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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还在当事人的身上,发现了用颜料模仿的胎记。
    安全部探员客观地展示了胎记的照片,并实事求是补充:颜料的质量非常好我无意中碰到了一点,拇指到现在还是红色的。
    蒲斯存没有说话。
    三年前,蒲影还没被找回来。
    蒲家在长久的等待和落空里失去了信心,也曾经劝过温迩,不必再把所有心思放在蒲影身上。
    温迩的反应非常激烈,他轰走了所有来劝他的人,病倒住进了医院。
    蒲斯存亲自去看他,温迩病得厉害,整个人瘦得摇摇晃晃,浅灰色的眼睛里是偏执到几乎疯狂的神色。
    温迩对蒲斯存说,他绝不会放弃蒲影,他一定会把蒲影完完整整地找回来。
    温迩说,他在等蒲影回家。
    如果不是为了这个,蒲家不会把蒲影逼到现在的地步。
    蒲影这次赶回帝都,申请进一步的调查权限,受到了蒲家严厉的申斥和惩罚。
    蒲家可以接受蒲影没有感情,可以接受他治疗恢复的进展缓慢,却无法接受一个恩将仇报、辜负背叛别人的家族子弟。
    蒲斯存抬起手,用力按了按额头。
    在做出这个评判的时候,他其实没有想过,蒲影究竟能不能理解这两个词的意思。
    按照温迩的说法,蒲影是没有感情的,不会因为他人的评价产生情绪上的波动。
    可温迩说的话究竟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
    如果不是像温迩说的那样,蒲影依然没有感情,只是学会了欺骗和伪装,他对蒲影说过的话,强迫蒲影做的事,就都残忍到了不可理喻的地步。
    他甚至强制要求蒲影辞去特别调查科科长的职务,回去和温迩结婚。
    蒲老。一旁的安全部部长说,蒲科长也是当事人,虽然他请了假,这种紧急会议,我们依然希望他能出席
    蒲斯存忽然开口:蒲影请了假?
    安全部部长点点头。
    他没有辞职?蒲斯存问,他请了什么假,理由是什么?
    安全部部长被问得有些发愣:他没有说要辞职的事。
    他请了假,说在休假前,他会回到星城,继续处理完毕这一起数据失窃案的相关内容。
    安全部部长:然后他想去参加一个《国家地理》的新项目。
    蒲斯存蹙紧眉:什么?
    安全部部长干咳了下。
    这种事不适合拿来在紧急会议上说,但蒲斯存的反应实在太激烈,他没有再详细解释,把蒲影的假条递给蒲斯存。
    会议桌上,依然还在因为是否应当下发拘捕令争执。
    军方执意要立即批捕温迩,严肃调查处理。安全部中立观望,科学部的意见还不明朗,剩下几个部门也都各有犹豫。
    总科研所的负责人被批准拘捕,无论在政界、学术界还是公众舆论上,负面影响都是足以致命的。
    三年前,推荐温迩担任总科研所负责人的是蒲家。
    这些年来,蒲家一直在着意淡化对联盟的影响力,家族子弟却依然在不少重要部门都有任职。这种局面下,蒲斯存的态度就变得尤为重要。
    各方僵持不下,目光终于都落在蒲斯存身上。
    蒲斯存在看那张假条。
    那张假条很简短,他却反复看了几遍,才终于展平折好。
    他的眼底有激烈的痛苦和怒意,又被沉默地压下去,他摸了摸那张蒲影亲笔写下的假条,无声阖上眼。
    他一直相信温迩。
    在蒲影回家求救的时候,他亲口对蒲影说,蒲家不需要这样忘恩负义、恩将仇报的败类。
    科学部还想尽力找补,低声叫他:蒲老,这件事
    蒲家撤回三年前的推荐意见。
    蒲斯存:还有一项证据在来之前有人转交给了我,我因为私心,没有立即提供出来。
    蒲斯存取出那支录音笔,放在会议桌上。
    这里面录下了温所长对电子风暴幸存者恐吓、威胁、诱导的内容。
    蒲斯存说:在对温所长进行停职调查之外,我以另一个受害者家属的身份,对温迩这些年发表的所有论文提出公开质疑。
    科学部部长的脸色瞬间变了:蒲老!
    如果温迩发表的论文被指造假,就不止是撤职调查这样简单。
    一旦这些论文被撤回,温迩会被剥夺所有学位和荣誉,会在学术界身败名裂,甚至直接引起科学家们对整个评审机构的动荡和质疑。
    温迩所拥有的一切,都会在这场崩塌里被彻底摧毁。
    科学部部长还不完全了解状况,他依然忍不住觉得可惜,他想不通,以温迩在科学上的天赋,明明按部就班去做研究、发论文,也一样能出头,为什么要去搅进这些事里。
    温迩还年轻。科学部部长声音越来越低,或许或许一时偏激,走错了路
    军方负责人打断他:骆燃一样年轻。
    科学部部长脸色惭愧,沉默着闭上嘴。
    蒲斯存没有再说话。
    他拿起那张假条,站起身,径直走出了会议室。
    第四十七章
    紧急会议的结果已经不再有悬念。
    蒲斯存交出的录音证据,最终一锤定音,彻底敲死了整件事的性质。
    安全部的技术员现场对音频进行分析,确认了证据可靠,不存在任何伪造和后期调整。
    温迩的声音被录下来,通过会议室的中央话筒,每个字都格外清晰。
    听我的话不好吗?
    医院在骗你,是我让他们骗你的。
    你的身体已经在电子风暴里彻底崩溃了你的父母会知道你真实的身体状况。
    他们担心你。
    实验会出什么问题,他们会不会有危险,都不能保证。
    屏幕的投影还是那张吊坠里一家三口的合影,一家三口端端正正坐着,都有些紧张,眼睛亮晶晶地对着镜头笑。
    丈夫和妻子紧紧挨着自己的儿子。
    温迩的声音响在安静的会议室里,渗出叫人发窒的寒意。
    骆燃,你知道吗?
    你快死了。
    第二天早上,联盟总部的调查组和拘捕令一起到了星城。
    温迩才从烂醉里醒过来,他头疼得几乎要炸开,还没来得及彻底清醒,就被人扯着手臂粗暴地硬拖起来。
    他的手铐不仅没有被解开,还被戴上了象征危险的电子脚镣。
    你们做什么?温迩厉声问,我说过了,这是场误会!
    军方的态度在昨晚明明还算和缓,仅仅只是过了一夜,他想不出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能让所有情况都急转直下。
    我被你们抓起来的时候没有喝醉,是有人给我灌了酒,有人想陷害我!
    温迩嘶声说:你们有明确的时间节点证据吗?为什么不给我做酒精代谢动力学检测?这是不合规定的,让我见你们的负责人,我能解释
    军方负责人打断了他的歇斯底里:温所长。
    温迩抬起头,脸上的神情却在一瞬间凝滞。
    他的声音消失在了喉咙里,难以抑制的惊恐从眼底浮上来。
    还记得我吗?
    我叫庄域,是当年负责保护你们研究所那支军方别动小组的组长。
    军方负责人走到他面前:很久没见了,温迩。
    温迩瞪着眼睛,强烈的恐惧让他说不出半个字,紧咬的牙关已经开始微微打颤。
    庄域一个字也没再说,只是看着他。
    温迩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当初军方那只特别行动小组,因为没有能得到及时的预警,除了因为回总部汇报而幸存的组长,全数坠入了电子风暴。
    消失在电子风暴里的人,是庄域全部的战友和部下。
    温迩很清楚他的履历,在那次行动以后,庄域再没有升迁过。
    庄域拒绝了军方分配的一切新任务,一个人生活在空荡的别动组集体宿舍里,起居、训练、洗漱、休息,永远不肯走出那些宿舍,有人说他是疯了。
    温迩彻底放下心,再没在意过庄域后来的状态。
    你很喜欢喝酒,不是吗?
    庄域:当初军方要求你解释,给出那晚监控数据记录缺失的原因,你也说是因为醉酒,忘了抄录下来。
    庄域:那一次,你为什么不去做酒精代谢动力学检测呢?
    温迩说不出话。
    他在庄域的眼睛里看到了冰冷的杀意,他一点也不想知道,是什么让庄域愿意走出那间画地为牢的宿舍,亲自带队来调查他。
    温迩甚至怀疑,如果没有监控,庄域会直接要了他的命。
    我不会伤害你,温所长。
    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庄域退后半步,平静地看着他:杀了你,对你来说太仁慈了。
    被你眼睁睁看着牺牲的那些实验品,有比你年纪更小的孩子,才十九岁,他父母亲手领着他,把他交到我手里。
    有救过我命的战友,他如果没有牺牲,现在应当是军方的干员。
    有最后一次执行完任务,就准备退役回家的夫妻,他们是领我进别动队的前辈,是我最敬重的军人。
    庄域:执行任务前,他们还说回去要好好管教儿子,这些年执行任务回不去,儿子都被家族那些长辈惯坏了他们怕儿子不争气。
    你们是不是拿到了其他证据?
    温迩已经想明白了,他不愿意再听下去,哑声打断了庄域的话:告诉我,你们还知道了什么?告诉我
    庄域摇了摇头。
    温迩绝望地瞪大了眼睛,他头疼得厉害,脑子里像是有刀在绞:为什么?
    你没有必要知道。庄域说,你要自己看。
    你自己看,看着你的东西怎么被夺走,看着你那些冠冕堂皇的假象,怎么被一样一样揭穿。
    看着你在意的人和事,怎么被一件件剥夺干净。
    我很想亲自动手,想了很多年,但你不能死温所长,你还没有到可以死的时候。
    庄域:你必须亲自弄清楚,被人随意摆弄命运,被命运的车轮碾碎,究竟是什么感受。
    温迩脸色惨白。
    他浑身冷透了,看着庄域,喉咙里发出嘶哑的、不成字句的音节。
    庄域伸出手,摘下温迩衣服上总科研所负责人的标识,转身离开了禁闭室。
    一场看似不起眼的数据失窃案,直接引发了总科研所乃至科学部的地震。
    温迩能顺顺利利做到总科研所负责人,除了被彻底蒙在鼓里的蒲家,一定还有为了科研成果庇护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为他开路的人。
    这次彻查,把这一条线都连根挖了起来。
    蒲影没有辞职,他在递交请假条后驱车回了星城,原本只是想继续恢复调查组的工作,却一下车就收到通知,接任了针对总科研所非法囚禁实验体恶性事件的总调查组组长。
    蒲家没有再联系他,蒲斯存却亲自出面,沉默着替他挡掉了来自各方施加的一切压力。
    温家那一边,因为这件事的分歧很大。
    系统这些天盯着各方动向,给俞堂汇报:温迩的父母想要保下他,甚至试图给蒲影施压,也被蒲家挡住了。
    俞堂点点头:不意外。
    为人父母,总难免会偏袒自己的孩子,这是人的天性。
    可这份偏袒,不该成为纵容自己的孩子去伤害其他人的理由。
    人的成长都有轨迹。
    俞堂合上《人类行为学研究》,帮系统写这个季度的反思作业:温迩会做出这些事,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固然有天性的缘故,可绝不会在成长过程里毫无表现。
    蒲家被长期的愧疚裹挟,认为亏欠了温迩,对温迩格外宽容,还多少能理解。
    温迩的父母对这些表现不闻不问、一味纵容,现在又要用亲情绑架蒲影,让蒲影看在情分上放过温迩。
    他们忘了,那些被温迩随手牺牲的人,被当做实验品的无辜者,也都有家人,有妻儿,也都是被父母捧在心里疼的孩子。
    对了。
    俞堂看着系统写作业,忽然想起来:小红卡的专栏文章写得怎么样,发表了吗?
    系统高高兴兴举起一百本《世界地理》:发表了,反响很好!
    俞堂这些天都在忙自己的事,没怎么顾得上骆燃,从系统扛着的书山里随手抽出一本翻开。
    这些天闹下来,整个总科研所都搅得天翻地覆,最闲的就是作为当事人的骆燃。
    蒲家费尽心思护着蒲影,好不容易替他攒下的人情,掉过头来全搭在了骆燃身上。
    蒲影直接回绝了一切问询和采访,除了必要的几次问话,就只让骆燃安心养身体,调整生理和心理状态。
    他自己也没来见过骆燃,等骆燃的身体状况稍好些,就让安全部探员把骆燃平平安安护送回了骆家。
    直到这时候,骆父和骆母才真正知道儿子这几年闷不吭声,在省科研所受了什么样的罪。
    俞堂合上意识海里的期刊:我们现在到哪一步了?
    我们到骆燃家了。系统说,骆燃的妈妈刚问过骆燃的身体状况,医生说已经恢复得很好了,只需要多休息
    俞堂:糟了。
    系统:?
    俞堂收敛心神,确认了自己周围的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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