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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迟也吓了一大跳,跳下来的时候摔垫子上没事儿,但这个力道要是摔在一个人身上可不得了。他一骨碌爬起来,赶紧拉着李新恒检查:没事儿吧?
    李新恒左手捂着右手小臂,落地的时候迟也压了一下他小臂。他表情痛苦万分,摇了摇头,没说话。
    导演举着扩音器喊:李老师怎么样!受伤没有!
    李新恒抖了抖手,活动了一下几根手指,露出一个有点憨的笑容:没事儿!
    剧组的人都围了上来,迟也挣扎着从软垫子上站起来,主动伸了一只手给李新恒。他抬头看了迟也一眼,因为剧烈运动而喘得厉害,抬头的时候鼻尖也皱成了一团,狼狈得一塌糊涂。然后他伸出左手交给了迟也,迟也用力一拽,把他从地上拉了起来。
    导演满意了。爆炸即将发生,李新恒作为迟也的好兄弟,也作为一个人民警察,挺身而出用自己的后背抵挡了爆炸的冲击波,落地的时候也用自己的身体替迟也垫了一下。走戏的时候都没设计到这么细,但是最后李新恒的发挥完满了这个人物。导演喊咔以后,李新恒正式杀青,剧组的人都鼓起掌来,有人给李新恒献了一束花。
    李老师辛苦了。迟也跟着鼓掌,真心诚意地对他说。虽然李新恒动机不纯,也挺惹人烦,但是拍戏毕竟是个苦活儿。《冷枪》前后历时四个多月,已经算制作周期很长的剧,李新恒也是一条一条地拍下来,态度和表现迟也都看在眼里,多少也对他有了一些改观。
    这个圈里勾心斗角永远都少不了,但一到了镜头底下,就什么都藏不住了。
    李新恒抿着嘴,好像情绪很激动,看了迟也一会儿,突然给了他一个拥抱。
    谢谢迟老师!他说,我真的从你跟傅老师身上学到很多!
    迟也哑然失笑,感觉自己一下让他说老了十几岁,跟傅凯一个辈分儿了。但既然都被架到前辈的位置上了,他也只好拍了拍李新恒的背,说了两句鼓励的话。
    李新恒放开他,手里还捧着那束鲜花,迟也指了指傅凯那边:你去跟傅老师也说两句吧?
    嗯。李新恒点点头,但没动弹,仍旧是看着迟也,欲言又止的。
    怎么了?
    迟老师,我知道你不大看得上我。李新恒鼓足了十足勇气似的,语速极快,但我不是一个坏人,可能以前耍过一点手段,可我真的从来没有想过要害人!
    迟也:
    迟也:什么?
    但李新恒不说了,他迅速朝迟也鞠了个躬,然后跑去找傅凯了。阿芝拿着水和湿纸巾过来,一边往水瓶里怼吸管喂他喝一边问:李新恒又干嘛呢?
    迟也嘬了一口水,突然笑了一声,看了看李新恒的背影。
    我好像知道那个找大师借我运的是谁了。
    阿芝看看他,又看看李新恒,恍然大悟地卧槽了一声。他也太
    不是他的主意。迟也岔开腿,微微低下头,迁就了一下阿芝的身高,让她给自己擦脸上的妆,一边继续往下说,估计是他经纪人。
    可那大师是个骗子啊!
    提起来这事儿阿芝就觉得气得慌,那骗子太不要脸,被揭穿了还敢要钱。抓着严茹心理上的弱点,扬言反正有人找他借迟也的运,严茹要是不给钱消灾,他就下狠手了。
    迟也用舌尖顶了顶腮帮子,带了点儿血气。这他妈不敲诈吗?
    就是啊!
    李新恒就站在不远处,恭恭敬敬地跟傅凯说着话,迟也想了一会儿,突然笑了:阿芝,你把这事儿告诉茹姐去。
    好!阿芝说,让茹姐好好收拾李新恒!
    收拾李新恒干什么?你傻呀?迟也笑了一声,让茹姐反敲那骗子一笔啊!就跟他说咱们知道请他做法的人是谁了,他要么把那二十多万还回来,在李新恒那边接着骗,咱就当不知道。要么茹姐就给李新恒经纪人去一电话,让他自己看着办。
    阿芝眨了眨眼睛,捋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
    那咱不告诉李新恒那是个骗子啊?
    迟也牙疼似的咧了咧嘴,盯着李新恒的背影又想了会儿,好像在掂量。
    这人吧,倒确实不是什么坏人。没这心计耍手段,又总弄点儿事儿让你知道他在耍手段,也确实挺讨人嫌的。
    让他吃个教训吧。迟也微微一哂,就算我跟他扯平了。
    李新恒正巧在这个时候转过脸来,跟迟也四目相对。迟也头一回真心实意地朝他露出了一个笑容。
    反正以后,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为了李新恒杀青,剧组短暂地停了一会儿,但接下来傅凯跟迟也还有戏份,剧组很快转场。李新恒没跟着来,在群里邀请大家晚上一块儿吃个饭,迟也跟傅凯都答应了。等到了他们这边戏也拍完了,傅凯才把迟也叫了过去,要跟他私底下说两句话。
    来。傅凯还没开口,先给迟也递了一支烟。迟也为难地犹豫了一下,傅凯把他的反应看在眼里,不抽烟?
    不怎么抽。迟也嘴上说了一句,但还是把烟接了过来。他抽倒是会抽,但转型流量以后,抽烟影响不好,反正他也没瘾,就再没碰过。但他觉得傅凯要跟他说的事儿不一般,所以还是叼了一根在嘴里,傅凯给自己点上了,又给他点。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他们在江边,风一吹,把烟屁股上的火光照得贼亮。
    傅凯先狠狠嘬了一口,才道:上回你托我找人在广东查的那事儿,有眉目了。
    迟也一下子精神了,烟也顾不上抽,目光炯炯地看着傅凯。
    傅凯:你先告诉我,那孩子,是你什么人呐?
    朋友。迟也不假思索道,然后又觉得这答案力度不够似的,很好的朋友。
    哦。傅凯额头上挤出好几道抬头纹,苦大仇深似的,没查到这人。
    迟也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傅凯吐出一口烟,看定了迟也:托人查了好几遍,那段时间前后五年,环庆就没破获过儿童拐卖案。你这朋友怎么去福利院的我不知道,但肯定不是被拐的。
    迟也愣住了:可是
    我那朋友,跟我说了一个现象。傅凯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目光移到了江上,问他,小迟,你想听听吗?
    傅老师您说。
    有很多福利院出来的小孩儿,尤其是女孩儿。结婚的时候呢,觉得丢人,就会跟夫家说自己是被拐了,或者走丢的。傅凯顿了顿,其实,大多是被遗弃的。
    迟也的手不自觉地颤了一下,烟灰已经积了长长的一截,随着他的颤动抖落下来。被遗弃的,还找得到亲生父母吗?
    傅凯没说话,这个问题的答案不需要他来告诉迟也。所以他只是低头又吸了一口烟。
    迟也沉默了很长时间,最后也只是点了点头,挤出了一个笑意:谢谢傅老师,麻烦您了。
    傅凯点点头,把烟屁股扔在脚边,踩灭了,拍了拍迟也的肩膀,什么话都没说,走开了。
    迟也站在原地,许久不知道作何反应。烟都快烧到手了,他才踩灭了烟头。冬日江上的风吹得他太阳穴生疼,远处有一座大桥,亮起了灯,无数的车辆在桥上又汇成了流动的光。但迟也不知道那是哪座桥。重庆的桥太多了。
    他叹了口气,给喻闻若打了个电话。
    喻闻若接起来的时候心情似乎还不错:怎么这么会挑时候啊?
    什么意思?
    刚跟汤导吃完饭到家。喻闻若那头有窸窸窣窣的声音,鞋子都没脱呢。
    迟也笑了一声:谈得怎么样?
    还不错。喻闻若语调轻快,我现在有点动心了
    那个迟也伸手挠了一下额角,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喻闻若。他叫了一声,又停下来。
    嗯?怎么了?
    我跟你说件事。
    喻闻若走进卧室,坐在床边,手里还拿着电话。他房间做了个落地窗的设计,今天没拉窗帘,看下去车水马龙,灯火辉煌。他的身影映在玻璃上,安静得像一尊雕塑。
    迟也说完了,没花太长时间。这本来就没什么好说的。等了一会儿,没听到他说话。喻闻若?他又叫了他一声。
    喻闻若嗯了一声,语调很平静。
    迟也想安慰他:这也只是一个猜测
    喻闻若在电话那头叹了口气,突然道:你们今天杀青了吗?
    我还有两天。迟也很不放心,喻闻若
    嗯,你再辛苦两天。喻闻若只当没听见他的话,甚至还笑了笑,回北京好好犒劳你。
    迟也欲言又止,最后又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勉强地也笑了一声:好。
    电话挂断了。喻闻若还是坐在原来的位置上,没动,他没开灯,窗外五彩的霓虹映射进来,把他光着的脚丫照得很魔幻。他低头看着,几乎有些出神。
    你为什么有名字啊?蕾拉问他。
    喻闻若对她说,因为我的爸爸妈妈有一天会来找我的。
    哦。蕾拉的眼神很倔强,我的爸爸妈妈也会来找我的!他们是一不小心才把我弄丢了!
    喻闻若低下头,把脸埋进了自己掌心。
    蕾拉笑着跟他说话: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们都留在自己父母身边会怎么样?
    小时候想过吧。喻闻若无所谓地喝着冰啤酒,后来我就明白了,我等到了十一岁,他们都没来找我,我就再也不等了。
    所以你从来没想过再找你的父母?
    nah喻闻若耸了耸肩,我现在的爸妈就挺好的。
    蕾拉不说话了,她举起自己的啤酒瓶跟喻闻若碰了一下。
    怎么了?喻闻若打量着她的眼睛,猜测着,你想回中国去找你的父母?
    可能吧。蕾拉故作轻松地笑了笑,说不定他们也一直在找我,你知道吧
    哦对,你是走丢的。喻闻若点点头,会找到的。他亲热地揽了揽蕾拉的肩膀,像一个承诺。
    他重新抬起头,转过头去,看见了床头柜上的女孩儿。
    骗子。他说。
    蕾拉在他的耳朵里轻声地笑了:对不起啦。
    作者有话要说:  祝高考学子们顺利~
    第77章
    喻闻若没有对迟也告诉他的这条信息作出任何反应。迟也杀青的时候, 喻闻若订了一大捧花,托阿芝事先放在了他的房间。晚上迟也发微博告别这个《冷枪》,欲盖弥彰地把剧组送的花、身边工作人员给他送的话和喻闻若的花放在一起拍了一张照。
    第二天迟也飞回北京, 又被严茹带去跟一个什么老板吃饭, 喻闻若那句好好犒劳只好跟着延后。但迟也在剧组一呆这么长时间, 欠下了品牌方不少债, 接下来又开始马不停蹄地到处站台。再加上他代言的两个零食跟电子产品品牌又推了他去冠名的综艺做嘉宾,于是整个一月剩下的时间他都在到处飞,一直到了月底的风尚盛典, 才总算见到了喻闻若一面。
    去年迟也被一个老总叫到前面去, 就大大方方地跟喻闻若坐在了一起。但这一年来屡次有关于他们俩的传言,严茹亲自过来盯着,把迟也牢牢地看死在了自己的座位上。不过迟也本来也没打算在这种场合太放肆, 他们俩有意避嫌, 从头到尾连个眼神交流都没有。迟也仍旧和去年一样, 早早退了场。等到风尚盛典之后再联系, 喻闻若人又已经去了广州。
    这回喻闻若没去环庆,杨院长也来了广州, 两个人一块儿,还带了几个保健品礼盒, 去了一个居民小区。
    当年蕾蕾被收养,手续都是林老师带着走下来的。杨院长一边往楼梯上爬一边跟喻闻若解释,但她好多年前就不在院里工作了,现在在广州帮忙带孙子, 我也是辗转好多人才打听到。
    喻闻若点点头,无言地把她手里的礼盒也接了过去,全提在自己手里。
    杨院长又道:蕾蕾的事情, 她记得应该比我清楚。
    她还有剩下的话没说出来,但喻闻若已经明白了她言外之意。这就是他们最后的线索了。
    林老师事先已经知道他们要来,一敲门就来应了,热情洋溢地把两人都让进了屋里。她看上去比杨院长的年纪还要大一些,几乎不会说普通话,喻闻若干脆换了粤语跟她交流。林老师早已知道他们因何而来,端上茶水以后,就主动从茶几下面掏出了一个茶叶盒,打开来,都是她存的老照片。
    蕾蕾蕾蕾林老师一边翻照片,一边喃喃念着,好像这样叫,就能把那个孩子从这一堆蒙尘的岁月里唤出来似的,啊,找到了!
    她抽出一张塑封的照片,边角已经变得很脆,裂开来,翻翘着。照片里是年轻的林老师和几个两三岁大的孩子,翻过来是一手漂亮的钢笔字,林老师从左往右写了每个人的名字。对照着来看,蕾拉是最中间那个。她没笑,惊恐地抓着林老师的裤脚,看着镜头。
    这是蕾蕾刚来的时候拍的。林老师指着那个面黄肌瘦的小女孩儿,她那个时候得了肺炎,差点儿就挺不过来了,我熬了好几个晚上看着她,记得很清楚。
    喻闻若抬起头来:肺炎?
    是啊。林老师叹息了一声,那个年代,小孩子得肺炎很容易就死掉了
    喻闻若的脸一下子变得很苍白,杨院长看了他一眼,又转向林老师,替他问:老林啊,你还记不记得蕾蕾是怎么到我们院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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