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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悄声退了席,出了厅室,顿觉外面带着凉意的空气清新无比。
候在耳房的田嫂见她出来?,忙上前?将手?中的斗篷罩在她身上:“娘子冷不冷?可吃饱了?要不要回去我给你温一些银耳粥暖暖胃?”
沈妙妙朝她笑了笑,道了句:“好。”
远离了灯火通明的喧嚣之地,那天空中一轮圆月反而更加光辉四溢。
沈妙妙忍不住停下脚步,站在游廊的小亭中抬头?观望。
青鸿知这宴会必然让她不高兴,想要催促的话?便又忍了下去。左右也出了主院,还?能有什么事。
倒是?田嫂走近,劝道:“娘子,夜深寒重,娘子想看月亮,回了院子,在房中看也是?一样的,屋子里暖和,娘子想看多久都行。”
沈妙妙依旧仰着头?,半晌才喃喃道:“月依旧是?这轮月,人却?朝不保暮呢。”
田嫂对她这话?似懂非懂,见她不动,也不敢再劝。
沈妙妙又在亭子中站了一会儿,在青鸿也要开?口的时?候才徐徐转身,精神不济一般道:“回去吧,我也倦了。”
谁知,这时?突然有人道了句:“玉昭妹妹留步。”
沈妙妙一听?这熟悉的话?语和腔调,暗暗冷笑,邓兴贤是?改不掉这招惹是?非的本性的,也好,不枉她白等一场。
邓兴贤并不是?一人前?来?的,他甚至颇合沈妙妙心意带了好几个随从追上她。
青鸿今日也不止自己一人,见此立即带着身边的人将沈妙妙护住。
邓兴贤似是?并不把青鸿放在眼里,越过眼前?的护卫,上下??量着沈妙妙,随后阴险一笑:“玉昭妹子,我们还?是?有缘,我和你姐姐好歹是?夫妻一场,如今青州再遇,你怎么着也得陪姐夫叙叙旧呢。”
沈妙妙波澜不惊,青鸿皱眉道:“邓公子莫不是?酒喝多了,怎么耍酒疯耍到这里了?可需要我们公子安排人将您送回去?”
邓兴贤无所谓地一笑,根本不管青鸿说了什么,抬臂一挥,冲着身后人道:“去,把人我给带回去,全家可等着招待她呢。”
青鸿没?想到他竟然如此胆大,立即挺身迎上,和邓兴贤的人混站在一处之际,回身对田嫂道:“快,护着娘子先回去。”
沈妙妙那院子,赵伯希安排了重兵把守,回去自然便安全了。
田嫂立即慌慌张张地扶着沈妙妙沿着游廊疾步快走,沈妙妙离开?之际,还?不忘朝着火冒三丈的邓兴贤勾唇一笑。
转过拱门,田嫂一乱,便有些失了方向。
沈妙妙镇定自若地反手?扯住她的袖子指着另外一个方向道:“走那边,那边近一些。”
田嫂哪里知道这偌大院落哪里近哪里远,立即听?从沈妙妙的话?,两人朝着陌生的小路走去。
谁知,左转右转,竟是?又遇到了人。
贴墙游廊幽深笔直,廊下莲叶丛丛,遮盖着清清池水,在月下格外幽静。
邓绾正?坐在游廊间的小亭中,似是?已经?等待了多时?。
她带了四个老妈子,见到沈妙妙两人,四人二话?不说上前?就把田嫂从沈妙妙身边架走了。
田嫂惊叫起来?,立即便被捂住了嘴巴,转而被拖到了他处。
暗夜的亭边,只剩下邓绾和沈妙妙两人。沈妙妙面无表情,从容走到了邓绾面前?。
“你是?发了什么疯?”沈妙妙冷声质问。
邓绾徐徐起身,淡然道:“我以为你赠了杏花,是?信了我的意思?。”
“我信你纸上所传的消息,但你要我如何信你这个人?”沈妙妙又走近两步,厉声道,“还?是?你觉得我会信偷了玉玺之人,因?为迫不得已有求于我便开?始贼喊捉贼?”
离得近了,沈妙妙才借着月光看到邓绾苍白得厉害的脸色,如果不是?在宴席上看到了她本人,此刻就说她是?索命女鬼倒是?更让人相信。
“不错,玉玺是?我从赵璋身边偷走的。”邓绾点头?承认。
果然她猜测得没?错,邓家是?还?有利用价值,但能让安郡王奉为座上宾,让安郡王对一个废妃以礼相待的原因?,让邓兴贤敢在安郡王的府中如此嚣张跋扈的倚仗,不过是?因?为邓绾手?中握着还?未交出的玉玺。
邓绾再次点了点头?,心中终于肯承认这沈玉昭心思?绝伦,她只放出玉玺被偷的消息,沈玉昭便能察言观色,从仅有的消息中窥测出事情的原委。
抛开?其他一切因?果,单单沈玉昭这个人确实是?让人佩服的。
邓绾从贴着腰腹的衣服内里,拿出一个不大的锦袋,她动作迅速从里面倒出一物拖在掌心:“时?间不多了,我见你也并不是?想留在这里,你我联手?如何?我要你在祭祀大典前?,做一个一模一样的假玉玺,只要事成,到时?我便带着你离开?青州。”
沈妙妙不为所动,正?要反问于她,却?见邓绾脸色一变,突地捂住嘴巴干呕起来?。
她弓着身子,捂着胸口,难受地萎了身子。
沈妙妙皱眉,半晌蹲下身扶住她,见她呕了半天,什么也没?吐出来?,却?着实是?十分难受的样子,犹豫着开?口:“你……你……你这是?有孕了?”
邓绾是?如何在冷宫中还?能近得了赵璋的身,甚至又如何能获得赵璋的信任,连玉玺都能搞到手?,这些沈妙妙不得而知,但要说邓绾怀的孩子是?赵璋的……沈妙妙却?是?也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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