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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不待人回,便又眯了眯眼,略带几分嘲讽的道了句:“她倒是知道巴巴往回赶,这后院之中又哪有是真正老实蠢笨的。”
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问答了这么两句后,便不再往卫臻、映虹这边多瞧一眼了,只冲六娘子摆了摆手,让她回屋,自己片刻未曾停留,直接大步往澜清阁里去了。
六娘子原是想要回禀一声太太还歇着没起来,都一时未曾赶上。
六娘子见冉氏这幅神色,稚嫩的小脸上染起了一抹担忧,不知今日到底发生了何事。
而卫臻却还在思索着冉氏最后那一问一答的话里话外的意思。
虽说冉氏未曾明着说,可卫臻却还是从她的话里听出了两层意思,这一来,冉氏知道阮氏来了这澜清阁,这便说明,要么冉氏与殷氏交好,五房正院里的许多事情殷氏并未曾避着她,要么便是冉氏耳目灵通,就连太太院子里的事儿都瞒不过她的双眼,结合前世诸事,卫臻似乎更加倾向后者。
这二来,冉氏似乎知晓五老爷去了秋水筑,所以才有后头那句“巴巴往回赶”,且冉氏这日脾气瞅着有些大,再结合方才彩晴来报,说五老爷黑着脸,瞧着十分吓人,看来,五老爷发怒的原因与冉氏有关。
如此,一向温和待人的冉氏忽而向卫臻发难,似乎也说得通了。
这一大早的,令一向温和有加的五老爷发了怒,怒气冲冲的从染云居去了秋水筑,冉氏非但不去哄着,反而匆匆往太太屋子赶,那么,究竟发生了何事呢?
这个问题,待卫臻一行回了荣安堂后,答案似乎慢慢揭晓了。
却说这日卫臻前往澜清阁一事是与老夫人告了假的,且昨儿个京城里的几房伯父们赶回元陵,又是祠堂祭奠,又是晚膳,据说晚宴后老夫人与几房伯父伯母们叙旧到极晚,操劳了整日整夜,想来定是累极了,是以今日卫臻便没去打搅。
回了她的小窝后,还在院子口,远远地只见秦妈妈领着四五个小厮丫头正忙得团团直转,只见秦妈妈命人将屋子里的一应器具皆装到了箱子里,装了两三个箱子正要寻人搬出去,又另有几个丫头婆子抱着包袱,背着被褥等家当正匆匆往外赶,瞧着像是要搬家似的,映虹见了吓了一大跳,忙将那几个丫头婆子拦下了,道:“这一大早的,这是在干啥呢,怎地闹出了这般大的阵仗!”
几人给卫臻行了礼,其中一个婆子恭恭敬敬回道:“具体如何咱们几个也尚不知情,只知秦妈妈方才打老夫人院里回来后,便吩咐咱们屋子里的几个开始收拾家当,让咱们暂且将东西全部都搬去那玉漱楼!”
殷虹听了皱了皱眉,正说着,秦妈妈得了动静,见卫臻一行人回来了,秦妈妈赶紧迎了上来,殷虹连忙快步走了过去,拉着亲妈妈的手急急问道:“妈妈,这……这一大早的怎么忽然间搬上了,究竟发生了何事,咱们……咱们这是要挪地方么?挪到哪儿去?”
秦妈妈拍了拍殷虹的手,安抚道:“甭担心,乃是好事儿!”
说罢,绕过卫臻来到了卫臻跟前,笑着冲卫臻道:“七娘子,您可算是回来了。”
说完,蹲在卫臻跟前,摸了摸卫臻的小脸,笑着哄问道:“如今这住处有些小,有些偏,屋子里冷冷清清的,啥都没有,七娘子可是住腻歪了,那么,打从今儿个开始,咱们便重新换个新的住处如何,换个大院子,里头有好几间屋子,外头院子有亭子,有水榭,有假山,娘子若是无聊了,可以到池子里喂喂鱼,到亭子里赏赏雪,还可以和冬儿那小丫头到假山后头玩捉瞎子游戏了,娘子可喜欢?”
说到这里,想了想,又徐徐图之的引诱道:“对了,那里,还有新的玩伴可以陪娘子玩了,娘子想不想去?”
卫臻还未曾反应过来,只见映虹转忧为喜,一脸欣喜道:“这是要将七娘子给安置了吗?安置在哪儿?玉漱楼吗?阿弥陀佛,那个地儿好,院子大,里头光是正房都有五六间,又离老夫人的正院近,里头还备了个小厨房了,听说是原先二姑奶奶尚且在闺中时的住处,这么多年,老夫人日日派人打点,从未着人入住过,没成想如今竟然赏给了七娘子,可见老夫人有多宠着咱们七娘子。”
说到这里,映虹赶紧捏了卫臻的小脸一把,笑嘻嘻道:“七娘子,您可有新的院子住咯,开心坏了吧。”
到了这里,映虹总算是松懈了一口气,方才见院子里正在收拾东西,她的第一反应竟然以为是要将七娘子给送走了,毕竟七娘子如今虽说住在了这荣安堂,可老夫人一日未曾发话,便也仅仅只是暂住而已。
一来染云居那位一心想要将九娘子塞进荣安堂,这二来,七娘子如今病也好了,秋水筑那位又是个愚笨的,一心想要将人接回去,映虹觉得七娘子最后能够留下来的可能性还真不确定,没成想好消息竟然来得这般突然,只觉得老夫人行事果然一如既往的雷厉风行,旁人皆猜此事怕是要落到年后去了。
怪道今儿个早上染云居那位一大早上跟吃了炸、药似的,原来是被这事儿给杀得措手不及。
映虹本是老夫人跟前得力的,可是,如今伺候七娘子一场,对于这个乖巧听话的七娘子是打从心眼里怜惜及疼爱,瞧见她有好的去处,自然是替她高兴地。
这时,秦妈妈听了映虹这话,只笑骂道:“你倒是想得美,那么大的院子岂是七娘子一个人能够住得下的,除了七娘子啊,还有大娘子和五哥儿也一并搬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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