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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绎却并没有放松,问道:“我是问你,你对他是什么想法?”
“我对他……”沈妙妙愣了一下,在脑海中仔细回忆杜衍的形象,却只能回忆起他最近频频惹人想发火又只能忍下的那副模样,一时竟然语塞了。
她这一停顿,沈绎夫妻又是心有灵犀地对视一眼。
整理了一下思路,沈妙妙清了下嗓子,道:“杜大人心如明镜,志在苍生,我自然是敬佩的,他又曾舍命救过我,对我有恩,我总不能对杜大人的事置之不理。”
大哥大嫂的神情都极为认真,她坐在这里也不是来打哈哈的,于是,沈妙妙认真道:“恩情是恩情,至于其他,我和杜大人说了,一切要等我完成和皇上的约定,做完这个文思使再说。”
坐在上座的夫妻心中恍然,原来他们家妙妙并不是不知情的。
原本沈妙妙以为自己老实相告,大哥的神情能缓和上不少,谁知,她交代完,沈绎的眉头反而皱得更紧。
他沉声道:“那李俊风呢?这一位又是怎么回事?”
沈绎甚至有些头痛地揉了揉额角,他是真的没有想到,自己的这位至交好友会对自己妹妹有意。
沈定把他做了沈妙妙护卫这一段时间以来的见闻感受说给沈绎听的时候,沈绎只觉得有些荒谬。如说杜衍喜欢上他家妙妙还可能,李俊风绝不会如此的。
但等他询问到了本人,李俊风神色严肃地看着他时,沈绎才明白沈定为何会大叫着不妙了跑到他的书房中了。
因着这,多少受了些打击的沈绎回到家中,心绪仍不宁平静,看出他异样的妻子柔着声音询问,他才将事情说了。
两人因着这事,还争辩了几句,要不是沈妙妙来,只怕要闹得脸红脖子粗。
所以此刻,他才要将两个人都摆出来,一次性地挨个问个明白。
瞧见自家大哥以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气势,将李俊风也拎了出来,沈妙妙反倒松了口气,这件事大哥提出来,总比自己找大哥来说要好的多。
于是,她便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大哥提到李将军也算时机正好,我正要同大哥说,我想着李将军大约是有什么误会,他几次帮我,我曾说要同大哥一起宴请他作为答谢,不若大哥就替妙妙分忧,帮我好好谢谢李将军吧。”
李俊风和大哥多年相交,沈妙妙不想因为自己影响他们之间的交情,想了想,又补充了两句:“是我终日忙前忙后,又觉得李将军和大哥交好,相处中也许有些得意忘形了,大概让李将军误会了。”
她这话一说,前后对比,夫妻俩就算不想明白,也能分辨出是怎么回事了。
对其中一个就有意无意维护,对另一个则完全疏离坚决。
苏茗雪瞥了一眼丈夫,心道,怎么样,我就说杜衍才会更得妙妙的心意,你还不信,明明不能接受自己朋友看中了自己妹妹,但是又一副为我的兄弟样样都好的样子。
她朝着沈妙妙笑一下,温声加入谈话之中:“妙妙,你不必担心你大哥与李将军之前会否因你生嫌隙,再怎么说,我们是一家人,关起门来,自然是先向着你的,你老实跟嫂嫂说,你喜欢李俊风吗?”
沈妙妙看了一眼沉默不语的沈绎,才转向苏茗雪,慢慢道:“李将军人不错,但与我并不适合。”
她顿了一下,叹了口气:“李将军对我约莫是上了心的,之前他大约是暗示过卫国公夫人前来探了母亲的口风,后来又几次用话试探,我其实已经和他说明白了,他即是大哥的朋友,我也只当他如同哥哥一般,多余的感情是没有的。”
苏茗雪听了这话,笑了笑,干脆起身坐到了沈妙妙身边,拉着她的手道:“妙妙,杜衍这人,人品是没有问题的,小叔看着他长大,曾不止一次夸他经世之才,前途自然也不可限量。嫂嫂也不过多劝你,但见他又是舍命相救,又是书信不断,你如果不讨厌他,真的可以考虑看看。”
苏茗雪的目光雪亮,沈妙妙不知怎地有些心虚,急忙辩解道:“嫂嫂误会了,其实我与杜大人每次谈得也都是正经事,是我说要他同我保持距离,有事便传信相告,他才会递信过来的。”
似是怕苏茗雪不信,她忙拿起摆在矮桌上的信,边拆边道:“不信,我就打开看看,里面绝不是有关什么儿女私情那样的东西的。”
沈妙妙打开那足有十几二十张的信纸,快速地浏览着上面工整的字迹。
刚开始她还力图正色,可是看了几眼便蹙起眉头。
随意翻了翻下面几页,她露出更多疑惑的表情。
沈绎见此,问道:“信上说了什么?”
沈妙妙满头雾水,干脆把厚厚一叠宣纸递给了沈绎。
沈绎犹豫了一下,随后接过来翻看。
十几页的信纸,用正楷洋洋洒洒写满了每一个角落。
姓名,家世背景,官职为何,脾气秉性,职务范围等等一系列人员信息。
这上面足足记录了有半个朝堂的官员。
只翻看到了一半,沈绎就将信纸放在了桌上,他沉默地望着沈妙妙,开口却转而问道:“你今日来汀白苑,所为何事?”
大哥这么一提,沈妙妙想到杜衍的另一封信,似是有些明白了:“是因为雅集之事……这事原本我是想让杜衍帮忙,但他刚才信中说,让我来问大哥。大哥你说这些都是官员,那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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