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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安雀带着一个巨大的玻璃缸回来时,潘达还以为她突然有了养鱼的兴致。
“这是在水族馆买的观赏鱼吗,主人想把它放在哪?”
客厅虽然很大,但是边边角角都长满了植物,想要把这巨大的鱼缸放下,看来还要移除一些藤萝。
潘达正要让人来工作,却被安雀阻止。
“不放这里,抬去三楼浴室。”
安雀看了眼盖得紧紧的玻璃容器,觉得把人鱼那么大的体型,塞在这里实在太憋屈了。
她的房间在二楼,三楼是客房,浴室里倒是有个挺大的浴缸,可以暂时让他在那里住下。
潘达虽然疑惑,但是也没有多问,直接让人抬着容器往三楼走。
安雀跟在后面,一直叮嘱让他们小心点。
“好了,就放在这里吧。”
她示意把容器就放在浴室门口,转头向潘达道:“你去采购一些肉类,唔,尽量每个品种都挑几样回来,越多越好。”
买肉?
潘达更疑惑了,主人很少吃肉,现在还让他多买一些?
他现在对那浴缸里的鱼,不仅是好奇,更多了几分担心。
肉食性的鱼吗,希望不要伤到主人。
尽管担心,但潘达还是非常尽职尽责地去挑选肉类,按安雀的要求,每个品种都带回来了一些。
等潘达带着十几种不同品种的肉类回来时,二楼没找到安雀,他想了想,带着其中一盘刚处理好的银鱼肉去了三楼。
“扣扣扣”
他轻轻敲响了房间的门。
敲了两声没有回应,潘达继续又敲了敲。
“主人,你在里面吗?”
潘达把耳朵贴在门上,里面安安静静的,突然啪的一声,像是有什么重重拍在了地上。
“主人!”
潘达突然慌了,想着主人在里面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
作为庄园的管家,庄园所有的地方潘达都了如指掌,备用钥匙也随时戴在身上,他立刻拿出钥匙,就要开门。
突然,砰的一声,门被重重拉开。
站在门后的安雀,头发湿漉漉的,衣服也湿了半边胳膊。
“主人,你这是……”
潘达的眼神太过惊讶,安雀下意识扒拉了一下自己的头发,还伸手拧了把水。
“啊,没事,就是发现这里的浴缸还挺舒服的,我在这里泡个澡。”
泡个澡?
潘达的眼里是满满的不相信,但是安雀毕竟是自己的主人,如果她有什么不想告诉自己的,作为忠诚的仆从,并不该多问。
所以潘达只是恭恭敬敬地把手里的盘子递了过去,细心地道:“这是银鱼肉,已经处理干净了。”
“嗯,好,你先回去吧。”
安雀接过潘达手里的盘子,身体挡住半边门,尽量不让他的视线往里看。
“好了好了,你快回去吧!”
砰的一声,安雀把门关上,拿着托盘转身往房间里面走。
放在浴室门外的玻璃容器里已经空空如也,刚才啪的一声,就是安雀扶着人鱼从容器里出来,他的尾巴拍在地板上的声音。
“你觉得怎么样?”
安雀拿着托盘站在浴室门口,看向已经躺进浴缸里的那条人鱼。
他看起来似乎很虚弱,整个身子都沉浸在水里,水面咕噜咕噜冒着气泡。
“我把食物放在这,你饿了就吃一点。”
她把托盘放在浴缸旁边的小桌子上,“你先在这里住下,过段时间我会送你回深海的。”
安雀放下东西正准备离开,突然听见“哗啦一声。”
身后的浴缸发出巨大的声音,有几滴冰凉的水珠还溅到了她脸上。
“……”
一道旋律优美,却意味不明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安雀摸了把脸上的水,转过身去看。
人鱼从水里钻出来,上半身趴在浴缸边缘,他浑身湿漉漉的,粘在脸上的发丝还在往下滴水,有水珠落进他的眼睛里,只是他却像是完全不受影响,只是仰着头,静静地望着安雀。
“……”
人鱼喉咙里再次发出意味不明的声音,尾巴小幅度地拍打水面。
“你在说话吗?”
安雀站在原地有些犹豫,她还是听不懂。
人鱼本来只是上半身趴在浴缸边缘,见安雀在原地站着,并没有靠近的动作,突然,他的尾巴动了动。
又是哗啦啦几声,人鱼那条修长的银白色鱼尾,突然从水里钻了出来,尾巴尖搭在浴缸边缘,还一翘一翘的。
人鱼用手指了指尾巴尖,安雀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只是站在原地不动。
“你,你要做什么……”
安雀的话还没问完,突然就见人鱼艰难地把尾巴尖绷紧,然后他竟然眼睛都不眨地,一把扯下了尾部那层白纱一样的尾鳍。
随着他突然的暴力动作,丝丝缕缕的浅蓝色血液迅速在水中蔓延。
“你干什么!”
安雀一惊,没想到他会突然做出这么自残的行为。
她立刻大步走过去,看了眼他的尾巴尖,那里正在不断地涌出鲜血。
人鱼却像是完全感受不到疼痛似的,只是举着沾了蓝色血液的白纱,固执地想要送给安雀。
“……”
他张了张口,喉咙里出发嘶哑破碎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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