头发得好几个小时,晚饭我没空做了,你们到食堂去吃吧,或者煮个面也行……”
韩大业皱眉,声音不悦:“头发下次弄,老爷子特地交代了咱们俩都得去,你也不想大过年闹得二老不高兴吧?”
覃美芬穿鞋的动作顿了顿,满脸不耐烦。
“到底什么事啊?平时上门嫌我烦,我这有正事呢他们又来电话了,真是……”不消停。
不会是病了需要人伺候吧?
或者,小兔崽子又跟他们告状了??可家里最近没人惹韩勒啊。
覃美芬想了半天,都没想明白爹娘咋突然召见她和韩大业了,怎么想都觉得不可能是好事。
既然是坏事,那她只能往韩勒身上猜了。毕竟,在爹娘心里,韩勒这个外孙比她这个女儿重要多了。
韩大业沉着脸,大声呵斥道:“行了,你今天话怎么那么多?头发哪天不能烫,至于念叨半天吗?”
覃美芬脸白了白,她还真不是为了烫头。
总归有点心虚。
但还是小声叨叨了一句:“我又没说什么,冲我发什么火,你自己不也不想去吗?”
韩大业穿上大衣,走到覃美芬面前横了她一眼。
他是不想去覃家。
覃家人没有居高临下的对他,但他就是不想听到别人将他和覃家扯到一块,以为他的升迁是沾了覃家的光,以为他成了覃家的乘龙快婿才能爬到今天这个位置。
他们抹杀了他的能力。
将他当成了靠老婆发家的软饭男。
韩大业穷苦人家出身,最恨的便是他人随意践踏他的努力和自尊。即使说那些话的人跟覃家没关系,但他对覃家的排斥却是根深蒂固。
尤其是,他们将韩勒生病的事怪在长子头上后,韩大业对覃家人的厌恶越来越深。
也是这两年意识到自己确实亏欠幼子,韩大业重新审视自己当年的做法,有些明白覃家人的护短,便有意缓和两家的关系。
“老爷子不爱听你数落老四,一会儿如果老四也在,你就少开口。”
覃美芬不忿,什么意思,她一个当妈的还得看儿子的脸色?
“听到没?”
覃美芬:“……行了,当儿子的够孝顺的话,我说他做什么?”
要不是韩勒太气人,她何必跟他吵架?况且,自从他拿两个小的威胁过她后,她真没给韩勒一点不痛快。
韩大业忍了忍,别开脸,懒得再跟她说话。
夫妻俩到了文化巷十八号,一到正厅,心里的疑惑更深了。
覃家老爷子老太太等着就罢了,隔房的三堂叔也在。并且见他们进门,三堂叔立刻冷哼了一声,仿佛看到什么脏东西似的,迅速侧过脸。
韩大业不知怎地,心脏突然紧缩了一下。
他有种不好的预感,主动问道:“爸,妈,今天叫我和美芬回来是家里出了什么事吗?”
跟韩大业的恭敬疏离相比,覃美芬就自在多了。
只随意喊道:“爸,妈,三叔,下午好啊。”说完就找了把椅子坐下,还有心思嚷嚷:“妈,韩勒呢,怎么没在这儿?”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想到韩勒,三个老人脸色难看得不得了。
覃老三脾气火爆,抄起手边的瓷盅往覃美芬脚下砸了过去:“你好意思提长寿?”
“啊!!”覃美芬吓得尖叫一声,被砸蒙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尖声嚷道:“三叔!我哪里惹到你了吗?是韩勒又找你们告状了对不对,我就知道小兔崽子专门欺负他亲妈,你们直说吧,他说什么了,我又哪里对不起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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