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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保守派给盛熠植入的程序,是要他一直做最强的那个机甲操作员。
    只要盛熠一直觉得自己是最强的,一直给自己的失败找借口和理由,他就不会触发惩罚,甚至根本察觉不到程序的存在。
    展琛听完了整个思路:
    我当初居然没想过这种办法。展琛按按额头,如果我当初告诉自己,电子风暴已经失去了自我意志,沉溺在了牛奶和饼干里
    俞堂笑了笑:总要醒的。
    给自己编织的谎言,就算再自欺欺人,再蒙住眼睛不肯看,也总有一天会被整个揭开。
    俞堂停在训练场边上。
    盛熠狼狈地倒在泥水里,他痛得几乎失去了理智,用力抱着脑袋打滚,歇斯底里地向任何一个能看见的人求救。
    盛熠看到人影,不顾一切扑过去:有个程序在罚我!就在我脑子里,救救我
    盛熠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喘着粗气,视野被疼痛激得一片模糊,他在这一片模糊里看见了时霁的面孔。
    在难以抵抗的灭顶疼痛和淋漓的冷汗里,十五岁生日的记忆蓦地跳出来。
    时霁躺在地上。
    那个人其实和平时很不一样,散落的额发间沁出细密的冷汗,身体微微发着抖,却依然是和平时一样温和包容的神色。
    时霁的眼睛漆黑明净,安静地看着他。
    小熠,地上很冷,可以扶我一下吗?
    第九十二章
    在无法忽略的剧痛里,盛熠记忆中的画面也跟着模糊扭曲。
    十五岁生日那天,盛熠没理会倒在地上的时霁,跑去地下训练场,尽兴地打了组模拟对战。
    盛熠在机甲里睡了一觉。做了个光怪陆离的怪梦。
    梦里有奇怪的光,除了光又好像什么都没有。他新鲜了没多久就觉得不耐烦,想要离开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却怎么走都走不出去。
    在他忍不住开始觉得害怕的时候,梦总算醒了。
    他还在机甲里,身上前所未有的累,又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头疼。
    盛熠没放在心上,觉得无非是训练过度,大概是跟新机甲没磨合好,同步效率不高,又因为温控系统开得太低着了点凉。
    他还沉浸在有了新机甲的兴奋里,一连几天都泡在了训练室,连三餐都是时霁送过来,草草吃上几口了事。
    盛熠一心想考进军事学院,当最强的机甲操作员。
    几天后,从军部回来的盛父却反常的大发雷霆,把还在卧室休息的时霁拖出来,丢进了冰水池里。
    盛熠吓了一跳,摸过去偷看。
    盛天成把时霁狠狠扯起来:为什么不看好他!这么大的事,你怎么能没发现?!
    盛天成厉声问:谁让你偷懒的,为什么不一直陪着他?!
    我昏过去了。时霁说,后来生了病
    盛天成根本听不进去时霁的解释,把时霁扔在地上,脸色沉得要命,神经质地来回踱步。
    盛熠第一次见盛父发这么大的火。
    他一向怕盛父,弄不清发生了什么事,又不敢过去问。
    盛熠怕被揪过去劈头盖脸地痛骂一顿,在被发现之前,就蹑手蹑脚回了房间。
    那是盛熠最后一次见到盛天成。
    不久之后,军方就通报了盛天成在一次例行任务中遭遇大规模虫群,连同机甲一起坠毁在了虫潮深处的消息。
    机甲坠毁在了虫潮深处,回来的只有伤痕累累的僚机和观察手。
    盛熠从此恨上了时霁,在他心里,始终觉得时霁一定是因为那天父亲的惩罚过于严厉,所以才在性命攸关的战场上故意报复,害得盛父坠毁在了虫潮里。
    盛熠抱着脑袋发抖。
    他疼得眼前一阵接一阵发白,半点声音也发不出,只能狼狈地蜷在地上,精疲力竭地粗重喘息。
    时霁的视线投过来,被负责辅助的副手不迭上前拦住:时教官,没事,不用管。
    副手才从办公室里出来没多久,还记得聂院长的态度。
    他不敢让盛熠再纠缠时霁,把泥水里打滚的盛熠挡住:受不了苦,装病、装昏、偷奸耍滑的多了,这也不是第一个。
    这话倒是没说错。
    特战队的魔鬼训练不是谁都能吃得消,虽然才拉开序幕,却已经有好几个学员受不了这种挑战人体极限的方式,找借口退出了选训。
    副手一直在训练场上盯着,也不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装病。
    只不过前几个都是假装崴了脚、伤了腿,要么就是水土不服拉肚子,喊头疼的倒是第一个见。
    我没有盛熠挣扎着辩解,是真的,真的有东西在我脑子里
    副手听得莫名其妙:找借口也总该找个正常点的吧?
    不想训练就直说,说一声退出,现在收拾东西回去就行了。
    副手实在弄不清这个学员是怎么回事:你本来就是加了塞,有人照顾你才进来的,实力不如别人也正常,不用硬赌这口气。
    盛熠:
    他气得想把这个副手揪过来狠狠打一顿,偏偏手脚没有一丝力气,站都站不起来。
    他头疼得更厉害了,耳边一阵一阵嗡鸣,眼前泛起了白点。
    副手处理这种学员处理得多了,见怪不怪,伸手去扯盛熠:行了行了,别添乱,不肯弃权就起来训练,别在这耽搁时教官的时间
    话说到一半,副手的手腕忽然被狠狠扣住,向后翻折。
    副手又惊又痛:松手!你这个人怎么这样
    盛熠死咬着牙关,眼睛里充了血,激烈地喘着粗气。
    副手疼得要命,正要扬声叫人,时霁已经走了过来。
    盛熠狼狈地避开时霁的视线。
    受训的学员没有人说话,他却已经从那些投过来的视线里听见了声音。
    怎么回事,不是挺有力气的吗?
    胳膊腿也都好好的,还能跟人动手,是不是装的?
    有什么大不了的,跟不上就别逞强,光给别人添麻烦
    这些话,在时霁因为身体状况跟不上他的训练强度的时候,盛熠都曾经全无顾忌地对时霁说过。
    他从没想过时霁听了这些话的感受。
    在盛熠的眼里,废物根本不配有什么尊严。
    时霁在他面前半蹲下来。
    时教官!副手急着求救,你看他
    时霁看了看盛熠身上的号码牌:25号,松手。
    盛熠打了个冷颤。
    即使在废弃工厂里,时霁第一次动手教训他的时候,语气也依然是温和认真的。
    现在的时霁却像是完全换了个人。
    你也觉得我是装的?盛熠一把甩开那个副手,嘶声问他,你明明知道知道有多疼!你明明
    他迎上时霁的目光,却忽然不由自主滞住,半个字都再说不下去。
    我现在是你的教官。俞堂说,你是受训的学员,和其他所有人一样。
    训练场上的教官,战场上的指挥官,是最忌讳夹杂个人感情的。
    如果因为曾经是旧识,就特殊对待照顾,只会让一整支队伍都心思涣散,失去战斗力。
    你的肩膀曾经脱臼过,现在应当还没有康复。
    俞堂问:怎么会通过入训体检?
    盛熠语塞。
    他大概知道自己是受了照顾,脸上有些发热:我
    俞堂:我会打报告,让你退出训练。
    盛熠脸色瞬间变了:凭什么?!
    他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又手脚发软地跌回去,几乎歇斯底里:我一样能训练!你不能剥夺我的训练资格,我已经被批准来训练了!我当初对你不好,我现在知道错了,你不能挟私报复
    不用别人告诉他,盛熠自己也知道,这次魔鬼训练是他最后的机会。
    在这个时候被清退,他和叶含锋那些人的距离只会越拉越远。
    没有挟私。俞堂说,我说过,你的肩关节不静养,韧带也会受到损伤,一旦形成习惯性脱臼,后果会非常严重。
    盛熠根本顾不上这些,:这是我自己的事!不用你管
    他又有些控制不住自己,话一出口,才后知后觉地有些后悔。
    俞堂看了他一眼,站起身。
    盛熠说什么都没关系。
    时霁被展学长安排了紧急任务,被系统带去给商城打零工,给聂驰和庄域做身体恢复卡,忙得根本没时间抬头。
    这具身体现在是他负责,时霁听不见、也用不着听这个养不熟的脊索动物门爬行纲带壳动物幼崽的混账话。
    俞堂在意识海里敲:展学长,展学长。
    在。展琛还在诧异绕过屏蔽词的新方式,没忍住笑意,轻咳一声,什么事?
    俞堂:我之前囤的一千张三秒催眠卡,应该还剩九百多张。
    俞堂:都叠上韧带损伤、习惯性脱臼的催眠Buff,每天三十张,让他好好体会一下。
    展琛问:不让他真脱臼?
    俞堂分得很清楚:他自己作出来的伤,愿意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时霁下手的伤不行。
    时霁当初是为了让盛熠不上战场添乱、不拖累其他战友,才会卸了盛熠的肩膀。
    就算盛熠把全身的韧带都练断了,俞堂也要保证他这半边肩膀好好的。
    这种人无论被教育多少次,也改不了骨子里推卸责任的天性。现在盛熠叫嚣着和时霁没关系,如果真是不听劝告、疯狂训练,被卸过的肩膀出了问题,保准又要怪到时霁头上。
    俞堂不会给他这种机会。
    盛家父子的破事,哪怕任何一点关系,也别想再做梦来沾上时霁。
    展琛眼底透出些笑意,点点头,回了个简洁的收到。
    俞堂看了盛熠一眼,转身离开。
    站住!盛熠挨过了那一阵剧痛,手脚并用爬起来,仓皇追上去,我的训练资格
    被他拦住的人语气淡淡:好,我以后不会再管你。
    盛熠松了口气,看着时霁平静的神色,心底又浮起些没来由的不安。
    这是时霁第一次说这种话。
    盛熠现在理解了时霁说的那个莫名其妙的程序,他清清楚楚接受到了那阵剧痛里的警告意味,现在胸口还满是余悸。
    盛熠咬了咬牙,强行缓和下语气:你你知道我是怎么回事吧?
    盛熠还没弄清自己为什么也会被植入什么见鬼的程序,他本能地不安,看到时霁现在好好站在自己面前,又觉得没什么大不了。
    时霁这么些年,不也都平平安安过来了?
    说不定这种程序还能提升实力,虽然发作的时候难熬点,但疼过去也就没事了,不然时霁怎么会突然这么厉害
    知道。俞堂说。
    盛熠追问:怎么回事?
    俞堂抬头看了他一眼。
    盛熠第一次知道时霁的眼里也会有这种神色。
    平静、冷淡明晰,像是某种把他全身扫了一遍的射线,又像是把泛着寒气的手术刀。
    你是第一次发作。俞堂说,预提醒已经结束了,正式警告
    盛熠脸色骤然变了:什么正式警告?
    他像是被当头浇了盆冷水,不由自主地晃了晃,恐惧的寒意附骨之疽一样顺着脊背爬上来。
    不是已经结束了吗?!盛熠急声问,我都熬过来了,熬过来了就没事了
    他没能继续问下去。
    这一次,盛熠甚至没来得及发出痛呼声,整个人已经倒在地上。
    疼痛好像已经不再是最重要的了。
    那种逐渐泯灭解离、难以控制的强烈空洞感,像是一只巨大的拳头,把他慢慢碾压成碎末。
    强烈的寒意钻出骨缝,沿着他的血液,像一张网把他牢牢覆住。
    盛熠急促喘息,他第一次感到了致命的恐惧,喉咙滞涩得发不出半个音节。
    他好像在被碎剐凌迟。
    这才是时霁陪他对练时,被他的机甲击中,从操作仓里滚落出来时的真正感受。
    副手被这边的动静吓了一跳,他跑过来,迟疑着问:时教官
    送回宿舍吧。俞堂说。
    是。副手连忙应了一声,他不敢再碰盛熠,叫来两个人把盛熠架了起来。
    俞堂没有再多留,把剩下的训练计划移交给副手,离开了训练场。
    接下来的几天,俞堂把魔鬼特训扔给聂驰,一直在埋头专心解析盛熠被植入的程序。
    为了能更好的控制被植入者,这种程序设计了简单的存储记录功能。逆向解析虽然要费些力气,但只要摸清楚代码的规律,也能获取到不少有用的信息。
    尤其是盛熠这种植入之后就没被启动触发过、和新的没差多少的珍贵空白样本。
    这一段是植入前的信息。
    俞堂坐在庄域的办公桌前,在屏幕上拉出一段数据:上面有给盛天成的留言,是定时的投影模式。
    当初军方紧急叫停了仿生人实验,封禁实验室后,时霁是唯一的一个依然存活的实验品。
    盛天成带人查封实验室,他不止看到了睡眠舱里的实验体,也看到了完整的实验记录。
    记录上清晰地写着时霁的真实身份。
    保守派决定冒险继续下去这个计划把人变成AI,把曾经最有天赋的观察手,变成一组不会反抗、不会质疑,只会服从命令的程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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